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儿离开的时候,宋氏回送了她一小篮子自己家买的果子。
“赵夫人,你真的太客气了。”
“客气啥,你慢走啊!”
“欸!有时间你们母女多来我家坐坐。”
人走后,宋氏摸了把额头不存在的汗,“她故意来献殷勤为啥啊?”
他们家现在在府城没权没势。
“不知道,肯定有她自己的目的,娘,以后跟她聊天注意着点,进来后没少打量我们家,就连家里的下人她都不知道看了几眼,瞅着不咋安分。”
“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人,没另外几个邻居处着舒心。”
“是吧,刚才还打量梨花好几次,我总觉得她看上我们家银子了。”
宋氏脸色有些难看,谁都别想觊觎她闺女,“以后少来往就是,一直打听我们家的事,谁来家里会问你们家做啥咋赚的钱?”
“嗯,确实没点分寸感。娘,三日后书院休沐,夫子会来我们家,你跟爹说一声。”
“你爹现在眼里只有鸟,都忘了自己媳妇孩子了。”
“说我啥呢?”见人走了,赵大树跟钱老爷子就大咧咧的出来了了。
“你夫子过几天来家里,爹,是不是要给他欣赏欣赏你带回来的漂亮鸟。”
“夫子要来?好好好!那天我们不出门,多做几个他喜欢吃的下酒菜,许久没跟他一起喝酒了。”
“人家只休息一天,你别灌人家,他还要念书的。”
嘁,没劲!
家里他现在最不满意的便是没人陪他痛饮,老爷子不敢灌,另外两个要念书,不能喝多。
“是时候让来福好好培养培养酒量了,以后谈生意少不得应酬,少不得上酒桌。”
“大树说的对,”老爷子很赞成,自己孙子有时候有点迂腐,滴酒不沾,说啥喝酒误事。“他是该练练酒量了,他人呢?外头瞎逛还没回来?”
赵大树板正,“人家不是瞎逛,他这叫视察,视察市场。”
“行吧,咋在这时候还不回来?不用学习了?”
“可能看见啥感兴趣的了。”
“以后啊我们出去玩他就别跟着了,看看人家萧雷,他也得抓紧时间认真念书才行。”
货比货得扔,自己孙子的学习热情和用功程度和人家萧雷简直不能比,昨天听说背书时候还睡着了,把他给气的。
就这啥时候能考上秀才?其他的他不敢想了,这也不是啥能念的起来的。
“下次你跟他说呗。”
晚上。
张氏躺在炕上,扯了扯身边的男人,“我今天去赵家串门子了。”
“哦,咋样?我跟你说,你得跟他们家人好好处,这家人老有钱了。”
他好几次看见萧雷去念书还跟着个小厮,有时候甚至两个,出入全是马车,他看的羡慕的不得了。
他官小也没啥油水,家里一直紧巴巴的,别说坐马车,出门牛车都不可能。
现在孩子大了更是难熬,府城干啥都要花钱,养两个孩子念书真的不容易。
他很想跟着赵家赚点小外快。
“我知道,他们家真的有钱,我今天看见的下人就有十来个,家里就那么多人,怎么会需要那么多人伺候。
而且他们家的下人穿的都比我们好,看的我郁闷极了。”男人啊不争气,不能给她想要的。
“是吧,他们家也不知道到底干啥营生的?全家男的女的日日除了玩就是玩,家里干正经事的只有那个日日去念书的。”
“更奇怪的是秀才公是他们女婿,而不是儿子,简直离谱,岳家陪女婿出来念书。”
“这家人甚是古怪。”
难不成银子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他们能住这里,说明也不是大户人家啊,起码没权势。
“不知道,我今天过去只觉得他们不是很好说话,说话藏着掖着很不干脆,问他们家里做啥的?问他们为何女婿家里人没陪着都支支吾吾不太肯说。”
小吏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婆娘干不了正事,+“你问人家这些作甚,你家有钱了会告诉别人做啥赚的?
人家问你家情况你能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缺心眼?怎么可以拜访人家问他们这么敏感的话题?
你不知道越有钱的人越忌讳说家里的事儿,人家叫低调,傻了吧唧,一句没嘱咐到都不知道。”
“我问错了?”
“当然了,等着吧,人家绝对不会上咱们家门,有钱人都讲什么家里的隐私,你个傻缺。”
妇人被骂傻了,所以今天她没拉着感情还把人家推远了?
“我看他们跟我聊的挺开心的,走的时候还送了我一篮子果子,比我给的小梨子好多了。”
“人家能当场跟你翻脸?他们会做人的很。”
“所以我真做错了?”
“你说呢?”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只是让她跟人打好关系,左邻右舍一年又一年,时间长了亲近了自然可以慢慢打听点事出来
她倒好,上门直接把自己目的明明白白昭示出来。人家多聪明的人,以后绝对跟他们家没来往。
“最近别上门了,省的招人厌烦。”
妇人撇嘴,“知道了,我瞅着隔壁家的女孩长的挺机灵的,和咱们家儿子年纪也差不多……”
男人跳起,“打住打住,别想乱七八糟的,人家瞧不上咱们,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成不?没看见那家人对她多疼爱吗?
进咱们家干啥啊?跟你一样一个铜板掰成两瓣花?别搞笑了成不?”
“她进来了不就有钱了。”妇人嘟嘟囔囔,要不是因为他们家境好,她才看不上一个村里来的。
“得了吧,人家看不出你咋想的,甭做梦了,还是想法子让俩孩子认真念书吧。谁好都不如自己好,只要他们自己出息了,好人家的姑娘上赶着求上门。
他们没出息,你找谁都没用,人家也不会答应。我们现在省吃俭用让他们念书,不就图以后吗?
我日日要去上工,你在家一定要对孩子上点心,没事别跟他们说这些有的没的,督促他们努力念书多上进才最实在,知道不?”
“我知道,孩子们用功着呢。”
小吏有点不信她,算了,还是等他休沐了去学堂找夫子,聊聊孩子的学习情况再说吧。
只有问了夫子他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