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雅继续说。
“芬奇律师的团队预测，他们最多还能撑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后，银行的催债电话会让他们彻底崩溃。”
“我们的B计划，需要现在启动吗？”
B计划，是让苏眉的“猎魂”小组，将董事会成员各自的“小秘密”，以匿名邮件的形式，发给他们彼此的配偶和商业对手。
那会比诉讼更有效。
沈岩摇了摇头。
“不用。”
“杀人，不必诛心。”
“给他们留点体面。”
他看着伊芙琳。
“毕竟，那是你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伊芙琳沉默着。
她从未想过，沈岩会考虑到她的感受。
这个男人行事如雷霆霹雳，内心深处，却似乎保留着一丝温情。
四个小时后。
陈光科的电话再次打来。
“沈总，他们撑不住了。”
“马库斯·索恩请求再次通话，他说，他们愿意接受我们的任何条件。”
沈岩的语气依旧平淡。
“让吴雅和律师去谈。”
“告诉他们，我追加百分之五的收购价。”
“算是给他们买棺材的钱。”
电话那头的陈光科愣了一下，随即低声笑了。
“明白。”
视频会议接通。
屏幕上，马库斯·索恩和一众董事的面容憔悴不堪，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吴雅坐在谈判桌前，身后是芬奇带领的律师团。
她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一份新的协议，共享到屏幕上。
“这是最终方案。”
“深岩集团，以每股13.7美元的价格，收购量子跃迁动力公司百分之百的股权。”
“总价，三十四亿美金。”
“协议签署后，所有针对董事会的诉讼将全部撤销。”
“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
马库斯·索恩看着这个价格，苦涩地笑了。
三天前，量子跃迁的市值，是四百五十亿。
而现在，连一个零头都不到。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吴女士，公司的专利库，我们那些顶级的工程师……”
吴雅打断了他，声音清冷。
“索恩先生，关于专利，我们有伊芙琳·里德博士。”
“至于工程师，我们的人力资源部，在过去的十二个小时里，已经收到了超过两百份，来自量子跃迁动力公司的求职简历。”
“你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最后一句话，彻底摧毁了马库斯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时，只剩下无尽的灰败。
“我们同意。”
半小时后。
所有的电子文件签署完毕。
一场震惊G谷的“鲸吞”，在悄无声息中，落下了帷幕。
陈光科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沈总，鲸鱼，已入网。”
沈岩缓缓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他转身，面向伊芙琳·里德。
“从现在开始，量子跃迁动力公司，属于你了。”
“你可以随意处置它，解散，或者重建。”
“它的名字，它的未来，都由你来定义。”
伊芙琳看着沈岩，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脸上，那双蓝色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融化，有什么东西，又在重新燃烧。
她没有说谢谢。
她只是问。
“你把它买下来，花了多少钱？”
沈岩想了想。
“三十四亿美金。”
“算上律师费和公关费用，差不多三十五亿。”
伊芙琳点了点头。
“我会用十年时间，为你创造出，三千五百亿的价值。”
“不。”
沈岩笑了。
“我要的，不是三千五百亿。”
他伸出一根手指。
“我要你，帮我开启一个，价值万亿的时代。”
“一个真正的人工智能时代。”
波士顿的清晨，阳光穿过丽思卡ル顿酒店的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咖啡的醇香，以及一场无声战争后硝烟散尽的平静。
伊芙琳·里德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一夜之间，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从一个被资本无情抛弃的科学家，变成了手刃仇敌、执掌一家市值曾达数百亿公司的女王。
而赐予她这一切的男人，此刻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份H国传来的晨报。
仿佛昨夜那场三十五亿美金的收购，对他而言，不过是看了一场深夜电影。
沈岩放下报纸。
“量子跃迁的交接工作，吴雅和律师团会处理好。”
“你可以先休息几天，倒一倒时差，然后回H国。”
伊芙琳转过身，蓝色的眼眸里带着探寻。
“回H国？”
沈岩点了点头。
“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的那个AI工作室，雅努斯吗？”
“那些年轻人很有天赋，也很有干劲，但他们缺少一个真正的领路人。”
“他们像是站在一座金矿上，却只知道用最原始的锄头去挖。”
他看着伊芙琳。
“而你，伊芙琳，你手里有这个时代最先进的钻井平台。”
“我需要你回去，给他们上一课。”
这一次，伊芙琳没有丝毫犹豫。
她之前拒绝，是因为她还把自己当成一个拿薪水的雇员。
而现在，沈岩给了她一个王国，她要为他，也为自己，训练出最精锐的军队。
“好。”
她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干净利落。
沈岩笑了笑，拨通了吴雅的内线。
“吴雅，你上来一下。”
几分钟后，穿着一身干练职业装的吴雅敲门而入。
她的目光在沈岩和伊芙-琳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但很快就被完美的职业素养所掩盖。
“沈总。”
沈岩指了指伊芙琳。
“介绍一下，伊芙琳·里德博士，从今天起，她将全权负责我们深岩集团所有AI领域的研发。”
“量子跃迁动力公司，会重组为她的个人实验室。”
“同时，她也是雅努斯工作室的总顾问。”
吴雅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这个任命，分量太重了。
这几乎是将深岩集团未来的命脉，交到了这个金发女人的手上。
但她没有问为什么。
她只是朝伊芙琳伸出了手，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
“里德博士，你好，我是吴雅，雅努斯工作室目前的负责人。”
“欢迎你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