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姓梁的”三个字,梁岁岁扬唇,漫不经心地笑了。
刚才穆司晴从里间笑眯眯出来,就在她耳畔提了梁旭的名字。
刘师长和周老板想把穆司野和周绮玉捆绑一起,得到利益最大化。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穆司野反将一军,蔫坏蔫坏的,把谁都瞧不上的梁旭弄进去……
想到这里,她望着眼前痞坏的男人,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我一开始以为你选中了穆景天,没想到,你居然选中梁旭,太厉害了,比我想的更深远。”
男人突然低头,高大的阴影罩在她头上,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听得他漫不经心的语调,落在耳畔,像笑,又像撩拨。
“老婆,等你那个干净了,我还有更厉害的一面,让你好好见识一下。”
梁岁岁面颊微红,烫热,扭头不看他。
坏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撩她,藏着一肚子坏水。
穆辞浑身软骨头似的,勾肩搭背挂在贺阳身上,正看好戏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接收到穆司野递过来的邪肆眼神,小机灵鬼立即秒懂。
松开贺阳,站到了门边,指着哆哆嗦嗦的梁旭,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和愤怒。
“梁旭,以前你仗着有穆宴撑腰,在学堂里霸凌我和阿淮阿阳就算了。
可你怎么能兽性大发强迫周小姐,毁她清白?”
“你太过分,太不是个东西,对周小姐造成如此巨大的身体伤害和心理伤害,你必须对她负责!”
长的没几分姿色,还想算计小叔,让小叔负责,啊呸。
多大的脸啊!
穆辞内心恶狠狠咒骂周绮玉,脸上笑嘻嘻:“周小姐,你放心,我们都是见证梁旭欺负你的证人,如果他狗胆包天抛弃你,始乱终弃,我和小叔绝不会放过他。”
“活着,他是你的人,死后,他是你的鬼,就算是鬼,也要拖着他的尸体跟你成婚。”
穆辞刚发挥完,周绮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嫁给梁旭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剧烈地摇头,泪水决堤。
“不!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不要他负责,宁死也不嫁给他。”
望着她泪水涟涟快要崩溃的模样,周夫人心如刀割。
“绮玉,不哭,不哭啊,姆妈答应你,不嫁这个小畜生,坚决不嫁。”
周老板恶狠狠两巴掌甩在梁旭脸上:“听清楚了,我女儿是清清白白的,你和她根本没发生任何关系。”
梁旭本就鼻青脸肿的猪头,被掴了两巴掌,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淋,疼得他怒火冲天。
可对上周老板和周夫人恨不得撕碎他的眼神,尤其不远处,还有个摸着腰间手枪,阴鸷盯着他的刘师长,满腔的愤怒立刻湮灭。
以梁家的实力,对上周家勉强。
可对上权势滔天的刘师长,十个梁家也不顶用,只会被对方轻易地碾成渣渣。
“对对对……周老板你说的太对了,我被人一棍子打晕后,醒了后就在这里。”
“我一个昏迷不醒的,就跟死了差不多,怎么可能有力气去伤害周小姐呢?”
梁旭越说越顺畅,为了保命,两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还有,既然这个包厢是大少帅预定的,闲杂人等不能入内,那把我砸晕又扔到这里的人,就算不是大少帅亲自动手,肯定也是大少帅安排的……”
几句话,成功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穆司野身上。
不得不说,梁旭虽然比不上梁曼如阴险狡诈,但危急关头,脑子转的还是有点快。
穆司野懒洋洋地拍了两下手,鼓掌,慢晃晃笑了。
“周老板,你女儿的肚子都快被人捅穿,可能过段时间,你就要升级做外祖父了。
居然大方到放过毁你女儿清白的人渣,不需要他承担任何责任。”
“如果把这件事传扬出去,你就是请再多的保镖,也护不住她。”
穆司野挑起眼尾,慵懒地笑了笑,笑的眉眼戾冷。
“毕竟周老板亲口承认,女儿被人渣欺负了,还不用负责,简直比丽都歌舞厅最烂的舞女更下贱。”
“舞女为了白花花的大洋,不得不卖笑陪睡,而你的女儿,被人睡了,却分文不要。”
梁岁岁握了握他的手,明艳夺人的脸庞,挂起丝丝冷笑。
“梁旭算是我名义上的弟弟,既然他强迫周小姐,毁人清白,我这个做大姐的,理当大义灭亲,为可怜的周小姐讨个公道。”
说完,她扭头看向乐滋滋看好戏的凌凯,大义凛然,一副绝不徇私情的表情。
“凌署长,我要报案,梁旭侮辱周小姐,人证物证确凿,请马上把他抓进去坐牢,并且赔偿周小姐的身体伤害费和精神损失费。”
梁旭听说自己要被抓进大牢,吓得变了脸色,把心一横,惨白着脸急忙翻供。
“什,什么毁人清白,什么强迫?我才没有……分明是周小姐主动抱紧我,配合我的。”
“我一开始明明没想过对她怎么样,可她压在我身上,疯狂地撕扯我的衣服,真要论起来,我,我才是被强迫的那个……”
穆辞听完,嘿嘿坏笑,笑的格外不怀好意。
“搞了半天,原来是周小姐饥渴难耐啊!”
