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樾想想自己那活蹦乱跳的胳膊腿，没接话，继续大喘气。
“嘉柠，我就是......突然觉得，得跟几个朋友说说话。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
“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朋友......也没几个。”
后面这句话，周樾的语气低沉下来。
这次的伤心，是真的。
这一世，自从前年奶奶去世，他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电话里，凤嘉柠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周樾，你......你把地址发我，我去看看你。”
周樾声音更加无力：“太远了，嘉柠，你不......”
砰，手机掉到了地上。
护工头刚低头继续刷短视频，被声音吓一跳。抬头看见周樾闭上眼睛靠在枕头上不动了，吓得一下子蹦起来。
“周总，你......”
扑过来，周樾有气无力地睁开眼：“手机......电话......”
护工弯腰从地上捡起手机，通话还在进行，里面隐隐传来女人的声音。
“周樾，周樾......”
护工把手机递给周樾，周樾摇头：“你接。”
护工迟疑着把手机贴到耳边：“喂，你好......”
“周樾他怎么样了？”凤嘉柠的声音很是惊慌着急。
护工瞟一眼正冲自己直摇头的周樾，支支吾吾道：“周总他......不太好。”
“你们在哪个医院？”
护工报了医院和病房号，看看床上目光炯炯的周樾，很机灵地来了一声。
“哎哎，周总......医生，医生......”
通话挂断了。
周樾接过护工递过来的手机，竖了个大拇指。
“兄弟，够聪明。拿手机过来，V你500。”
护工兴奋得脸都红了。他明白，这500，还包括后续那女人来了之后的做戏。
......
凤嘉柠看着手机上通话结束的页面，心急如焚去收拾行李。
看来很严重。
这么多年，周樾跟她的交集，就是作为凤庭桉的死党，偶尔地问候几句。
是一份惦念吧。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跟她一样，记着那个光彩夺目的少年。
周樾跟她一样，也是个苦瓜。
现在，这个苦瓜伤得这么重，她得去看看。
......
病房里。
赵助理看着躺在床上又闭上眼睛的周樾，很是着急。
“医生，周总是不是很严重啊。这怎么醒了，还是迷迷糊糊。”
医生神情有些凝重。
“重度脑震荡，继续观察一下，如果再有明显变化，就要再做一遍脑部检查。”
医生其实有些奇怪。
这个昏迷五天的，当时醒过来的时候，状态其实还是不错的，根本就不像昏迷五天的病例。
现在这样......其实才像昏迷五天后醒过来的。
刚到中午，牛秘书就提着保温桶进来了。
“阿樾......呃，周总，今天怎么样？我带了新喜粤家的海鲜粥和烧麦，你最爱吃的。”
周樾也不装迷糊了，眼神犀利扫过来，冷冷吐出两个字。
“出去。”
赵助理眼神大震看向牛秘书。
妈呀，公司最好看的大美女，被周总这个煞神凶了。周总的厌女症越来越严重了。
牛秘书眼神满是受伤：“周总......”
“我说了，出去。”周樾的声音更冷。
牛秘书眼泪一下子涌上来，把保温桶往桌上一放，转身跑了出去。
门砰地关上，赵助理啧啧摇头。
“周总，这可是咱们公司的第一美女呀。你可真狠心。”
“人家可是在你昏迷的那五天，哭哭啼啼天天过来陪着。那感觉，如丧考妣。”
周樾嫌弃地斜他一眼。
“这词是这么用的吗？还有，我最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我看你飘得不轻。”
赵助理吓得赶紧正经起来，指指保温桶。
“我这不是被吓得失去了理智。周总，您......吃不吃？”
周樾的眼刀子又甩过来，赵助理赶紧往外走：“我去买饭，买新的。”
赵助理走出病房，长舒一口气，摸摸头。
咦，刚才周总嫌弃自己那几句，说得底气挺足的呀。
走了几步，看见走廊的椅子上，牛秘书安静坐着发呆，脸上还有泪痕。
赵助理深深叹息。
这位是有背景的，公司大股东张董的侄女，大学时候来公司实习就盯上周总了。
两年前大学毕业，想放在周总这里当秘书，被周总以身边不留女助理为由拒绝。
即便是总裁办的秘书，大家也知道张董和牛秘书的心思。
不怪人家盯上，周总这样财才貌三全的黄金单身汉，谁不稀罕。这些年有多少女人前赴后继。
可惜人家周总有厌女症，还是晚期。
“牛秘书，你怎么......”
牛秘书赶紧抹抹脸，站起身。
“赵助理，周总他怎么样了？吃饭了吗？”
赵助理正不知道该怎么说，瞥见前方电梯口转出一个女子，眼睛顿时一亮。
哎呀，大美女，比眼前的牛秘书还好看的大美女。
牛秘书顺着赵助理的目光回头，眼看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过来。
越走近，越让人嫉妒。
这身材，修长又有料。这大长腿......都快到她腰了。
这张脸......
肯定是医美，花了很多钱那种。
美女从他们身边走过，眼睛一直在看着病房门牌号。
“1209......”
美女低头看看手机屏幕，抬手去敲门。
赵助理赶紧退回来：“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找周樾。”
赵助理赶紧开门：“周总就在里面，您请进。”
说完跟着进了病房。
厌女症晚期的周总，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大美女来探视，自己这饭，晚点买也没问题。
......
周樾看着凤嘉柠从门口走进来，鼻子一酸。
这个时空，33岁的凤嘉柠还是那么好看。
简单的白T，丝感垂坠的银灰色阔腿裤把大长腿拉得更加修长。
看着那双关切的眼睛，周樾不知怎么心里涌上一股委屈。
“嘉柠，你......来了。”
赵助理有些牙酸。
妈呀，这百转千回。怎么感觉，周总想说的是：“你怎么才来。”
虚虚的，弱弱的，委屈吧啦......
这是自己跟了五年的厌女冰块脸周总？真是活久见。
凤嘉柠放下包，有些生疏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周樾，你怎么样？都伤到哪里了？”
周樾一个眼风给到凤嘉柠身后的护工。
“周总他......”
清脆的女声压过了护工的声音。
“姐姐您别担心，阿樾醒过来就没什么事了。阿樾昏迷的那五天，才吓人呢，我的眼泪都哭干了。”
“好在终于熬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