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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我的王妃不需要忍气吞声

    德安命人把屏风,原封不动的抬回王府。

    福伯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若是让王妃知道,又得生闷气。

    王妃不是不敢对德安出手,只是看在她是晟元帝姐姐的情面上,才做出忍让。

    没想到,这个德安是个拎不清的。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景桓出现了。

    他刚从宫里回来,面上还带着倦色。

    长腿窄腰,步伐如风。

    几步就到了跟前儿。

    “怎么回事?”景桓一眼就认出眼前的屏风,是玄王府的东西。

    这是先帝在的时候,赏给他的。

    见由小厮抬着,放在门口,面上露出疑惑之色。

    福伯上前几步在他耳边低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

    景桓听完,眉头微皱漫出些许凉意:“我玄王府的王妃,何时需要靠忍气吞声来顾旁人的情面。”

    看他眼里的杀气,福伯只觉得心惊肉跳。

    景桓在任何事上都能做出退步,唯独林姝不行。

    “王爷,那这屏风该如何?”

    “她不识抬举,便也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抬回府里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福伯看他走的方向,可不是德安的公主府吗?

    景桓带着怒火而来,门房见他冷着脸,身上杀气腾腾,吓的连禀报都忘了。

    待到景桓一脚踢开公主府大门,里面的宾客,全都吓了一跳。

    德安没想到,景桓会亲自前来。

    见他一身怒火,便料到是为林姝而来。

    她挺直脊背,她既然敢做,就敢直面景桓的怒火。

    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不仅是玄王府,便是整个大晟的百姓,都欠他们的。

    “皇叔。”德安上前,屈膝一礼。

    面色不卑不亢,她高抬下巴看着景桓,仿佛天下人都亏欠了她一样。

    景桓一言不发,大步走到主位,坐了下来。

    屋内的人,全都大气不敢出的看着他。

    德安也有些惊讶,他不应该跟自己发脾气吗?

    怎么如此沉得住气。

    “这下人做事,是越发不谨慎了,连王妃送给公主的礼物,都能抬错地方。”

    景桓话音一落,看向德安身侧的嬷嬷。

    那嬷嬷是一直跟在德安身边的,对她忠心耿耿。

    被景桓的目光一盯,嬷嬷只觉得身上多了一张无形的网。

    将她紧紧的束缚住。

    景桓漫不经心的看了那嬷嬷一眼:“这般无用的人留在身边干什么,拉下去,乱棍打死。”

    “公主,救救奴婢。”嬷嬷吓的魂飞魄散,急忙求助德安。

    德安的眼里也划过一丝慌乱,她明知景桓是在杀鸡儆猴,却拿他没有办法。

    “皇叔且慢。”

    德安深吸一口气,把嬷嬷护在身后:“齐嬷嬷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我自小就受她照拂,皇叔何至于将气牵连到嬷嬷身上。”

    景桓冰冷的目光看向德安:“那这么说,是公主故意退了屏风,打我王府的脸面?”

    “皇叔多虑了,实在是我这残破之躯,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王妃的心意我心领了。”

    这就是变相承认了。

    景桓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公主劳苦功高,认为所有人都亏欠于你,是不是?”

    德安高昂着头没有说话,只是讽刺的一笑。

    “皇叔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

    “那本王便问问你,这十年大越的苦,是不是把你的心也熬得凉透了,连旁人的真心都辨不清,连基本的分寸都忘了?”景桓厉声一喝,震的满屋宾客都抖了抖。

    众人只觉得汗流浃背,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德安的眼里漫出泪花,脸色涨红。

    “我怎么辨不清真心?王妃送屏风、送药材,不过是怕我在皇上面前说她坏话,不过是做给京中贵妇看的!”

    “做给人看?”

    景桓冷笑一声,上前一步。

    “林姝为了查你在大越的处境,让暗卫冒死潜入大越皇宫,连景宁的周岁礼服都没时间盯。

    为了让你住得舒心,她亲自画绣样、选木料,凡事亲力亲为。

    为了给你调理小产的身子,她亲自配药,这些,也是做给人看的?”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

    “你说她怕你说坏话?以我景桓的权势,以她摄政王王妃的身份,真要怕你,何须费这些心思?

    她不过是念你受苦,顾着皇上的情面,不想让你刚回来就难堪!

    可你呢?退她的礼,扔她的药,还背后说她虚情假意。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德安被他说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依旧嘴硬。

    “这世人无人会对另一人无缘故的好,她对我的好,不过是利用,是有所图。”

    “我在大越受尽冷眼和苦楚,可她却锦衣玉食,凭什么?”

    德安越说越激动,她伸手指着在场的人,嘲讽一笑。

    “瞧瞧你们这些世族,个个衣着光鲜,膘肥体壮,但你们别忘了,你们的光鲜皆是我给你们换来的。”

    “当年若不是我嫁去大越,大晟哪能安安稳稳休养生息十年?

    你们吃的米粮里,都沾着我在大越受的屈辱!”

    景桓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他沉着脸对着白术命令道:“黑甲卫,进来。”

    白术带着几名暗卫,进到了屋内,跪在地上。

    “脱掉你们的上衣。”景桓命令道。

    白术一愣,随即解开身上的甲胄,脱掉上衣。

    几具精壮的男儿身躯,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然而,却没有一人面露羞涩。

    只因这些人的身上,全都布满了伤疤。

    有的是深可见骨的刀伤,有的是灼烧的疤痕,最触目惊心的是左侧那名黑甲卫胸口的伤疤。

    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腰腹,长达二十公分,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粉色,显然是新伤未愈。

    景桓指着其中一人,问他:“告诉公主,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那黑甲卫抬头,声音沙哑却掷地有声。

    “回王爷、公主,去年大越边境异动,越兵突袭我大晟青阳关,属下奉命带队阻击。

    这道伤,是越兵的长刀劈的,当时肠子都露出来了。

    属下攥着伤口杀了三个越兵,才撑到援军来。

    若不是守住了青阳关,越兵就会一路烧杀到京城。”

    德安的呼吸骤然一滞,面色瞬间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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