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刚触到凹槽底部，整圈符文骤然亮起暗红光。
苏砚立刻缩手，后退半步。地面轻微震动，通道两侧墙面裂开数个孔洞，一支铁箭破空射来，直奔他咽喉。箭身泛着黑光，明显淬了毒。
他侧身避让，铁箭擦过肩甲，在墙上炸出焦痕，石屑飞溅。
玄月拔刀就挡，第二支箭被斩落在地。她低喝：“别乱动脚！”
萧千绝***纹闪现，照亮四周。地面多块石板边缘刻有细裂纹，像是机关触发点。他抬手示意：“这些砖不对。”
洛九璃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扫过脚下。她慢慢抬起脚，刚才落脚的那块石板微微下陷了一点。
“别踩回去。”苏砚说。
话音未落，头顶横梁轰响。三枚裹着火焰的铁球从高处滚落，顺着斜坡加速砸下。同时，两侧墙壁再次射出箭雨，交叉封锁前后。
“趴下！”苏砚大吼。
他一掌拍地，逆命刻印震动，地面尘土扬起，干扰了部分箭矢轨迹。一支偏了方向，钉进墙缝。
萧千绝抬手引雷，击中第一枚火球。铁球爆裂，火浪掀翻烟尘，热气扑面而来。
玄月跃起，短刃斩断悬挂链索，第二枚火球提前坠毁，砸在石板上碎成几块，火星四溅。
最后一枚直冲洛九璃而来。她双手结印，一道屏障升起。火球撞上屏障，发出闷响，屏障瞬间布满裂痕，但她没退。
“撑住了。”她说。
没人放松。通道里安静下来，只有余火噼啪作响。
苏砚低头看地面。刚才他震地时，看到几块石板上的裂纹连成了线。那些线条不是随意刻画，而是三个符号——弯月、闭眼、断环。
和之前壁画里的图腾一样。
他蹲下，手指虚按在“弯月”标记上。没有碰，只是靠近。一股极细微的灵力波动传来，像风吹过皮肤。
“不是随机的。”他说，“是按顺序来的。”
其他人看向他。
“这三块砖是控制点。”他指了指地上的符号，“刚才我们乱动，可能打乱了原本的节奏。”
“怎么试？”玄月问。
“不能用人去踩。”洛九璃说，“太危险。”
她取出一张符纸，薄如蝉翼。注入一丝灵力，符纸贴着地面缓缓滑行，停在“弯月”上方。
刚覆盖住标记，对面墙角突然弹开一道暗门。浓烟喷涌而出，带着刺鼻气味。
四人立刻屏息后撤。
烟雾弥漫到一半便散了，但谁都没再往前。
“标记是真的。”萧千绝说，“一碰就启动。”
“而且是联动的。”苏砚看着另外两个符号，“弯月触发烟雾，那闭眼和断环呢？”
“不一定单独生效。”洛九璃盯着地面，“可能是组合顺序。”
“那就得知道对的顺序。”玄月说，“错一步，再来一次刚才那种攻击，谁都扛不住。”
苏砚没说话。他闭上眼，靠逆命刻印感知周围能量流动。刚才符纸触碰标记时，有一瞬间的波动变化。他记得那个节奏。
三道波纹，先轻，再沉，最后断在中途。
“不是同时。”他睁开眼，“是有时间间隔的。弯月之后，应该接闭眼，最后是断环。”
“你怎么确定？”萧千绝问。
“刻印有感应。”他说，“刚才那股波动，前两次平稳，最后一次中断，像是没完成。”
“那就是陷阱。”玄月说，“最后一个根本不能碰。”
“或者必须用别的方法。”洛九璃说，“比如同时激活，或者反向关闭。”
苏砚看着那三个符号。弯月朝左，闭眼向下，断环裂口朝右。方向不一致，但位置呈三角。
他伸手摸出一块碎陶片，是从之前裂缝里找到的。背面也有半个符号，和断环接近。
“这些图腾有讲究。”他说，“不只是标记，可能是某种指令。”
“现在怎么办？”萧千绝看着前方通道，“总不能一直站这儿。”
