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飞碟文学 > 这个江湖:真气要交税 > 卷一 第440章 谁敢给我小师弟动刑?

卷一 第440章 谁敢给我小师弟动刑?

    转眼间,进入八月。

    蜀中的天气不再酷热。

    早晚时分,从天字号牢房那扇小窗透进的风,已带上了些许凉意。

    与之相应的,是牢狱之内的处境,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最直观的,便是伙食,酒没了,肉也没了。

    一日三餐也变成了粗糙的两餐,多是些难以下咽的糙米和不见油星的菜叶。

    送饭的狱卒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我对此泰然处之,依旧平静地将食物吃完,仿佛与之前的酒肉并无区别。

    口腹之欲,从来动摇不了我的心志。

    更大的变化,发生在八月初二杜清远来过之后。

    他那次探视,依旧有“影子”跟随,我们只匆匆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

    自他离开,探视便被彻底禁止了。

    那道牢门,真正成为了一道隔绝内外的屏障。

    就连放风时,气氛也截然不同。

    那个曾被吓破胆的疤哥,在沉寂多日后,竟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带着喽啰,再次盯上了我常待的那片能最早晒到太阳的位置。

    “喂,这地方,疤哥我今天看上了!”一个喽啰壮着胆子喊道。

    我甚至没有抬眼,只是默默地从那片阳光地里站起身。

    往旁边阴影处挪了挪,继续倚着墙壁,闭目养神。

    不与他们斗嘴,但也懒得理会。

    我的退让,似乎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疤哥见我如此“软弱”,胆气一壮,竟得寸进尺地逼近几步,似乎还想用身体撞过来。

    就在他靠近到我身前三尺之时,我倏地睁开了眼睛。

    没有怒吼,没有杀气,只是平静地看向他。

    但那目光深处,是一片刺骨的冰冷。

    仿佛看的不是一个凶徒,而是一件即将被丢弃的破烂。

    疤哥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抬起的脚悬在半空,竟不敢落下。

    他脸上那点可怜的凶狠瞬间消去,色厉内荏地瞪了我一眼。

    终究没敢再上前,悻悻地退回到了阳光底下。

    他或许得到了某些承诺,但他更清楚,有些代价,他付不起。

    我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意味着,外面的博弈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有人在向我加压,试图摧垮我的心理防线。

    ……

    终于,八月初五。

    清晨,牢房外传来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

    哐当!

    天字号牢房的大门被从外面用力推开。

    一名按刀而立的侍卫出现在门口,声音冰冷:

    “江小白,提审!”

    沉重的“天道锁镣”再次铐在了我的手腕与脚踝上。

    伴随着镣铐的声响,一路被押送至一座森严的公堂。

    堂上,明镜高悬,却照不透此间的暗流。

    大理寺少卿崔琰端坐主位,面色肃穆,目光阴冷。

    宗人府理事朱佑在一旁旁听,眼帘低垂,看不清神色。

    左右两侧,衙役手持水火棍,肃立无声,营造着无形的压力。

    “江小白!”崔琰率先开口,“你可知罪?”

    我微微抬头,目光平静地迎向他,答案与一个月前毫无二致:“下官,不知。”

    “放肆!”崔琰猛地一拍惊堂木,“江小白!你擅杀藩王,罪大恶极!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还不从实招来!”

    我知道,试探已经结束,此刻若再沉默,便是示弱。

    是时候,让这场闹剧回到它本该有的轨道上了。

    我平静地开口,“崔大人所谓的人证,可是指那些被蜀王和九幽教逼得家破人亡的蜀州百姓?所谓的物证,是蜀王府中与邪教勾结的书信和账册?还是那已悉数充入国库、记录在案的金银?”

    “强词夺理!”崔琰脸上涌起怒意,“蜀王之事尚无定论!你动用私刑,便是死罪!”

    我语气骤然转冷,寸步不让:“崔大人!当日蜀王朱麟,于寿宴之上,当着蜀州百官之面,劫持天道大阵,杀害封疆大吏田有光,亲口喊出‘清君侧’。此举,是崔大人口中的尚无定论,还是铁证如山的谋逆?”

