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还笑着,和虞婳说话:“现在是大湾区,攻占大湾区之后呢,婳婳,你还打算去哪里?”
虞婳一阵恶寒。
周尔襟的手搭在她肩膀上,皮笑肉不笑:“内子不是自来熟的人,陈教授称呼她姓名就好,称呼这么亲昵,我太太会有些不舒服。”
桌上的人基本都爬到了金字塔尖,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贸然掺和进去。
就算是傻子也听出来了,这在别人眼里万里挑一的青年才俊对自己师妹有意思,不知从多久之前开始,大概率硕士期间就盯上了。
难说之间发生过什么,这虞婳这么讨厌他,虞婳的爱人态度也不是多好,大概率有不愉快的事情。
难怪给陈恪介绍年纪合适的富家千金、学术大拿的女儿,陈恪都拒绝,原来是喜欢自己硕士的师妹。
好些学术大拿想陈恪当自己女婿,当接班人,都找不到击破点。
击破点竟然在这里。
这个曹贼!
陈恪笑着:“念书的时候和师妹几乎每天都待在一起,倒是没想过这么多,也忘了她现在结婚了,有些事情要注意周董的看法。”
明显说自己和虞婳亲密无间,周尔襟才是外人。
虞婳在桌下的手握紧。
周尔襟看见了,没理陈恪,看向胡老师,语气还算有礼谦和:
“胡老师,今天也是临时赶过来,我和太太还有一场重要会议要赶,可能要先离席,实在抱歉,改日再宴请各位到家里做客。”
周尔襟根本不让虞婳不舒服多一秒,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在虞婳身上,直接示意她起身离场。
虞婳求之不得,有周尔襟语言圆滑地解围,她起身就要走。
在场的人面色微变,连忙挽留赔笑:“好不容易请到两位,不如再坐会儿,还有好些事情没聊。”
胡老师更是脑门出汗,这个陈恪,当着人家老公的面,到底想干嘛:
“是我招待不周,今天太赶了,临时订的餐厅不够好,实在失礼。”
胡老师都站起来了,他一起身,不少人都不敢坐着,都站起身来挽留。
但周尔襟人很和煦,做的事却果断,含笑说:“不必送了,各位先用餐,我们和各位聚的机会还有,辛苦各位添筷招待。”
他不对无关人员发脾气,甚至还约好下次聚餐,表示还愿意有联系。
但直接拂袖而去,就明晃晃是和陈恪割席。
做得这么明,这件事不出两日就会传遍有来往的圈子,以后请陈恪就不会请虞婳和周尔襟,请虞周两人就不会请陈恪。
按周尔襟的情商,拂袖而去代表他割席就是故意的,让外人看清楚点,好选人站队。
和陈恪走得近,就少碰他这边资源。
虞婳裹着周尔襟外套,身上泛暖,本以为周尔襟会和陈恪周旋,没想到他直接带她走。
走出走廊了,还有不少人跟着送出来,包厢里瞬间都空了。
只剩尤院士和陈恪坐在原位上,尤院士淡声道:
“明着割席了,evtol是否直接出?抢来的东西不早用,只怕夜长梦多。”
陈恪慢条斯理喝茶,看着那些送出去的人背影,很轻易就分辨出谁站他,谁站她和他周尔襟。
“我还在修改,目前的设计确实温度太高。”
尤院士之前是做高空飞机设计的,分析更彻底:
“长丽推出货机新发动机后,利润还是继续下滑,只是比同行下滑得慢了点,现在evtol才是大势所趋,要尽快。”
陈恪不骄不馁,揭开公道杯茶盖,抬手缓慢注热水:“比飞鸿下滑慢就可以了。”
虞婳和周尔襟走出很远,她用周尔襟的外套裹紧自己,他外套内衬有羊绒,暖呼呼的,让人没那么胆寒。
“他干嘛阴魂不散的,讨厌死了。”她语气冷薄。
几乎没听过虞婳说到这个程度,很讨厌谁,只能表明她真是很厌恶陈恪了。
周尔襟都不笑了,直接提解决方案:“祝教授目前还没动作,看来得把陈恪赶到圈子里都不接受他的程度。”
“刚刚送我们出来的那些人是不是就表明站我们?”虞婳搓着手。
周尔襟帮她正了正外套衣领:“是,敢在陈恪面前直接送,就是不怕得罪陈恪也要讨好我们。”
虞婳被冷得猛打了个喷嚏。
周尔襟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帮她挡着风:“走吧,我们先回家。”
他们现在是在深市,因为进港城有固定航线入口,他们还在空中排了会儿队。
开自动驾驶,两个人抱在一起,明明有空调,还依偎取暖,靠在一起说小话。
虞婳靠在他怀里问:“怎么赶陈恪出大湾区的低空领域圈子?”
“也不难,大湾区的低空经济是主流,让大家知道他的高空革新会威胁到低空经济发展。”周尔襟安抚她,“我明天约肖书记吃饭,新策上可以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还能这样吗?”虞婳猛地抬头看他。
周尔襟不急不慢:“有权不用王八蛋。”
害虞婳笑了。
陈问芸忽然一通电话打过来,打断了两人说话。
虞婳接起,陈问芸那头柔和说:“婳婳,回一趟老宅。”
她不解,但回到庄周公馆,却见到陈粒青在。
陈问芸坐在花园里,陈粒青则站着。
虞婳心里一咯噔。
看见虞婳来,陈问芸神色才温柔些许:“婳婳来这里。”
虞婳觉得奇怪,但上前,陈问芸忽然抓住虞婳的手,让她重重一巴掌扇到了陈粒青脸上。
啪一声清脆到整个花园都能听见。
当着周尔襟的面,陈粒青硬生生挨了这巴掌。
陈粒青以往最引以为傲的自尊被踩在脚下,还要在周尔襟眼前。
虞婳看着自己的手,又看见陈粒青脸上那个越来越红的掌印,只感觉不可思议:“妈咪?”
妈咪怎么会抓着她手打人?
陈问芸却平波不起:“这是陈小姐欠你的,侦探社已经查明了她故意买那件礼服,从头到尾的证据链充足,想离间我们关系。”
柔软的脸庞依旧没有锋芒,却让人觉得侮辱性更强:
“陈小姐,我们刚刚商量好了这向我女儿的赔罪方式,不要求你付出更多,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希望你多担待,毕竟你以后要出国了,不再回港,能接受吗?”
虞婳才反应过来,妈咪把陈粒青赶出香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