“只能试。”苏砚说，“但不能冒险。”
洛九璃又拿出两张符纸。她将一张注入微量灵力，另一张叠在上面，轻轻一折，符纸变成小片，能精准落在标记上。
“我来放。”她说，“你们注意周围动静。”
她俯身，将符纸推向“闭眼”标记。动作很慢，贴地滑行，避免踩到其他石板。
符纸落下，盖住符号。
一秒过去。
两秒。
什么也没发生。
“是不是没反应？”玄月低声问。
苏砚盯着地面。他感觉到一丝波动，极其微弱，像是从地下传来的震动。
“有。”他说，“还没到下一步。”
话音刚落，左侧墙壁咔的一声，一块石砖内陷，露出一个凹槽。里面放着一枚铜制齿轮，表面刻着细纹。
“机关的一部分。”萧千绝走过去看了一眼，“还在转。”
齿轮缓缓转动，带动内部机括声。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像是更大装置开始运作。
“它在准备什么。”玄月说。
苏砚看向第三个标记——断环。他忽然明白过来。
“这三个不是开关。”他说，“是钥匙孔。我们刚才只开了两道，第三道才是核心。”
“那现在停不停？”洛九璃问。
“停不了。”苏砚说，“已经启动了，停下来反而会引发反噬。”
“那就继续。”玄月说，“把最后一个也打开。”
“不行。”苏砚摇头，“断环是封印位。一旦激活，可能会放出东西。”
“比毒箭火球还可怕？”萧千绝冷笑。
“我不知道。”苏砚看着那个符号，“但感觉不对。”
洛九璃盯着铜齿轮。它还在转，速度没变。但她发现，每转一圈，周围的空气就冷一分。
“温度在降。”她说。
玄月呼出一口气，白雾浮现。
“不是普通的冷。”她说，“是吸热。”
苏砚立刻抬头看横梁。刚才火球掉落的地方，铁链末端挂着一块黑色石头，不起眼，但此刻正微微发亮。
“那是吸收热量的矿石。”他说，“用来维持机关运转。”
“所以它越打越强。”萧千绝说，“我们拖得越久，越难对付。”
“必须尽快解决。”洛九璃说，“但不能乱来。”
苏砚蹲回地面，手指悬在“断环”上方。他没有碰，只是感受那股能量流动。
三道波纹，前两道已响应，第三道处于待命状态。只要触发，整个系统就会完成闭环。
但他察觉到一点异常——断环的波动频率，和其他两个不一样。略快半拍。
“它被改过。”他说，“原来的顺序被打断过，有人试图强行开启。”
“那就不能照原路走。”玄月说，“得换方式。”
“比如？”萧千绝问。
“反着来。”她说，“先碰断环，再补前面两个。”
“太冒险。”洛九璃反对，“万一引发连锁爆炸？”
“或者……”苏砚说，“我们不用脚，也不用符纸。”
他看向手中的陶片。
背面的半个符号，正好能拼上断环。
他慢慢起身，走向石门凹槽。那里是最初的触发点，也是整个机关的中心。
他把陶片对准凹槽，轻轻放进去。
严丝合缝。
整圈符文再次亮起，这次是暗黄色光。地面震动比之前更剧烈。
通道深处，传来沉重的机括声，像是大门开启。
苏砚收回手。
陶片嵌在凹槽里，纹丝不动。
他转身面对三人。
“它接受了这个。”他说，“但这不是结束。”
萧千绝盯着通道深处。黑暗中，有风涌出，带着陈旧的气息。
“后面有空间。”他说。
“也有可能是陷阱的最后一环。”洛九璃说。
玄月握紧短刃，站到前方。
“不管是什么。”她说，“我们都得走下去。”
苏砚看着地上的三个符号。弯月和闭眼已经暗了，只有断环还在微微发亮。
他蹲下，指尖轻点那个符号。
“下一个。”他说，“试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