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奕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看着的只是一件亟待处理的秽物。
他随手将那沾着血迹和头发的铜杆扔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溅起几滴水珠。
紧接着,“锵啷”一声。
一道雪亮的寒光,自楚奕腰间豁然出鞘!
那是他随身的佩刀,锋刃在烛火与水汽映照下,流转着冰冷无情的杀气。
他没有丝毫犹豫,左手探出,粗暴的一把揪住寿阳公主湿漉漉、染满鲜血的头发,将她濒死的头颅强行从血水中拽起。
右手握紧刀柄,手腕沉稳地一转,刀锋划出一道森冷的弧线,带着破风声,干脆利落地朝着那纤细的脖颈劈斩而下!
“噗!!!”
手起,刀落。
寿阳公主那双充满惊恐与怨毒的眼睛瞬间定格,瞳孔彻底失去了光彩。
那颗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头颅与身体瞬间分离,断颈处喷涌的鲜血如小型的喷泉,将周围的池水染得更浓更艳。
那一具失去支撑的身体软软地沉入血水之中,微微晃动了几下,便再无动静。
那颗头颅则在水中翻滚了两下,发丝如水草般散开,脸上凝固着扭曲的恐惧表情,缓缓沉向池底。
楚奕神色淡漠得宛如刚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手腕一抖,甩掉刀刃上淋漓的血珠,动作娴熟而沉稳地将刀“锵”地一声收回腰间的刀鞘。
一会后。
楚奕走了出去。
只见此时李锐正脸色惨白如金纸,身体微微佝偻着,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惶恐不安地守在门廊阴影里。
楚奕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他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处理公务般的平静,却字字清晰,不容置疑。
“就报寿阳公主回府后饮酒过量,意外摔伤,不治身亡。”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明天以寿阳公主的名义,发帖请那些宗亲们过府探望。”
李锐猛地一个激灵,头垂得更低,几乎要贴到胸口,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是!是!是!侯爷!小人明白!明白!一定办妥!”
他连连躬身应喏,不敢有丝毫迟疑。
楚奕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他迈开步子,径直向前方灯火渐疏的长廊走去,只留下一句平淡却令人骨髓生寒的指令,随着夜风飘回:
“不用送了,里面的尸体,处理干净。”
“是,侯爷。”
李锐连忙应下,转身推开浴室。
一股浓重的水汽,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烛火在湿闷空气中不安跳动,将浴池水面映成一片碎金。
他猝不及防地看到浴池里漂浮的赤身的尸体——寿阳公主。
她的身体在浑浊的水中半浮半沉,散乱的长发如墨藻缠绕着苍白的肢体。
尤其是那一双失去焦距的眼睛圆睁着,死死盯着天花板的方向,嘴角凝固着一丝扭曲的弧度。
李锐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但随即,一股癫狂的火焰猛地窜上心头。
他低吼一声,猛地扑跪在湿滑的池沿,死死抓住寿阳公主冰冷的肩膀和手臂,粗暴地将她沉重的尸体从水里拖拽上来。
李锐用力搓洗着寿阳公主那张僵硬的、死不瞑目的脸,动作粗鲁而机械,仿佛想抹去什么可怕的烙印。
大量水渍混着血污从她惨白的脸颊淌下,却洗不掉那双空洞眼睛里的怨毒。
最后,他的动作戛然而止,脸上闪过一丝极端扭曲的快意,忽地伸出双手,如铁钳般狠狠扼住寿阳公主冰冷纤细的脖颈。
“贱人,你终于死了,死得好啊,以后我再也不用这么憋屈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松开手,身体向后跌坐在地,随即仰起头,对着水汽氤氲的天花板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
“啊啊啊啊,我自由了!”
……
另一边。
楚奕刚走到门口,薛绾绾的身影便如暗夜中绽放的幽兰悄然出现。
她穿着一袭轻薄的烟罗纱裙,剪裁极尽妖娆,盈盈一握的细腰在月色下更显惊心动魄。
而那腰肢之上,饱满丰盈的曲线,随着她轻盈的步履微微颤动,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仿佛枝头熟透的蜜桃,无声而致命地撩拨着……
此时的她,眉眼间褪尽了在侯府时伪装出的怯懦与苍白,唇角噙着一抹勾魂摄魄的浅笑。
她娇滴滴地迎上前,在离楚奕一步之遥时停下,微微仰起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庞,吐气如兰,声线软糯得能滴出蜜来。
“侯爷,寿阳公主死了吗?”
周围肃立的执金卫无声地对视一眼,迅速散开。
薛绾绾顺势向前一倾,自然地依偎进楚奕宽厚坚实的胸膛,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
她粉嫩的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衣襟,犹如一只归巢的倦鸟。
对此,楚奕点了点头,声音放得更低,却带着一股成竹在胸的掌控感。
“死了,明天我准备收网,将那批宗室一个个给抓起来,斜封官的事情该到此结束了。”
而这时,薛绾绾抬起玉手,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楚奕胸前的衣襟纹路,语气转为柔软而关切。
“楚郎,你现在位高权重,很多事情,不需要自己亲自见面去做了,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吧。”
她微微蹙起秀眉,眼中流露出真实的忧虑。
“尤其是处理宗室这么敏感的事情……”
楚奕伸出手臂,稳稳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更深地揽入怀中,动作带着保护与占有的意味。
他微微低头,目光坚定而沉稳,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
“陛下待我恩重如山,我自然该替她分忧。”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陛下跟其他皇帝不一样,她心有锦绣,怀有天下,是不会对我干出卸磨杀驴的事情。”
“更何况,我身边不是一个人,还有夫人这位大将军在,你就放心吧。”
他唇角勾起一丝自信的弧度,目光锐利如刀。
“而且,面对那群宗室,寻常人也震慑不住他们。”
薛绾绾见他心意已决,眼神中的忧虑渐渐化作了然与顺从。
她依恋地靠在他肩头,应道:“楚郎,妾明白了。”
她随即想起楚奕之前的嘱托,略略侧首,贴近他的耳畔,以几不可闻的气声低语。
“妾盯着柳璇玑,她后天要参加宴会。”
“楚郎,这女人看似一次次示弱,实际上心里很不安分,还是需要尽快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