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侵蚀?”
沈闲以仙尊神识,注意到了那细微的变化。
他曾经在冰魄仙宗与魔气打过交道,如今再去感受,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
看来,这处秘境,也已经被魔气侵蚀。
而这样的情况,想来在其他地方也并不少。
想到这里,沈闲心头沉重。
此次魔族的手段,明显更加频繁,远超以往古籍所记载的。
“难道是仙界出了问题?”他不由抬头,目光却透过秘境,看到了更远的天外天。
按照古籍记载,人魔大战,并非只局限于此方世界。
哪怕是仙界,也在抵抗着域外天魔。
甚至那魔渊的封印也为仙人所为。
如今这封印的异变,很有可能和仙界有关。
思绪飘飞,沈闲立刻稳固心神。
眼下,还是先着手眼前大战再说。
仙界之事,等成仙后再去了解吧。
两人继续深入,途中又遭遇了几波小型虚空生物的袭击。
那是一种形如蝠鲼,且能在短距离内进行空间闪烁的虚空鳐,以及一些能够喷吐星力腐蚀光束的晶体状生物。
这些生物实力普遍在化神到炼虚层次,对敖澈与沈闲构不成太大威胁,被敖澈以精妙的龙族术法或沈闲随手弹出的剑气迅速解决。
但沈闲在击杀这些生物时,刻意以混沌之力感应,再次在几只生物残留的核心中,捕捉到了那一丝相同的阴冷气息。
它们似乎比记载中更加狂躁,攻击性更强。
如此前行了约莫数日,穿过了一片由尖锐水晶组成的刀锋林后,
眼前呈现了一条仿佛由流动的银色水银构成的河流。
河面平静无波,却散发着强烈的空间波动。
而在河流对岸,不再是荒原景象,而是一片更加光怪陆离的区域。
那里的空间仿佛被打碎的万花筒,呈现出各种不规则的几何切面。
不同的切面内景象截然不同。
有的烈焰熊熊,有的冰封万里,有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到了,这里就是虚空回廊的入口,这条界空之河是分割线。”敖澈停下脚步,神色变得无比凝重。
他指着对岸那片光怪陆离的区域:“按照族中典籍记载,穿过界空之河,便会正式踏入虚空回廊的范围。”
“回廊内部如同迷宫,空间层层叠叠,路径时刻变化,是孕育虚空星髓等顶级材料的主要区域,但也最为危险。”
说到这里,敖澈眸光微沉,指向对岸那些彼此侵蚀的不同景象切面,声音低沉:“现在的回廊外围,空间紊乱程度远超记载!”
沈闲凝目望去,仙尊级的神识尝试向前延伸,但刚触及那界空之河,便感到一股强大的扭曲与撕扯之力。
神识如同陷入泥沼,难以及远。
而对岸那片混乱区域,更隐隐传来一种令血玉戒内镇魔剑都微微轻颤的波动。
“看来,你们族中记载的平常状态,已经不复存在了。”沈闲缓缓开口,目光锐利:“魔气的影响,加上秘境自身可能因魔渊异动产生的深层变化,让这里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绝地。”
敖澈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虚空龙鳞,看向沈闲:“沈兄,还要继续吗?虚空星髓很可能就在里面,但风险……”
“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回。”沈闲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静:“不过,需得更加小心。走,先过河!”
两人不再犹豫,各自撑起护体灵光,便要渡河。
敖澈低喝一声,周身龙元鼓荡,化作一层凝实的淡蓝色水光护罩,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那平静的银色河面。
他落脚之处,河面并未下陷,却像是踩在某种极为粘稠的胶体上,泛起一圈圈缓慢扩散的涟漪。
沈闲则更为直接,周身法则光晕流转,与周遭紊乱的空间波动隐隐形成一种奇异的平衡。
他脚步轻抬,如履平地般踏足河上,竟连涟漪都未激起多少。
这界空之河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行至河心,四周的空间压力骤然增大,仿佛有无形的墙壁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更伴有阵阵直透神魂的空间切割感。
河面上空,不时有细小的空间碎片如同飞刀般毫无征兆地掠过,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小心左侧!”敖澈忽然急喝,抬手打出一道水龙卷,将一片悄然袭向沈闲后心的透明空间裂片击偏。
那裂片落入河中,无声地消融。
沈闲点头,目光却始终紧盯着对岸那片扭曲的万花筒。
就在刚刚,他清晰地看到,那片冰封万里的切面中,一道巨大的冰棱轰然炸裂。
炸出的并非冰屑,而是无数扭曲的黑色丝线,瞬间又被相邻的烈焰切面吞没,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空间侵蚀与魔气的混合,比预想的还要复杂……”沈闲心中警惕更甚。
眼看距离对岸只剩十丈之遥,异变突生!
两人脚下的银色河面毫无征兆地剧烈波动起来。
一个深不见底的虚空漩涡瞬间在两人中间形成,恐怖的吸力传来,仿佛要将他们的肉身与神魂都撕扯进去。
“不好!是虚空陷涡!快冲过去!”敖澈脸色大变,厉喝一声。
体内龙元疯狂爆发,背后隐约浮现龙影,试图强行挣脱吸力,冲向近在咫尺的对岸。
沈闲眼神一凝,这陷涡出现的时机和位置太过刁钻,几乎封死了最佳路径。
他并未慌乱,一枚灵符拍出。
那灵符绽放金光,恐怖的空间法则弥漫四周,让漩涡的吸力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失衡与偏转!
“就是现在!”沈闲传音敖澈,借着那稍纵即逝的偏转之力,以毫厘之差擦着漩涡边缘,瞬息间掠过最后十丈距离,稳稳落在对岸坚硬而灼热的岩地之上。
敖澈反应也是极快,几乎紧随其后,狼狈地翻滚落地,护体灵光一阵剧烈摇曳。
回头望去,那突然出现的巨大虚空漩涡已缓缓平复。
“好险……”敖澈心有余悸,额角见汗:“这虚空回廊外围的凶险,果然倍增。沈兄,方才多亏你……”
他话未说完,目光陡然凝固,死死盯向沈闲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