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特殊事件线索,触发随机任务:失落的航线。】
【任务目标:帮助王海东解决鹿特丹港的货物清关问题。】
【任务奖励:高级商业情报一则。】
高级情报。
沈岩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微光。
他的坐姿,不自觉地调整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
“鹿特丹港?”
他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探寻。
“主管叫范德萨?”
王海东正说到激动处,没注意到沈岩的细微变化。
他只觉得,这个年轻人似乎真的对自己的遭遇产生了兴趣。
一股脑的委屈和愤懑,找到了宣泄口。
“对!就是他!一个荷佬!”
“我怀疑是我的竞争对手,宏远贸易的赵宏,在背后搞我!”
“那小子一直眼红我这条线,以前就用过不少下三滥的手段!”
“这次我一出事,他最高兴!”
“还有我那个合伙人,妈的,一听说资金链出问题,第一个卷钱跑路!”
“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王海东越说越激动,几乎是在拍着桌子。
沈岩的表情,依旧平静。
但他提出的问题,却越来越具体。
“你的货,具体是什么?”
“集装箱的编号,船运公司的名字,报关行的联系方式。”
“还有那个范德萨,你了解他多少?”
“家庭背景,个人喜好,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
一连串的问题,让王海东有些发懵。
他愣愣地看着沈岩。
“沈先生,你问这个干嘛?”
“我只是觉得,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沈岩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有时候,看似无解的死局,只是因为没找到正确的钥匙。”
王海东还以为沈岩是被自己的遭遇感染到了,想帮着出出主意。
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将所有信息,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说了出来。
“货是12个标准集装箱的氧化镝,箱号是……船运公司是马士基,报关行是T市的通达……”
“那个范德萨,我只知道他四十多岁,刚从安特卫普港调过来,听说是个工作狂,不抽烟不喝酒,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古董表……”
“古董表?”
沈岩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对,好像是。”
王海东努力回忆着。
“我找的那个中间人提过一嘴,说他手腕上常年戴着一块很老的百达翡丽。”
沈岩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王海东还在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的不幸,仿佛沈岩是他认识多年的知己好友。
他完全没意识到,对面这个年轻人冷静的眼神背后,正在进行着一场冰冷的计算。
“王总。”
沈岩的声音不大,却轻易地切断了王海東的抱怨。
王海东的嘴还张着,话卡在了喉咙里。
“有没有兴趣,我们谈个合作?”
空气安静下来。
只剩下远处草坪上自动喷灌器转动的“嘶嘶”声。
王海东脸上的愤懑和颓丧,凝固了。
他花了足足三秒,才消化掉这句话的意思。
“合作?”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语气里带着一丝荒谬。
“沈先生,你……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现在的样子,还有什么资格跟你谈合作?”
沈岩的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就谈你的货。”
王海东的瞳孔,微微收缩。
“你的货,卡在鹿特丹。”
“我帮你清关。”
“你,让我入股你的贸易航线。”
沈岩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精准地投进王海东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
王海东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沈岩,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这个年轻人,刚刚才把他的房子价格压到了地板上。
转眼间,又要插手他赖以生存的生意?
这是什么路数?
“你……你怎么帮我?”
王海东的声音有些干涩。
“范德萨那个老顽固,我找了欧洲的关系,都没用。”
沈岩没有回答他“怎么帮”的问题。
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但你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进了王海东的胸口。
是啊。
他已经山穷水尽了。
“王总你已经开始卖房补窟窿了。”
“这条航线,对你来说,是最后的翻本机会。”
“如果这批货砸在手里,银行会抽贷,你的公司,不出一个月就会破产清算。”
沈岩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同情,也没有任何的嘲讽。
他只是在描述一个即将发生的未来。
一个王海东自己无比清楚,却不敢深想的未来。
王海东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端起桌上那瓶已经不怎么冰的苏打水,又灌了一大口。
这一次,却丝毫无法浇灭他心里的燥火。
沈岩看着他。
“所以,和我合作。”
“试试,又有什么损失?”
“最坏的结果,无非和你现在面临的一样。”
“但万一成了呢?”
万一成了呢?
这四个字,像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王海东漆黑的绝望里。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中年人的世界里,没有侥幸。
每一步,都必须走得稳妥。
他靠着自己的谨慎,才打拼出这份家业。
可也正是这份谨慎,让他在危机面前,束手束脚。
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锐气。
那种感觉,仿佛天底下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这种自信,是装不出来的。
王海东死死地盯着沈岩,像一个溺水的人,盯着水面上漂来的唯一一根木头。
他想抓住。
又怕这只是一截会沉的朽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沈岩没有催促,端起面前那杯已经化得差不多的冰水,喝了一口。
他有的是耐心。
因为他知道,王海东别无选择。
终于,王海东开口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沈先生……你有几成把握?”
沈岩放下水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他抬眼,看着王海东。
“八成。”
没有多余的解释。
就是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