    我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

    “当时情况,千钧一发!阵法被劫,巡抚喋血,逆党环伺!若任由逆王朱麟成事,阵法彻底失控,九幽教里应外合,请问崔大人,在场数百官员、蜀州万千黎民,会是什么下场?”

    我目光如炬,死死盯在崔琰脸上,发出了最终的灵魂拷问:

    “崔大人是希望我江小白当时恪守你那套繁文缛节,坐视叛乱蔓延,社稷倾颓?还是应该当机立断,为国除奸,以雷霆手段,挽狂澜于既倒?”

    最后,我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江某行事,或有操切之处,甘受朝廷法度裁决,绝无怨言。”

    “但今日,江某也想请教两位大人,这堂上高悬的明镜,我朝律法、陛下天威,究竟是用来维护社稷安宁、保护黎民百姓的擎天之柱?还是用来庇护逆臣贼子、苛责忠臣义士的枷锁?”

    话音落下,公堂之上一片死寂。

    崔琰脸色铁青,被我以“平定谋逆”的大义反将一军,一时语塞。

    他意识到,在“清君侧”的铁证面前,纠缠于“擅杀”的细节已然苍白无力。

    但他终究是官场老吏,眼珠一转,立刻换了个刁钻的角度,厉喝道:

    “江小白!你休要避重就轻!本官问你,当日击杀蜀王者,究竟是不是你?据本官所知,另有其人!事发之后,你是否威逼利诱,迫使蜀州上下百官统一口径,你隐瞒真相,篡改事实,此乃欺君之罪!”

    此言一出,我心知肚明,他是在试图将二师兄唐不苦牵扯进来。

    一旦坐实,不仅二师兄将面临朝廷无止境的追捕,整个唐门也会被拖入深渊。

    而我的罪名也将从“擅杀”升级为更严重的“欺君”和“包庇逆贼”。

    我绝不能让他得逞。

    我昂首挺胸,斩钉截铁道:“崔大人,击杀逆王朱麟,是我江小白下的命令!与我麾下将士,与蜀州任何官员都无干系!我乃蜀州镇武司监正,护佑一方,平定祸乱,乃我分内之责!何须假手他人?此功,我担得起!此过,我也一力承当!”

    我的话音刚落,崔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阴冷道:

    “你一力承当?你凭什么承当!”

    “你师出无敌门!那唐不苦更是朝廷钦犯,血手人屠!”

    “你与他师出同门,关系匪浅!你包庇此等魔头,与魔教何异?”

    “你这身官职,你这身修为,只怕也来得不正!”

    他终于图穷匕见,开始用最下作的人身攻击,试图从根子上否定我。

    我心中怒火升腾,但越是如此,我语气越是平静。

    “崔大人真是好记性。不错,我师出无敌门。但我更记得,无敌门拖欠朝廷的二十八万两税银,已于永历十年正月初二,在镇武司结清,分文不差!此事,镇武司有存档,总衙度支司有记录,白纸黑字,有证可查!”

    “你……!”

    崔琰被堵得哑口无言,脸色由青转红,显然是恼羞成怒。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嘶吼道:“巧言令色!不动大刑,量你不会招认!来人!给我……”

    “谁敢给我小师弟动刑?”

    一个冰冷的声音,仿佛从九幽之下传来,又像是在每个人的耳边低语。

    如同无形的寒流,冻结了空气。

    “哐当!”

    “噗通!”

    堂上的衙役如遭重击,手中水火棍跌落在地。

    修为稍弱者更是双腿一软,直接瘫坐下去。

    崔琰和朱佑首当其冲,他们惊恐地四处张望,却看不到说话之人在哪里。

    这比直接现身更加可怕!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被无限放大!

    二师兄来了!

    他甚至无需露面,仅仅是一道隔空传来的声音,便足以让这象征王法的公堂,化作森罗鬼域!

    崔琰吓得魂飞魄散,之前的官威和气势荡然无存。

    只剩下最本能的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就在这局面即将彻底失控的刹那——

    “够了!”

    一个平静、却带着无上权威的声音响起。

    声音不高,却奇异地驱散了那令人窒息的杀意。

    阴影中,身着玄色蟒袍的秦权,缓步而出。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