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村民听到动静,扯着嗓门喊道:“别在这装犊子了啊,顺子,这以后分了地,日子就越来越红火了,你还不知足?别找削!”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李志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更加挂不住了。
他恼羞成怒,直接冲着陈乐走过去,一把抓起旁边的椅子,朝着陈乐狠狠砸去。
陈乐反应极快 ——
毕竟他上山打猎一年多,经历过无数危险,反应速度和身体素质都远超常人。
他一个闪身就绕了过去,同时反手就是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李志顺的脸上。
李志顺被这一拳打得整个人向后翻倒在地,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李富贵看到这一幕,怒火中烧,冲上去就是一脚,接着又连续踹了几脚。
大傻个也快步走过来,一只手就把李志顺拽起来,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李志顺被摔得惨叫一声,接着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陈乐见状,赶紧走过来,把李富贵和大傻个推到一旁,然后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说道:“我跟你说啊,李志顺,别给脸不要脸,上谁家来撒野来了?你个王八犊子,是不是给你脸给多了?赶紧滚犊子啊,要不然我给你打成折叠的。”
李志顺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嘴角的血,抬起头,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瞪着陈乐,咬牙切齿地说道:“行啊啊,陈乐,大磕巴,还有大埋汰你们仨,给我等着,我让你们跟我装犊子。要是不给我重分这一块地,我保证让你们鸡犬不宁,让你们不得消停。”
说完,便憋憋屈屈、窝窝囊囊地摇晃着身子,朝着外面走去。
李富贵不屑地撇了撇嘴,大声说道:“就你那熊样,吹吧,让你们老李家七兄弟一起上,我一只手就能把你们收拾得服服帖帖,跟玩儿似的。”
陈乐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别跟他一般见识。进屋看电视去,你们俩也别着急回去,咱们仨在屋里再喝点。”
于是,他们三人走进了屋子。
此时,屋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村里的孩子们和一些家长围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都不愿意回去。
陈乐没有驱赶他们 ——
他知道,村里人能够扎堆在这儿,这是一种难得的和谐与团结,是好事。
宋雅琴在屋子里忙前忙后,她不嫌烦,看着新盖的亮堂堂的大瓦房里里外外进出的人,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她拿着抹布,仔细地擦拭着每一个角落,把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就连灶台都用水泥砖贴上了,看上去整洁又美观。
而此时,李志顺拖着沉重的步伐,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家。
屋子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灯,炕上坐着几个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满脸的忧虑和关切;还有几个中年男人,是李志顺的哥哥。
老李家一共有七个孩子,李志顺排行老七,上面有五个哥哥、两个姐姐,此刻来的是二哥和四哥。
四哥和二哥看到李志顺捂着脸,二哥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关切:“老七啊,你这是咋了?捂着脸干啥呀?”
四哥也在一旁焦急地看着,眼神里满是疑问。
炕上的白发老太太也颤巍巍地开口:“顺子啊,抓地的事儿咋样啊?分到好地没?”
李志顺心烦意乱地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没咋样,你别管了。”
二哥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些:“这不是听说你们第四生产队先分地,我和你四哥就过来看看。我们村还得等明年呢,分地是好事,可得上心。”
说着,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算计:“老七啊,既然你分到地了,妈就还得在你这儿多住一年。你也知道,我们家口粮紧,生产队分的那点粮,也就够一家人糊口的,妈要是过去了,也是跟着挨饿。你没成家,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给妈带份口粮也容易,不费劲。”
四哥立刻跟着附和,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是啊老七,你得理解哥。我们家里有媳妇有孩子,负担重,实在腾不出精力照顾妈。你两个姐姐嫁出去了,更是说了不算,就算想接妈,也得看婆家脸色。也就你这儿,妈住着自在。”
李志顺揉了揉还在疼的嘴角,心里满是委屈,却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难,妈的口粮我出,这没问题。我在生产队力气大,出的工多,分的粮也够。可妈想你们啊,总在我这儿住,你们也不常来看看,这说不过去吧?”
二哥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声音也拔高了:“放屁!你说的叫啥话?我啥时候不来看妈了?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瞎嚼舌根了?你丫就是脑袋一根筋,别人说啥你信啥,没点自己的主意!”
四哥也在一旁责备道:“老七,妈生了咱们七个,就数你脑筋不好使,谁的话也别乱听啊。我们啥时候不来看妈了?再说了,我们日子也得过啊。你倒是好,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说不上媳妇儿,那就把妈给照顾好呗。”
老太太听着俩儿子的话,捂着脸抹起了眼泪:“我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就是想看看孙子孙女,你爸走得早,我就剩下这点念想了……”
“妈,你别哭啊!”
李志强蹲在地上,挠了挠头,“不是我们不让你看,是家里媳妇说了算,她那脾气你也知道,你去了也受气。”
老四也叹着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您老就别为难我们了。”
二哥一听,情绪激动地说道:“妈,你说的这是啥话?那咋的意思我们不孝顺呗,不让你看孙女呗?再者说了,你自己也说你是拖累,那你当老人的也不能为老不尊,没看着我们这日子过得本来就紧巴巴的,你去了算咋回事啊?反正我是当不了我家的主,我家我媳妇说的算,你要是能受得了她那张嘴那你就去。”
说着,直接蹲到了地上,摇着头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