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分钟,一大群全副武装并穿戴着防护服的士兵冲了进来。
他们先是对着屏幕上的马赛克低头敬礼,然后将地上已经彻底没有了气息的男人架了起来。
等到部下将男人抬了出去,领头的那名士兵站在了屏幕面前。
“查的怎么样了?”马赛克很随意的问道。
“首席,我们确认了他试图与特雷斯联系,同时在他的办公室和住所里面发现了一些有特定倾向的资料。”
“不出所料。”马赛克中发出一声冷笑。
“处理掉。”
“还有所有与他有关系的家伙,包括他的支持者,全部处理掉。”
“现在不是还没有凑够大卫那边的关联者人数,而且特雷斯那家伙不是在怀疑为什么关系者里面没有我们这边关于大卫的熟人吗?”
“都交给他,这样可以减缓他的怀疑。”
“我们的计划还没有完成,现在需要时间。”
“要不要我们......”士兵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们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样,直接找一个不相关的人干掉他。”
“毕竟这个世界很不安全,找一个能够“做事”的神经病枪手没有任何的难度。”
“那家伙不是喜欢在没有安保的情况下对着那群家伙演讲吗?很容易就能干掉他。”
愚蠢!”马赛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干掉他?然后呢?”
“让他的副手,那个对我们警惕心更强的家伙上台?”
“还是让整个一号大陆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给东国更多的可乘之机?”
“特雷斯现在是一面旗帜,一块盾牌。民众相信他,军队愿意为他效死,甚至东国也认为他是现阶段最能稳定一号大陆局势、整合力量的人选。”
“他现在死了,引发的动荡会直接破坏我们的计划根基。”
“我们需要他,需要他把一号大陆,把鹰家团结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在未来的战争中表现出足够的力量,才能让那个圣族变得更加无能。”
马赛克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阴沉:
“我们要的不是一时的痛快,而是最终的掌控。”
“特雷斯......他越是表现得出色,越是能凝聚力量对抗外部威胁,实际上就越是在为我们未来的地位夯实基础。”
“等他帮我们扫清了障碍,稳定了局面......那时候,再摘取成熟的果实,不是更好吗?”
“至于他的怀疑......”马赛克发出一声冷笑。
“让他怀疑去吧。”
“他喜欢学习那些东国人做事方法,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是不会动手的。”
“他没有证据,也不敢在外部压力如此巨大的时候掀起大规模的内耗清算,我们只需要继续蛰伏,继续‘配合’他,同时加快我们自己的步伐。”
“等到我们与‘主宰’的联络通道彻底稳固,等到我们的人开始逐步获得那些特殊的力量,等到四号大陆的‘新家园’准备就绪...特雷斯和他那点可怜的怀疑,根本无足轻重。”
“记住,”马赛克的声音最后变得极其严肃,“耐心,才是我们最强大的武器。”
“暗杀虽然是一种很有效的手段,但是现在并不适用。”
“我们要做的,是下棋,一步步将死对手,而不是掀翻棋盘。”
“下去吧,按照原计划,把‘清理’工作做得漂亮点,让特雷斯暂时满意。”
“其他的......等待我的指令。”
“可是我怕特雷斯并不会就此罢休,会有暴露我们的计划和存在的危险。”士兵还有些犹豫。
“放心吧,他们马上就没有那个功夫来考虑这些问题了。”
“无论是特雷斯,还是那些东国人。”
屏幕暗了下去。
那名士兵就那样站在已经暗下去的屏幕面前沉思着什么,半晌没有任何反应。
一直到先前去处理尸体的其它成员回来,在他身后再一次组成队形,他才才猛地回过神来。
士兵没有转身,只是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下达了命令,仿佛刚才的迟疑从未存在过。
“首席的新命令,针对所有与前目标有关联的人员,尤其是那些对现状不满、可能与特雷斯方面有接触的。”
“处理方式要像一场彻底的内部清理,符合我们现在对外展现的愤怒和决绝。”
“是!”身后的士兵显然早已习惯了这种命令。
“另外,”领头的士兵终于转过身,面具下的目光扫过他的队员,“挑选三到五个合适的目标。”
“要与我们关联不大,但地位足够,并且确实与大卫·利波尔有过明面上往来的人。”
“把他们相关的证据,‘恰到好处’地留给特雷斯的人。”
“要让特雷斯以为,他的怀疑得到了印证,我们的清理并非铁板一块,也有漏洞和迫不得已的牺牲。”
“这会让他满足,也会让他放松警惕——毕竟,他更愿意相信一个会犯错的、而非完美无缺的对手。”
“明白!”队员迅速回答,在群体中制造任何可控的破绽,同样是他们擅长的领域。
等到整个小队全部离开,领头的士兵最后看了一眼已经暗下去的屏幕,他此时的心情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首席的谋划很宏大,他理解那份长远的耐心。
但作为身处作战部队的指挥官,时刻游走在暴露边缘的执行者,他更清晰地感受到来自特雷斯那边的压力正在与日俱增。
那已经不是一个他们已经完全熟悉的鹰家人,他被感染了。
自从穿越前那次演讲以后,他就彻底感染了东国人的做事风格和思维模式。
而东国人的这一切......
他们的祖先不止一次的见识过。
那是一种将秩序、谋略和必要时雷霆手段结合到极致的可怕力量。
特雷斯,正在飞快地学习。
“耐心...”他低声重复了一遍首席的告诫,像是在说服自己。
但他心中那根警惕的弦,却绷得更紧了,他有一种预感,他们剩下的“时间”,恐怕不会像首席预估的那么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