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曼没有回答米凯拉的问题，他虽然也觉得这位小蓝娘的样貌极美，已经超脱了性别的限制，但那也仅仅只是单纯的对于美貌的欣赏，并没有被米凯拉的天生魅惑能力给俘虏。
毕竟基里曼可是一个直男，一直都是美女环绕，没那么容易被掰弯。
而且米凯拉的魅惑能力或许强大，但是作为最强半神，而且还是拥有系统特殊能力的挂壁，基里曼对于精神类的魔法有着很强的抗性，没有那么容易被迷惑。
米凯拉作为天生的神人，他不像妹妹那样具有强大的肉体，拥有很强的作战能力，但是他的精神能力确实很特殊，很快就从基里曼的情绪中意识到他的想法。
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居然不会被自己的能力魅惑，而且还对他抱有一种天然的警戒心态，这让米凯拉感到非常惊讶。
因为至今为止，整个交界地中没有人能够免疫他的魅惑能力，至少来说，没有任何人会对他产生厌恶的心态，就算是之前惟一失败过的碎星将军拉塔恩也一样。
………………
短暂的沉默在空间中蔓延。
米凯拉似乎察觉到了基里曼的性格——他不喜欢试探，更厌恶拐弯抹角。
于是，变化悄然发生。
米凯拉周身柔和的光晕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他（她）那及长及脚踝的、流淌着星辉般的淡金色长发，如同被无形的画笔渲染，从发根开始迅速转变为一种如梦幻般的、带着淡淡紫罗兰光泽的紫色长发。
身型轮廓变得更加柔和婀娜。
那件月光织就的白袍随之幻化，化为更加贴合女性曲线的、点缀着细碎星辰的淡紫色纱裙。
覆盖着薄纱的微微隆起，腰肢纤细，曲线玲珑。
最显著的变化是那张脸。
依旧完美无瑕，但线条更加柔和妩媚，眼波流转间，少了几分空灵纯净，多了几分甜美温婉与难以言喻的魅惑风情。
唇瓣饱满红润，唇角天然微微上翘，带着令人心醉的甜美笑意。
托莉娜！
米凯拉的女性化身，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都为之融化的甜美魅魔。
在玛丽卡女王的众多指示中，只有米凯拉继承了玛丽卡双重性别的特性，可以像玛丽卡一样，随意切换成男人和女人。
当然，因为米凯拉的身体无法长大，所以他只能切换成美丽的少年和纯洁的少女。
这也是交界地众多强者，被米凯拉的魅力所倾倒的原因，一个可男可女的绝美魅魔。
“基里曼大人。”
托莉娜开口了，声音不是之前的空灵清越，而是变得如同掺了蜜糖般柔软清甜，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鼻音，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能挠在人心尖上。
“请原谅米凯拉方才的失礼。”
“我的名字是托莉娜，你可以把我当做玛莲妮娅的姐姐。”
她微微屈身行礼，紫色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落，姿态优雅得无可挑剔。
她抬起头，那双如同蕴含紫罗兰星河般的眼眸真诚地注视着基里曼，没有丝毫做作：
“感谢您将我的妹妹玛莲妮亚从猩红腐败的永恒折磨中解脱，让她重新获得完整的身体与自由……这份恩情，托莉娜与米凯拉，永世铭记。”
她的语气无比真挚，配合着那甜美到令人窒息的容颜，足以让任何怀疑烟消云散。
“我看到了她的笑容，感受到了她灵魂中久违的轻松……那是自我们诞生起，我就一直渴望却无法带给她的。”
托莉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释然。
“您完成了我们兄妹……不，我们姐妹数百年来最大的心愿。谢谢您。”
基里曼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是心里却不知不觉有了一丝变化。
托莉娜的魅惑力场比米凯拉形态更强，那甜美的声音和真诚的态度如同最温柔的陷阱。
他灵魂核心的冰冷神格只是微微波动了一下，便将这股影响消弭于无形。
他更在意的是托莉娜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她似乎能通过某种方式感知外界？甚至能“看到”玛莲妮亚的状态？
托莉娜似乎并不意外基里曼的平静。
她轻轻向前飘近了一小步，紫色眼眸如同清澈的湖水，倒映着基里曼的身影，带着一种开诚布公的坦率。
“从出生开始，我们姐妹就身患残疾。”
托莉娜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丝追忆的悠远。
“我的身体无法长大，永远是那么瘦小，而玛莲妮亚天生肢体残缺，身患猩红腐败，常人甚至无法触碰她。”
“我们……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
“自懂事起，米凯拉便日以继夜地参悟黄金树的根源律法，试图从中找到治愈猩红腐败的钥匙。”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深邃。
“黄金树的律法，看似完美，实则冰冷而僵化。它规定了生死的界限，却无法解释为何玛莲妮亚体内会诞生那超脱律法之外的、来自星空彼岸的恐怖诅咒。”
“它无法根除，只能被压制，如同附骨之疽，不断蚕食着她的生命与意志。”
托莉娜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力：“我们翻阅了黄金树所有古老的禁忌典籍，向过路的褪色者询问，甚至……寻求过那些被放逐的星空存在的知识。”
“但答案只有一个：猩红腐败，是超脱于黄金律法体系之外的异质诅咒！它如同扎根在律法缝隙中的毒藤，寻常手段根本无法根除！”
她微微停顿，甜美的声音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于是，我们明白。要想拯救玛莲妮亚，就必须……颠覆这束缚一切的黄金律法！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能够包容并净化这诅咒的新律法！”
托莉娜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仿佛燃烧着理想的光芒：“为此，米凯拉将全部精力投入对新律法的构筑。我们制定了计划，联络了志同道合者……”
“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推翻黄金树的统治，建立一个新的、没有诅咒、没有无谓牺牲的时代。”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苦涩，“可惜……终究是失败了。力量不足，时机未到……命运终究是无常的……”
