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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天地噤声,万象更始。

    金光定身,利剑锋芒!

    在东海龙君惊骇欲绝的目光之中。

    那少说活了也有万年之久的前东海龙王,传说中亲眼见识过仙神的人物!

    连真身都没有能够显化出来!

    便像是一根煮熟的面条一般,软了下去!

    而这一幕,不只是发生在这东海之上。

    南蛮群山之中,有天生山神立于山巅,正在与细犬分辩:

    “同是苟且之人,何必苦苦相逼?”

    而在他身前,细犬昂首,睥睨群山,对那山神之言毫不在意。

    任那山神误解也好,分辩也罢。

    细犬金毛迎风,犬口一张,便见无尽火光从山而起!

    大荒妖国之内,有妖在世称神,与飞鹰理论。

    外道邪说,牲畜之词,对飞鹰来说,毫无意义。

    飞鹰翼展,仿若垂天,巽风之下,满山妖气如烟而散。

    独留满地牲畜,被那铜钩一吸,吞噬殆尽!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

    往常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前辈高人、大妖巨擘全都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因为各种原因冒了出来。

    甚至于大魏境内。

    在那市井瓦肆之中、地脉河源之畔。

    不时有以各种神通秘术、巫术邪法,禁了河源、联通地脉的大妖大邪,想要乞命苟活。

    那些动辄山河倾倒、地覆天翻的秘术,别说是陈年。

    连同费将军和凌将军都看的心惊肉跳。

    这些秘术,要真是爆发出来。

    不说改天换地,起码也能让这大魏境内的亿万百姓,十不存一!

    绮罗群山,法坛之上。

    陈年看着眼前不断变幻的场景和那一个个可谓灭绝人性的秘术,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那些妖鬼邪祟、大妖巨擎所言,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却也让他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那些损人不利己,堪称同归于尽的神通秘术、巫术邪法,明显不是为对敌准备的。

    那些人也好、妖也罢,明显是在躲避着什么东西。

    人人皆知,却又全都闭口不言,好似不敢多言。

    还好他醒悟的早,毁掉了绮罗洞天,立下这座法坛。

    否则,劫气加身之下,不明所以的贸然跟这些邪祟对上。

    一个不备,被他们使出了这些玉石俱焚的法子。

    那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时间的推进,即使有着法坛的加持。

    那不断的变幻的场景,也是使得陈年元神昏沉,头疼欲裂。

    九泉号令未收,六洞大魔在侧。

    那剧烈的疼痛,让陈年不得不停下圆光,闭目静思。

    若是继续下去,剧痛之下一个不小心,让这些六洞大魔感知了念头,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祸事来。

    陈年闭目静思,飞鹰走犬,却是丝毫不停。

    那一个个动辄同归于尽的神通秘术,让飞鹰走犬都有了一丝紧迫感。

    天穹如火,山河燃焰。

    飞鹰展翼蔽空,金羽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散发凛然金光。

    巽风呼啸,金光定身,所过之处化妖为尘,炼鬼为汁。

    细犬踏火而行,金毛飘荡之间焚山煮海,生出无穷火气。

    哮吼天地,呼吸风霜,犬口张时恶鬼收摄,精邪俱亡。

    鹰唳裂空,犬吠撼魂,势若天倾,迅如劫烬。

    鹰唳犬吠之声,持续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光将亮,那天边火云才逐渐消散。

    雷声渐熄,电光泯灭,鹰唳犬吠之声缓缓消散。

    天地复归寂静的一刹那,二炁流转,万象更始。

    天地之间,邪气尽褪,正气渐生。

    雷光击处,焦土生碧草;鹰爪沟壑,裂谷涌灵泉。

    然而,那死一般的寂静,却让残存下来的无过妖鬼、命修术士,全都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恍惚之间,仍天际有金羽破空,风中存犬吠余响。

    高山之巅,山神垂目,看着那妖邪尽去,却毫发无伤的山林,久久不语。

    大河之中,水伯叹息,一夜之间,落得个清净水府,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四海之中,真龙伏波,水妖缩洞。

    深山之处,妖精闭门,古木搬家。

    飞鹰走犬,巡历天下。

    虽得诛绝之令,却以生人为界。

    这天下广袤,世道艰险,不是每个地方,都有人出没。

    但劫后余生,无论是人是鬼、还是要妖精邪祟都知道。

    这世间,不一样了。

    今夜过后,那鹰唳犬吠之声。

    或许会成为所有人久久不散的噩梦。

    云度山上。

    万九庾看着天穹之上缓缓消散的火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不是一千八百年前,那个一怒之下,独闯邪教教坛的那个少年了。

    一千八百年的磨砺,虽然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在隐修状态,但也足以让他看清楚云度山的本质。

    云度山,名义上是天下正道魁首,每代都有人传出贤名。

    可骨子里,却早已不是万年前那个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不惜以身殉道的云度山了。

    万年时光,实在是太长太长。

    甚至连他自己的心态,都在变化。

    万九庾实在不知道该怪谁。

    毕竟,求活,是一种本能。

    看着那最后一抹火云消散,万九庾回过头,看向周围。

    那些残存下来的弟子,让他心中有了些许安慰。

    “至少,还没烂到骨子里。”

    与云度山不同,化外峰上。

    在电光泯灭一刻,那自洞天之中出来的命修老祖,一个个全都是捶胸顿足,只恨那神雷不能多留上片刻。

    至于那些被飞鹰走犬波及的弟子?

    连练个雷法都要以邪路入门蠢货,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多看一眼。

    大魏,京师,观星台上。

    魏帝面无表情的望着那陷入黑暗的城池,目光不断闪烁。

    神朝天宫被毁,两位天帝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人所斩,大魏朝失去了最后的仪仗。

    法界被封,天帝无望,监天司损失惨重,随时可能抽身。

    大魏广袤,失去了监天司的支持,他连政令都不一定能出得了京师!

    他现在,是一个寡人,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沉默了不知多久,直到天边泛起鱼白,魏帝才猛然一挥袖袍,转身走下这被当做朝堂足足九年的观星台。

    “来人!摆驾承天殿!”

    “今日,上朝。”

    绮罗群山,法坛之上。

    鹰犬归位,洞天朱章震颤不休。

    陈年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洞天朱章,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肃衣冠,捻香而拜。

    三拜之后,他脚下一点,法坛一震。

    洞天朱章化作一道流光,直入山体,悬浮在了那尊被王家称为仙器的山鼎之上。

    既然要过年,那就不能一次而终!

    飞鹰走犬,巡历天下。

    搜山检海,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正月,可是个至关重要的月份。

    他既打定主意,要重整这天下风气。

    那就不会仅仅将那妖邪诛绝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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