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什么......殿下要......要攻打大越......”
看着眼前一脸病容的程广,宋裕狠狠的抽了抽嘴角。
“你今日难得告假一次,就在府上好好歇着。”
这拼命的劲头和沈三真是有的一拼,难怪都能把明德帝那个废物扶持上帝位。
“臣对大越很是熟悉,让臣跟着您一起出征,或许就能少死几个将士。”
一瞬间,宋裕好像就看到了前世那个被俘后想要自尽而亡的大越丞相。
“好,你养好身子就把你带上,也好让父皇清净清净。”
程广闻言连忙谢恩,也顾不得宋裕话里的调侃。
“殿下可有想过以什么样的名义出征?”
宋裕沉默了,显然也是囿于这个问题。
先前是容令忱暗害父皇,所以大祁有光明正大出兵的理由,那这一次呢?
“臣有一计。”
“寻身患绝症将死之人,许以足够妻儿余生荣华富贵的钱财名声,命其出使大越,死于大越。”
宋裕震惊了。
可程广却痴痴的笑了,“纵观史书,出使的使者,便是大军压境的先锋!”
使者的死,就是进攻的号角。
“容本王想想。”
程广走后,宋时欢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阿欢觉得,程广说的法子是否可行?”
只见宋时欢思忖片刻,缓缓开口,“是否可行我说了不算,父王说了也不算,是由符合条件的人来决定的。”
“若愿意出使,那就可行。”
“若不愿,那就不强求。”
“父王知道了。”宋裕揉了揉宋时欢的小脸,“这次出征,把阿欢也带上好不好?之前听你提起,说你师父教你了许多阵法,这次出征或许能用上呢。”
宋时欢点了点头,又有几分落寞。
“不知道师父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不要我了。”
想到青山掌门,宋裕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你师父教了你这么多东西,说明很是喜欢我们阿欢呢,他肯定是遇到难事儿了,等打完仗,父王带你去找师父。”
宋时欢被宋裕说动了,是呀,师父怎么会不要她呢。
思及此,宋时欢眼中多了一抹急切,“好,到时候父王陪我一起找师父,我很想他。”
......
寻找了几日,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完全符合要求的老兵。
“若你愿意出使大越,你的妻儿都会被好好照顾,安乐一生。”宋裕亲自见了这位老兵,“若你不愿,本王会把你平平安安的送回家。”
只见老兵冲着宋裕跪了下来,“太子殿下,末将老了,但末将的心没有老,恨不得能再次杀上战场,就算死也甘愿。”
“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就算没有好处,末将也愿意做。”
“若以末将将死之身,换大祁疆域扩增一倍,末将无悔。”
他本就没多少时日,若能在最后这段时间换一个族谱单开的机会,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你叫什么名字?”宋裕忍不住开口问道。
“末将辛岭。”
辛岭出发前,宋时欢一路小跑着送了出来。
“这是大祁特有的花,我把它晒干了,您带在身上,不必想念大祁,不久的将来,您脚下的每一个地方都将属于大祁。”
此时的宋时欢眉眼张扬,热烈的好似大祁开满鲜花的未来。
“多谢郡主,末将......告辞。”
辛岭以为大越老皇帝庆生的理由出使大越,抵达大越的第二日便在大越老皇帝的寿宴上大放厥词。
说老皇帝只剩一个月的寿命可活。
“放肆,竟然敢如此出言不逊,大祁养出来的都是像你这样无礼之辈吗?”
辛岭被气的吐血,指着大越皇室的鼻子,“你们骂我可以,骂大祁就不行,我大祁岂能受此折辱!”
说罢,便冲向侍卫腰间的佩剑,抹了脖子。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大越看着没了气息的辛岭,直接呆若木鸡。
大祁的使者怎么怪怪的。
直到大祁的冲锋鼓乐奏响,以为辛岭讨回公道为由,兵分几路攻下大越数座城池的时候,大越才意识到中计了。
可知晓大越布防的大祁将士就好似神兵天降一般,无论如何都能卡在大越抓不到的地方,给大越致命一击。
又有一个对大越皇室脾性了如指掌的程广坐镇军中。
还有用兵如神的宋时欢......
压根儿就不需要宋裕做什么,只简单的鼓舞鼓舞士气,大军就直达大越都城。
再次站在大越都城外,宋裕感慨万千。
这仗打得可比之前容易多了。
他完全躺赢。
“殿下,只要破了都城,大越就是我们的了!”程广双眼放光,恨不得直接冲进去。
完全没有一个出身于大越的人该有的自觉。
“喻凡。”
宋裕朝着喻凡开口,此时的喻凡浑身肃杀之气明显,这一场仗打下来,喻凡杀的敌人数不胜数。
“末将在。”
“一会儿攻进都城,记得帮本王把二皇子容晟还有他儿子容令忱抓来,本王跟这两人有点私仇,要单独算。”
听着宋裕这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场众人纷纷在心里为这父子两人点了三根蜡烛。
现阶段得罪了太子殿下,跟得罪了老天爷没什么区别。
......
宋裕一声令下,大军攻进大越都城。
宋裕和宋时欢见到了大越垂垂老矣的老皇帝。
“当时我们大祁的使者是如何惹到你的?”宋裕脸上带了几分痞笑,身边的小姑娘却双眼泛红。
“他......他说朕只剩一个月的寿命可活。”
老皇帝声音满是慌乱,“若是有人在你面前这样说,你也会生气吧,而且是他自己抹了脖子,不是朕下旨杀的。”
“我大祁使者已死,是非对错我已无心分辨。”
宋裕手持短刃,快速插进了老皇帝的心脏。
“他说的没错,你的确只剩一个月的寿命,因为一个月后,就是现在了。”
老皇帝死了,大越皇室被尽数俘虏。
曾经和大祁旗鼓相当的大越也就此消失在史书上。
“阿欢,这一个月,仗打得可尽兴?”
“尽兴,畅快。”
宋时欢骑着汗血宝马,身躯微弓,手握缰绳,眉宇间满是意气风发:
“父王,总有一日,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我大祁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