说到这里，托莉娜再次看向基里曼，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对过往失败的感慨，但更多的是一种仿佛看到新希望的光芒。
“如今，您出现了。”托莉娜的声音重新变得甜美而充满力量，她微微仰头，直视着基里曼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睛，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探寻：
“基里曼大人，您即将踏入黄金树的核心，直面那律法的源头。”
“托莉娜想知道，当您成为艾尔登之王的那一刻……您将如何选择？”
她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基里曼的灵魂：“您……是准备继承那古老的黄金律法，成为它的新代言人，继续维系这冰冷的秩序？”
托莉娜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还是……如同您打破蒙格囚笼、斩断荆棘封印那般，有勇气……也有力量……去创造一条全新的道路？”
“创造一个属于您基里曼的律法？一个……真正能让交界地众生摆脱诅咒轮回、迎来新生的时代？”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基里曼微微有些惊讶。
他和米凯拉只是第一次见面，这家伙真的有些天真过头了，第一次见面就提出了这样深入的问题。
甚至比菈妮老婆曾经隐晦的试探更加直接，关乎整个交界地未来的根本走向。
基里曼迎上托莉娜那充满希冀与探寻的目光，脸上没有犹豫或掩饰。他讨厌绕弯子，更不屑于在这种问题上虚伪。
“继承？”基里曼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冰冷的铁锤砸落，“别人的东西再好，也是别人的囚笼。”
“我基里曼，从来不会做别人的傀儡，也不会遵从别人的意志而活。黄金律法？不过是我脚下将被碾碎的旧砖。”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与强大的自信：“混乱、血腥、杀戮……我不喜欢这样的交界地。”
“当我掌握交界地之后，这些混乱和杀戮都将被秩序取代，这里的人将过上相对平静的生活。”
“我的征服远远不是这里，交界地的众生将会成为我积蓄的力量，为了我未来的事业而战斗。”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最赤裸的野心与掌控欲。
托莉娜（米凯拉）那双美丽的紫罗兰眼眸微微亮起，似乎对基里曼的回答感到相当惊讶，但更多的还是思考。
她深深地看着基里曼，似乎想要分辨这个男人是否在说谎。
几息之后，托莉娜缓缓地、无比郑重地低下了她那颗美丽的头颅，紫色长发如瀑垂落。
“您的意志，或许便是交界地未来的方向。”
“但是能够生活在一片秩序之地，肯定也远比像现在这样充满混乱和杀戮要更加幸福。”
她的声音依旧甜美。
“若您所追求的秩序，是终结这无尽的诅咒轮回，给予众生真正的安宁……那么，托莉娜与米凯拉，愿献上所有的智慧与忠诚，为您效力。”
她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坦诚：“我们对黄金律法的理解，对律法构筑，相信在您开辟新的律法时，能够对您有所帮助。”
基里曼看着低下头表示臣服的托莉娜，眼神深处闪过一丝讶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做下决断，而且还是臣服的决断。
“你的想法，我已知晓。”基里曼的声音恢复了平淡。
“安心温养你的灵魂。待返回王城，修复你的躯体之后，再议其他。”
他没有承诺，也没有拒绝。只是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步骤。
以他从游戏中对于米凯拉这个人物的了解，这位交界地的魅魔确实是一个相当天真的人，能够为了理想而付出一切，或者说为了理想能够不择手段。
不过，不管对方是真心臣服，还是心怀阴谋诡计，对基里曼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
此时距离他成为艾尔登之王只有一步之遥，等他进入黄金树的核心，击败黄金树的代言人拉达冈，成为艾尔登之王，掌控整个交界地。
无论米凯拉是抱着怎样的想法，他都能反手镇压，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反正在成为艾尔登之王前，他也不准备修复米凯拉的身体。
托莉娜温顺地点点头，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个让万物失色的甜美笑容：“遵命，基里曼大人。”
纯白的意识空间如同退潮般迅速模糊、消散。
基里曼猛地睁开双眼。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云层的水汽扑面而来，脚下是亡灵龙王冰冷坚硬的灰黑色死亡岩甲。
玛莲妮亚依旧守在那暗红巨茧旁，冰蓝的眼眸凝视着那只苍白的手，未曾察觉任何异样。
菲欧娜在闭目调息，梅琳娜的灰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
时间……似乎仅仅过去了一两分钟。
基里曼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白气，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个暗红巨茧，眼神深邃。
米凯拉……托莉娜……
这位在艾尔登法环中相当神秘的神人，确实有自己的独特之处。
这份对精神层面的掌控力，神乎其技，无声无息间拉他入梦，交谈完毕又毫无痕迹地退出，连近在咫尺的玛莲妮亚都未能察觉分毫。
这份能力，若真能收为己用……确实是个难得的帮手。
不过，一切的前提，是等他真正坐上那艾尔登之王的宝座，将整个交界地，纳入他的掌心之下。
传说中，每一个想要成为艾尔登之王的人，必须都要拥有一个神人伴侣，就像他的菈妮老婆那样，必须是拥有神人血统的半神。
当初鲜血君王蒙格，就是幻想着让米凯拉成为他的神人伴侣，幻想着自己登上艾尔登之王的宝座。
可惜，这家伙只是在做梦而已，他被米凯拉的能力所魅惑，只是一个棋子，随时可以牺牲的炮灰而已。
如果不是自己对魅惑能力有着超强的抗性，或许米凯拉也会对他出手，取代菈妮的位置，把他掰弯吧。
亡灵龙王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载着众人，穿透厚厚的云层，王城罗德尔那巨大的黄金树轮廓，已遥遥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