“你闭嘴!”周绮玉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尖叫起来。
“梁旭,就你那样的货色,我就算眼瞎了,也不可能看上你!”
“我真正想要的,是……是阿野哥,不是你这种要才没才要貌没貌满嘴喷粪的臭瘪三。”
穆辞回过味来,砸吧嘴巴,不屑地笑了:“…喔哟!我明白了,原来你想算计我小叔,没想到,最后偷人不成反蚀把米,被梁旭这个狗东西搞到手了。”
“闭上你的狗嘴!”
周绮玉死死地咬着唇,眼神慌乱。
到了这一步,在场的除了穆辞,都是人精,全都清楚周绮玉一开始打的是什么肮脏主意。
刘师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周绮玉,张了张嘴,最终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穆大帅从头到尾看了场好戏,自己的好大儿没有被人算计,反而将计就计,扔了个贪生怕死的小瘪三给周绮玉搞来搞去。
刘师长算盘打空,还丢了周绮玉这枚十分好用的棋子,赔了夫人又折兵。
啧,实在太精彩了。
“那个,哈哈哈,诸位听我一句劝。”
穆大帅摸了摸脑袋,容光焕发,心情好得不得了。
“既然两个孩子误打误撞,反而成就了一桩好姻缘,那就择日不如撞日,我来做个证婚人,宣布周小姐和梁少爷情投意合,千里姻缘一线牵,再挑个最近的良辰吉日,痛痛快快把婚结了,也算是一桩佳话。”
换句话说,如果两家不成婚,那就成了沪市最大的笑话。
周老板面容青黑一片,不断地瞅向同样脸色难看的刘师长,半晌后,得到对方沉重的一个点头。
周老板肥腻身子僵了僵,长叹了口气,像突遭破产了一样,脸色阴沉的滴水。
“行,就按穆大帅说的照办。”
“我不……”
周绮玉瞳孔骤缩,打着冷颤泪水满眼,拢了拢身上破烂的衣物,猛地从沙发上跳起,跌跌撞撞扑向穆司野。
“阿野哥,我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你不能这么残忍对我,把我丢给别人……”
“我不要嫁给梁旭那个废物,阿野哥你娶我好不好?”
“做不了正妻,做你的小妾也可以,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不要聘礼,不要名分,什么都可以不要。”
周绮玉悲伤极了,揪住穆司野的衬衫衣袖,痛苦地说:“求求你,阿野哥,让我嫁给你吧……!”
穆司野冷着脸,丝毫不为所动。
抬起矫健的大长腿,慢悠悠踹向她。
“啊!”一声惨叫。
然后,周绮玉眼前就花了,凌空飞起,什么也看不清。
还是刘师长眼疾手快,在半空中把人拦截住,又怜惜地送她回到周夫人身边。
甩了甩手臂,他皱起眉,不动声色的扫向穆司野。
“当着我的面对我侄女行凶,真当我刘家没人?”
“她喜欢老子,觊觎老子,老子觉得恶心,踹她怎么了?有本事,你来咬老子啊。”
穆司野狂妄放话,嘴角懒懒散散的笑意,讥讽入骨。
刘师长指着他,阴鸷了眼,气血阵阵翻涌:“你……”
“我什么我?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没本事,就少他妈叽叽歪歪。”
穆司野说完,揽着梁岁岁的细腰,走到楼下的庆功高台上,接受全沪市记者的采访。
半小时后,他带着梁岁岁,满载众人的夸赞和艳羡,接过穆大帅手中的奖章和一茬茬丰厚奖励,扬长而去。
回到大帅府,梁岁岁刚吃完夜宵,又洗了个澡,换了套薄款苏绣旗袍,张妈悄悄摸摸找上她。
“岁岁小姐,穆夫人的院子里,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