刘禅关兴等人在周围逛了一圈,中午时分回到马儿岭会合大军,押着酉齿及其麾下土匪返回县城。
    刘禅虽已决定重用酉齿,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而且酉齿这小子满身匪气不服管束,重用之前必须得先敲打一下,否则什么后手都不做直接放回去,鬼知道这小子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酉齿的命运虽已被刘禅决定,但酉齿本人并不知道,因此返回县城的路上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未知是最令人恐惧的东西,因为你不知道等待你的是死亡还是流放?
    唯一知道的是不管死亡还是流放他都不想接受,但这好像由不得他,所以酉齿的心情可想而知。
    比起酉齿,县令包生的心情就好多了,县内最大的土匪解决了,自己终于不用再担心酉齿袭击县城,可以放心的睡个安稳觉了。
    因此接到消息的包生带着全县官吏出城十里相迎,远远看见刘禅便小跑上前,躬身行礼道:“臣包生拜见太子殿下,恭喜殿下旗开得胜,凯旋归来,下官已经备好酒宴,请殿下移步县衙。”
    刘禅欣然同意,等关兴安置好大军和俘虏便带着酉齿赶往县衙赴宴。
    大厅之内,宾客坐定酒过三巡,刘禅突然问道:“包县令,酉齿虽是匪首却是你治下之民,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酉齿没资格落座,被士兵押着站在大厅中央当背景板,闻言吓的双腿一软连忙跪地求饶道:“包县令,我虽抢了你的农具但也只抢了你的农具,可没做过别的坏事啊,太子殿下面前你可不能公报私仇啊。”
    酉齿的求生欲是真的强,他今年还不满三十,美好年华才刚开始,哪里舍得死?
    包生闻言陷入为难,以他的本意自然是想将酉齿这个治安隐患一刀砍掉,但别忘了酉齿除是土匪首领之外还是酉溪蛮的二公子,万一因此得罪酉溪蛮以及其他几蛮,自己的县令之位怕是坐不稳了。
    虽然酉齿竞争族长失败被赶出族群,但跟他的大哥,也就是现任酉溪蛮首领酉龙依旧打断骨头连着筋,酉齿活着他大哥或许不管,但若死了,他那身为首领的大哥或许就想起兄弟情谊了,毕竟死者为大嘛。
    想到这点包生越发不敢轻易判决,只好将皮球踢给刘禅问道:“殿下您看?”
    刘禅本就没打算让包生审判酉齿,闻言果断接手看向关兴问道:“神策侯你以为呢?”
    关兴歪着脑袋故做沉思,思忖片刻才说道:“按照大汉惯例,匪徒应该以安抚为主,没做过什么坏事的放回家乡耕种,做过坏事或有命案在身的发配或者问斩,但这只是匪徒的待遇,至于匪首嘛,臣以为应该拉去公审,然后处斩以平民愤。”
    处斩?
    还要公审?
    想到公审处斩的后果,酉齿吓的小便都差点失禁了,哀嚎道:“神策侯你不能这样,我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
    刘禅接过话茬笑道:“酉齿说的也在理,他除了抢劫农具之外确实没做过什么坏事,公审处斩是不是太重了些?”
    关兴假装思索片刻说道:“那就只能流放发配了,倭国那边采矿正需要人手,酉齿过去绝对是个好劳力。”
    酉齿闻言死的心都有了,倭国在哪他都不知道,该死的关兴竟要将他发配到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地方,去了还要采矿,真去倭国做矿工的话人生地不熟的还不得被其他矿工给欺负死啊,而且矿场可是杀人埋尸的好地方,弄死你随便找个地方一扔,尸体几百年都找不到,这特么还不如处斩呢,最起码能落个痛快。
    想到采矿的结局,酉齿满脸期待的看着刘禅委屈道:“殿下,我我……”
    他想求饶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刘禅,希望刘禅良心发现。
    刘禅好像看懂了他的无助,同样假装思索片刻才说道:“倭国孤悬海外,需要坐七八天的船才能到,酉齿又久居山中没见过大海,骤然出海肯定晕船,估计还没到倭国就死逑了,这么做貌似不太好,毕竟蛮王沙摩柯还在替大汉镇守边疆呢,咱就算不在乎酉齿也得看看蛮王的面子不是。”
    酉齿闻言心中狂喜,接连磕头道:“殿下英明,殿下英明,只要殿下饶小人一命,小人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禅关兴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吓的酉齿浑身酸软,感觉骨头都要酥了。
    关兴见吓的差不多了,话锋一转故做疑惑的问道:“那依殿下之见该如何处置?”
    刘禅思忖道:“先前巡视马儿岭的时候孤就发现山中太过封闭,而且道路崎岖极为难行,有些地方看着只有几十米远抬脚就到,但要真走过去却需要翻一座甚至好几座山,这种情况下若能在山中挖出一条通道或者河上架座桥的话,原本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到的地方估计半刻钟就到了,所以孤想在这些交通不便的地方修路架桥,你觉得如何?”
    关兴蹙眉道:“所以殿下是想让酉齿铺路?”
    见刘禅点头继续说道:“可酉齿也不会修路啊,这活交给他怕是不太放心吧?”
    酉齿闻言当即表态道:“殿下明鉴,小的会修路的,小的真会修路的,殿下放心,小的一定好好修路,努力将零阳境内的天险变成通途。”
    修路架桥虽也是苦差事,但比发配倭国和公审处斩强多了,而且还是在自己老家修路不用出远门,这对自己可太友好了,所以这个机会必须争取到,必须!
    刘禅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他问道:“你真可以?”
    酉齿忙不迭的点头道:“可以可以,小的用人头担保。”
    刘禅说道:“那就给你个机会,孤封你为通衢校尉,受包县令和太守府节制,三年之内你必须给我架五座桥修百里路,完成了加官进爵,完不成秋后算账,敢接吗?”
    酉齿有些为难,一没资金二没工具三没人手,你让我拿头修啊?
    不过他好像没有拒绝的余地,不管再难也得硬着头皮接下来先保住命再说。
    想到这里酉齿果断点头道:“敢,小的愿立军令状。”
    刘禅笑道:“那就这么定了,需要的工具孤想办法给你调拨,落座吧通衢校尉。”
    包生命人搬来一张桌案,酉齿小心翼翼的坐在案前,感受着依旧发软的双腿满脸怪异。
    我怎么突然就从土匪变成朝廷命官了,是不是哪里不对?
    酒宴散场回到军营,关兴给酉齿麾下的土匪俘虏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将他们再次扔给酉齿带去修路。
    另外为支持修路,刘禅将被酉齿抢走的五百套农具拿出一半扔给酉齿做启动资金,然后写信命附近炼钢厂将空缺给县衙补齐,同时又给酉齿调来许多锤凿以及十字镐等修路工具,看的出来刘禅是真想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