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川见老爸跪下，惊得眼珠子瞪得硕大。
在他印象中，父亲是和各类大佬坐而论道的港圈资本，求他办事的人都需要提前三天预约才有机会见他一面。
那个在公司说一不二，让所有人都怕他的人，现在卑微地跪在另一个人的面前，低头求一个机会。
这个世界终究是颠覆到他不认识的模样了。
周世杰见儿子杵在那里不动，大声呵斥他，
“混蛋，还不跪下，求求季总？”
周凛川不愿意，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不跪！
“爸，我不！”
周世杰狠狠地瞪着他，
“你现在不听我的话，那么维港基业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你将失去继承权！”
周凛川胸口像被一块沉重的巨石压住，难以喘气。
他抬头，视线正与宋远对上。
他在宋远的眼神里看到得意，嘲笑。
铺天盖地的屈辱快要将他淹没。
“爸……”
他隐忍地喊了声，下一秒跪倒在地。
父子俩并排跪在季城面前，
“季总，请您消气吧，这次是我们周家犯了糊涂，做了错事，您换个法子惩罚，哪怕断根手指，我们都认！”
季城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慢条斯理地接起电话，
“什么？前年去世的？立刻申请明天航线，我亲自过去一趟！”
季城没理那父子俩，他现在接着电话，心情更糟糕了，挥手示意保镖把他们赶走，他自己打着电话往别墅里面走。
宋远看着周氏父母淡淡笑了走，跟着老爸的步伐离开。
寒冬腊月，那对父子跪在地上，人都冻傻了。
周世杰以为自己把姿态放低到这个份上，季城多少会给他一点脸面，结果……
如外界所传，季城这人确实是铁面阎王，惹了他的任何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他这一跪，扔掉了自己所有的尊严，都没给公司换来一个翻身的机会。
周世杰心里恨，周凛川更恨，后牙槽都快咬碎了，
“爸……我们起来，不求他！”
别墅内，季城挂了电话，坐在沙发里沉闷着不说话。
宋丽雅看他这副表情害怕，
“老季，查到了什么你倒是说呀！”
季城一个深呼吸，缓了缓才开口，
“澳城有个身份和我妈高度吻合的人，但是她在前年就去世了，我需要亲自飞过去确认一下身份，希望……不是妈。”
宋丽雅，“我和你一起去吧，你自己去我也不放心。”
宋远安慰老爸，
“爸，不一定是奶奶，我后来给你的那份名单，我感觉那些老太太们的气质，没有一个和奶奶像的。
或许，或许她后面为了逃避爷爷改了名字？”
季城抬头看着宋远，眼前短暂地亮了一下，
“照这么说的话，要查的范围更大了，有可能改名字，但改姓的可能不大，那就要查所有姓徐的，年龄在八十左右的人？”
宋远刚刚是怕老爸犯心脏病，故意这么说让他宽心的，现在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继续哄，
“也不是不能，我们动用所有关系，一点一点排查，总会缩小范围。”
季城眼眶微微湿润，儿子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宋远这么说，他又有了一点信心。
“那咱们就查，一定要把你奶奶找到！”
宋丽雅给他打气，
“对，我们一定能找到，我现在去收拾行李，我们明天先去那边看看，你暂时也别挂心上，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季城没说话，他也希望澳城的那个叫‘徐曼汇’的老太太不是他亲妈，他希望这辈子还能和自己的亲妈见一见，体验一下正常的母爱。
宋远回到自己的婚房，对着电脑叹气。
要查所有姓徐的，这范围未免太大了点，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晚上，顾时语把孩子哄睡到书房给他送来一盘水果。
宋远揉了揉眼睛，也趁机稍微歇歇。
顾时语，“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宋远盯了电脑这么久，眼睛都酸了，他把脑袋靠在椅背上放空大脑，顾时语叉了块水果喂到他嘴里。
“时语，我颈椎疼……”
顾时语笑了声，绕到后面帮他按摩。
“你不会要熬通宵吧？”
宋远用下巴指了下电脑，
“后面的任务就交给程序了。”
他的屏幕上，代码正在运行着。
宋远利用这一晚上的时间写了图像识别的小DEMO，把他先前整理好的‘徐曼汇’名单里照片扔给程序，和他奶奶年轻时的照片做比对。
把相似程序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全部挑出来。
宋远这两天也察觉到老爸的情绪绷得很紧，他非常担心老爸的身体状况。
老爸那边快急疯了，只能他这边多受点累，尽快找到真人，帮着缓解点压力。
顾时语问他，
“难度大不大？”
“有点大，主要是我们拿到的线索有限，现在有的那张照片，是我奶二十出头的照片，拿二十岁的照片和八十岁的做对比，准确度大大降低。”
“慢慢查吧，别上火。”
顾时语又喂宋远吃了几块水果，两人闲聊了一会，程序早已经跑完。
有四十几人的信息被程度选了出来，宋远把那四十几人放到一个新表格里，缩小了查找的范围。
他把这份新表发到老爸的邮件，打电话告诉他，可以先从这个小的表格入手。
这四十几人里面如果没有他奶奶，那后面就要扩大范围，找所有姓徐的。
眼下，宋远可以先喘口气，歇一下。
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农历新年，宋远希望运气好一点，能在年前有个着落。
不然，他爸是真的着急上火。
宋远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备注是季晟打来的。
电话接起，季晟声音沉闷地喊了他一声，
“宋，宋总……我和我爸，我妈，从别墅里搬出来了，你和大伯说一声吧，我不敢给他打电话。”
宋远最近太忙，有些天没见到季晟，这家伙每次狗腿似的喊他哥，还要在前面加个‘亲’字。
现在倒生份了，改成了宋总。
“你们搬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