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乔木突然想起刚才凌晨对她说的话,“没亲眼见到不要乱说。”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明明苏听嫌疑就很大!
苏听和洛姝之间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凌晨应该也知道才对,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应该表明会更好?
他这是在包庇什么?
他和苏听认识?
而且关系还不一般,不然……
凌晨说的他有喜欢的人,该不会就是苏听吧?
许乔木内心有了答案。
“刚才我和她在车里吵了一架,半路把她丢在这里,才看到刚才那一幕。”凌晨说。
警员看了看他们正牵着的手,还有许乔木身上穿着的男人的衣裳,便没有多问,毕竟已经知道了车牌号,这样在城市里扫描也很快能抓住他。
许乔木被吓得不轻,警员问完该问的便让他们回去了。
凌晨开着车,从镜子里看着许乔木呆若木鸡地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
凌晨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他一个人住在公寓里,没有跟父母在一起。
许乔木跟着他下车的时候有些局促。
“先上楼洗个澡换身衣服,等会再走。”凌晨说。
许乔木要是这个时候这般回家,被许父看见,他们俩估计明天就能办婚礼。
“好,谢谢。”许乔木回应。
凌晨让人送了干净的衣服过来,许乔木已经在浴室里洗澡了。
他敲了敲门,侧过脸,没去看她,“衣服。”
许乔木微微打开一条缝隙,半张脸带着湿哒哒的头发探出来,接过他手中的袋子,随即马上关上门。
她洗完澡出来时,厨房里飘来阵阵香味。
她肚子饿得咕咕乱叫。
凌晨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穿戴整齐,头发吹得半干,正扭捏地走过来。
“桌上那杯冲剂喝了它,饭菜等等就好。”凌晨。
“哦。”许乔木没有客气。
她坐到沙发上,一口气喝完桌面上那杯冲剂,便抱着抱枕靠在沙发上看着他。
这时,她的内心才慢慢从刚才那一场车祸中回笼。
这件事没发生在她身上,但足以让她心惊胆战。
她甚至能想象出苏听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而凌晨大概是喜欢苏听的,这样一来,如果自己嫁给凌晨,那不是成了个活靶子?
她干不过苏听,要是凌晨就这么一直喜欢苏听,自己该怎么办?
“你认识苏听。”许乔木直截了当地问。
“嗯。”凌晨回答。
“你喜欢的人是她。”
“对。”
“哦。”许乔木面无表情。
她对这个答案并没有感到有多少意外。
“但我和她不可能,只是喜欢,以后应该也不会有别的更深的发展。”凌晨坦然。
就算他不和许乔木结婚,家里的人也不会让他娶苏听,喜欢归喜欢,苏听进不了凌家。
凌市长也是后来才知道苏听的事,他怎么可能会让苏听进门?
许乔木没理会。
这跟她没关系。
只是,刚才的那场车祸……
凌晨明显在帮她。
凌晨喜欢她喜欢的明显。
吃过饭,许乔木谢过凌晨,没让他送,便直接离开了。
凌晨也没打算送她,她出了门后便把门给关上了。
深夜,许乔木收拾行李偷偷从家里出发,买了机票,连夜出了国。
没错,她跑了。
就算许父没了项目,她也不在乎。
*
洛姝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晨。
聿战正在门外与医生沟通。
“醒了。”聿战进来时手里提着早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洛姝淡淡回应。
没什么不舒服,但内心的恐惧却还占据着她。
“抱。”她缓缓起身,眼里含满泪水,朝聿战伸了手。
聿战坐在床边,心疼得伸手便将她揽在怀里。
洛姝把头埋了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安全。
聿战的怀抱是炙热的,一点一点地为她把冰冷的体温回升。
“吓坏了吧。”聿战紧紧搂着她,大掌拂着她的发丝,俯首又亲吻着她的发顶。
“宝宝没事吧?”她问。
“没事。”聿战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腰。
这时,洛姝松开了手,急忙问,“长安呢?他没事吧?”
聿战顿了顿,说,“还在昏迷。”
轻微脑震荡,没什么大问题,现在正在等他醒来。
“我去看看……”
“别折腾了,医生说他没事,等他醒来就好,你好好休息,他醒了我带你过去。”
“好……”洛姝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就怕有个三长两短。
她再次搂着聿战,缓缓闭上双眼。
被撞的那一刻,脑子一片混乱,强大的冲击力让她以为她要死了。
刹车的声音在耳边滋滋响起,她的目光落在逐渐逼近的挡风玻璃上,闭上眼,脑子里全是昨晚的回放。
轮胎摩擦地面时发出的声响,副驾驶上手机飞起的弧度,还有她那已经喊不出声的窒息感。
头一回感觉死亡离她是那么的近。
“别怕,有我在。”聿战搂紧她微微颤抖的身子。
他心疼的手上的力道越发紧。
接到凌晨的电话时,他连走路都走不稳,就连坐在副驾驶上赶往医院时,他似乎能感受到当时洛姝坐在同样的位置上的那种恐惧。
他的手几乎是抖得停不下来。
好在他们都没什么事,但都还需要留院观察。
甘长安的情况比较严重些,到现在都还没醒,估计得住久一点。
安抚了她许久,她才慢慢缓过劲儿来,聿战便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早餐。
“你先吃,我去看下长安。”聿战说。
“好。”洛姝点点头。
聿战走了出去,接了个电话。
【死透了么?】聿战。
【死透了,不过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谁干的?】
【不知道。】
他挂了电话,双手插兜,陷入沉思,随后便朝甘长安的病房走去。
甘长安已经醒了,李管家正在一旁守着他吃早餐。
他头上缠着绷带,现下精神还是挺不错的。
“疼么?”聿战问。
“疼。”他笑着说,“多加点工资就不疼了。”
聿战笑笑,正当他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医生把他叫了出去。
“你是甘长安家属?”
“是。”
医生点了点头,把人带到了医生办公室。
甘长安的家人早在那一场战争中被带走,是聿战把他带回来的。
医生在电脑里打开电脑,翻开了以前甘长安的病例。
“他脑子里原来有东西的,你知道吧?”
“知道。”
甘长安之前脑子受过伤,有血块,但在脑子里一直没办法摘除,风险太大,以至于他比同龄人幼稚一些,这事大家都知道。
“那个东西现在正在大幅度消散,看这迹象是好的,但也不排除是恶性的,建议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观察一下,如果是良性的,就可以出院了。”
也就是说,甘长安被撞,把脑子里的血块给撞散了,如果不是恶性,那,他大概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聿战点点头,跟医生聊了好一会儿后,便离开了医生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