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陈小富一行回到了花溪小院。
他搬了一张躺椅放在了主院的花园里。
他躺在了那张躺椅上,嘴里哼着小曲,双脚还一摇一晃,看上去很是高兴很是惬意。
这样的惬意似乎还不够。
“小虎,小虎……!”
外院值守的小虎飞快的跑了过来,“少爷,有何吩咐?”
“去给少爷将碳炉搬来,再取一壶酒,叫三妹将那卤猪尾巴切一盘子,少爷我今儿个想喝酒!”
站在不远处的李凤梧看了陈小富一眼,不明白这家伙如此高兴的由来。
小虎应下,转身正要离开,陈小富似乎这才想起三皇子来:
“等等,那个陈三呢?”
“……少爷,陈三在劈柴。”
“哦,”陈小富挥了挥手:“让他劈吧,左右不是读书的料。”
小虎很想说陈三点火差点没将前院给烧了,可一想毕竟也没造成多大损失,向少爷告状这种事显得有些小人。
何况陈三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他转身离去。
没多久,陈小富的身旁就有了碳炉和酒菜。
他扭头看向了李凤梧:
“凤梧,来来来,陪我喝一杯!”
李凤梧沉吟三息,也去端了一张凳子坐在了小桌几前:
“你知道从魏国将那么沉重的武器盔甲运到这里要花费多少银子么?”
“那些武器盔甲既然这般厉害,魏国定然会管控的极为严格……你又能用什么法子将那么多的武器盔甲安全的从魏国运出来?”
“我不明白你高兴个什么劲。”
“这分明就是一桩有着巨大风险还赔本的买卖!”
“即安,你有些败家了!”
陈小富一骨碌坐了起来看向了李凤梧:“……”
李凤梧会错了意,“我不会为你这破事去魏国!”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可不是去保护那些武器盔甲的!”
陈小富咧嘴一笑:“不是,”
“那你盯着我看啥?”
“我就是觉得你对我越来越关心了。”
李凤梧那张脸蛋微微一红,还好夕阳的余晖正洒在他的脸上,那抹红并不是太明显。
他有些尴尬的拎起酒壶斟了两杯酒,说道:
“大师兄说你就是我将来的饭碗,既然我吃了这碗饭,那自然是不希望吃了上顿就没下顿。”
“我不就是担心你将银子给败光了我没饭吃怎么办?”
陈小富哈哈大笑,他端起了酒杯:“凤梧啊,你放心,我陈小富即便再穷也养得起你的!”
“你好养。”
“不挑食,吃的还不多,花不了几个钱。”
李凤梧:“……”
“来来来,喝酒喝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咱俩兄弟转眼也认识了个把月了,还没见过你喝酒,咱们干一杯!”
李凤梧端起酒杯闻了闻,眉间微微一蹙,迟疑三息,他脖子一仰将这杯酒一口饮尽。
他抿了抿嘴,忽的发现酒这个东西还挺好喝的——
他从未曾喝过酒!
但这种话他肯定不能给陈小富说。
他经常给大师兄倒酒,他倒酒很熟练。
这些落在了陈小富的眼里,陈小富便觉得自己曾经怀疑李凤梧是个女人有些荒唐。
并不是说女人不喝酒。
比如红袖的酒量就很好。
但女人喝酒和男人还是有区别的。
女人喝酒通常会以衣袖掩着嘴儿,以此表示淑女。
女人斟酒通常会一手撩起衣袖一手伸出三指拎壶,以此表示优雅。
男人不一样!
男人喝酒端起酒杯仰头就是一口。
男人倒酒也会撩起衣袖,但都是五指握着酒壶的提梁斟酒。
这便是男人的豪放。
李凤梧喝酒斟酒皆与男人的动作一模一样……所以,他是个男人,只是有点娘,只是取向上面有点问题罢了。
李凤梧又斟酒,问了一句:
“今朝有酒今朝醉挺好,为何明日愁来明日愁?”
“凤梧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终究会遇见愁苦之事……来来来,咱们喝第二杯!”
二人又同干了一杯酒。
李凤梧又斟酒,又道:“可你刚才不是挺欢乐的么?”
他抬眼看了看陈小富:“你有何近忧?”
“这个……”
“凤梧啊,这欢乐嘛,便是我能为大周做点有意义的事。”
“这近忧嘛,便是上将军见到陛下之后,陛下恐怕会宣我入宫。”
李凤梧放下酒壶看向了陈小富:“入宫有什么忧的?”
“哎……陛下狡猾啊,她知道我有多少银子,她恐怕会打我的那些银子的主意。”
李凤梧一惊:“那如何是好?”
“不急,喝酒,莫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去愁!”
他的话音未落,魏公公已匆匆走来。
“小陈大人,皇上请您去御书房一趟!”
李凤梧惊讶于陈小富的预测竟然如此准确,现在这愁就来了,他又该如何应对呢?
陈小富与李凤梧喝了第三杯酒。
他站了起来。
李凤梧想要站起来却忽然觉得脑子有点晕。
他一手扶住了额头,两颊有红晕,陈小富一瞧:“……凤梧,三杯就醉了?”
李凤梧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这才知道醉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他摇头晃脑:
“今朝有酒今朝醉……可我是你的护卫啊……你没醉我却醉了……”
陈小富哈哈大笑,““我叫阿飞驾车送我,你去休息,呆会我回来咱们再喝!”
李凤梧脑子晕乎乎,他想了想,有阿飞同行当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于是他点了点头,来到了陈小富的那张躺椅上躺了下来。
陈小富随魏公公出了门,叫上了阿飞驾着马车同行,他坐在了魏公公的马车里。
从袖袋中取出了几张千两面值的银票,陈小富一把抓住了魏公公的手,将这几张银票塞到了魏公公的手里:
“没别的意思,就是意思意思。”
“魏公公,本来当在初一给你……我除了银子也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可你在宫里,我进去也不太方便。”
魏公公咧嘴一笑:
“小陈大人,杂家、杂家其实已帮不了你。”
“瞧公公这话说的,就像我陈小富是看在公公您能帮我的份上才送上这番孝心的。”
“我陈小富不是那样的人!”
“我永远都记得入帝京的那天是公公您来城门口接我的,是您给我撑起了那把黄罗盖伞!”
“不是我陈小富矫情,公公您也一把年纪了,侍候了皇上这么多年……该享福就享享福吧。”
魏公公深深的看了看陈小富,他也没有矫情,将这几张银票塞入了怀里。
“小陈大人,”
“公公叫我即安更亲切一些。”
“……好,即安啊,你是个好孩子。”
魏公公给陈小富发了一张好人卡,又道:
“这从魏国弄武器装备的事……你的心意是好的,只是……其中的难度太大,陛下那边……陛下即想要那些武器盔甲,又不想出银子,”
“这事,你得有个心里准备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