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遁·双狮拳!
厚重的查克拉包裹日向宁次的双拳,凝聚出两个模糊而狰狞的狮头形态。
甚至扯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呼啸,携带着陨石撞击般的恐怖威势,悍然轰向日向日足!
这一击,日向宁次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
他就是在赌命,如果日向日足执意使用笼中鸟咒印,那么在自己被咒印杀死的同时,这一击也绝对能将日向日足一同杀死!
面对这同归于尽的搏命一击,日向日足不得不中断了结印,瞬间改为双手舞动、身体旋转,体内磅礴的查克拉喷涌而出!
“回天!”伴随着日向日足的一声爆喝,高速旋转的查克拉半球体瞬间将他笼罩其中!
日向宁次那仿佛能撼动山岳的一掌,带着可怕的空气呜咽声,狠狠砸在了回天的防御之上。
轰!!
恐怖的声响瞬间爆发,整个密室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与剧烈震颤!
以宁次落掌点为中心,日向日足脚下的地面被这股难以想象的巨力硬生生掀了起来,碎石四溅,烟尘弥漫!
在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的脆响中,宁次的脸色因痛苦而扭曲,他的左臂因为无法完全承受这股反冲的巨力而断裂!
但与此同时,日向日足的回天也被这一击硬生生轰爆,查克拉瞬间爆开四散!
在崩裂塌陷的地面中心,日向日足踉跄着跪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显然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死!!”
宁次强忍着手臂断裂的剧痛,再次凝聚起残存的查克拉,带着不死不休的狞恶面容,一掌轰向日向日足毫无防备的胸口!
而日向日足也仿佛拼尽了最后力气,猛地抬起头,一掌迎向宁次!
砰!
日向宁次那蕴含着全部力量与愤怒的一击,结结实实印在了日向日足的胸膛。
而日向日足迎击的那一掌,也同时落在了宁次的心口。
然而,宁次预想中的猛烈冲击并未到来。
他感受到的,并非柔拳那破坏经脉的穿透力,而只是一阵仿佛被什么尖锐之物轻轻刺中的微弱刺痛。
几乎是同时,伴随着一声闷响和爆开的血雾,日向日足被宁次那一掌蕴含的巨力狠狠轰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墙壁上。
而宁次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
那里,正插着一根极其细小、几乎透明的针剂。
针管内的液体已经被完全推入他的体内,空针管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的光。
“这是什么?”日向宁次的脸色一变,毫不犹豫拔出了针管。
但是,下一刻。
咚咚!
两声沉重得如擂鼓般的闷响,猛然从他的胸腔内部炸开!
“呃啊!!”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痛苦,如海啸般瞬间席卷了宁次的全身!
仿佛源自灵魂乃至基因的剧痛,远远超越了他过去承受过的任何伤害,让他几乎瞬间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整个人无法控制地跪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咚咚!咚咚!
心脏开始以一种完全失控的速度和力量猛烈跳动收缩,那沉重而狂暴的心跳声甚至传出了体外,在寂静的密室里清晰可闻。
“嗬!嗬!”
日向宁次的牙齿死死咬在一起,牙龈甚至因为过度用力而渗出血丝,惨白的面容扭曲得完全失去了人形,血管突出狰狞。
到底是什么?
是毒吗?!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扔进了熔炉,一股滚烫到极致的灼热感,随着那疯狂泵送的血液被传递到四肢百骸。
血管中奔腾的仿佛不再是血液,而是灼热粘稠的岩浆!
大量的骨骼肌在滚烫血液的影响下开始溶解、崩解,继而又被一股蛮横无比的力量强行撕裂重塑,缠绕、凝结在皮肤下!
不仅仅是肌肉,他全身的每一处组织、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进行着类似残酷而剧烈的改造!
痛苦!
撕裂每一寸血肉的痛苦!
碾碎每一根骨骼的痛苦!
重组每一条神经的痛苦!
“啊!!”
他惨叫着,指尖深深抠入地面,留下十道血痕,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如溪流般涌出,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袍。
源自基因的恐怖痛苦仿佛亿万只蚂蚁在他血管内啃噬爬行,让他几乎要撕裂自己的体内才能宣泄万一。
就在他的意识要被这酷刑般的折磨彻底吞噬之际。
他腰间的忍具包中,那个用来盛放几双白眼的容器,内里封存的纯净瞳力,如洪水般猛地宣泄而出!
它们并未消散,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吸引,化作一道道肉眼难以察觉的流丝,涌向那双因痛苦而剧烈震颤的白眼!
不仅如此,远处弥漫的尘雾之中,似乎也受到了牵引,有丝丝缕缕的瞳力汇聚而来,融入他的双眼。
这突如其来、庞大瞳力涌入,仿佛一剂强效的镇定剂,又像是一把钥匙,逐渐与他体内那狂暴的力量形成平衡!
源自基因层次的极致痛苦迅速退去,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感受所取代。
嗤!
白色的雾气从他全身升腾而出,之前因剧痛而泉涌的汗水,在顷刻间被骤然升起的高温蒸发,留下一层细密的白色盐霜。
血液在血管中不再如同灼热的岩浆,而是化作了欢畅奔腾的春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全身,带来难以形容的畅快感。
每一个细胞都仿佛从沉重的束缚中解脱开来,像是初春的嫩芽顶开冻结的土壤,在尽情、肆意地呼吸着空气!
脑海更像是开了一条缝隙,一股清凉、通透的感觉如清泉灌注而入,分成无数细微支流,洗刷着大脑的疲惫、阴霾与滞涩。
终于,日向宁次猛地睁开了双眼。
一抹细微却璀璨的湛蓝色光芒,在他纯白的眼眸深处一闪而逝,随即隐没。
但是他眼前的世界,已经变得彻底不同。
一切都变得清晰,前所未有的清晰!
视野所及,纤毫毕现!
“怎么回事?”
日向宁次失神望着眼前的一切,墙壁上每一道细微的裂纹,空气中漂浮的每一粒尘埃,甚至灯芯燃烧时最细微的颤动……
所有的一切,都以一种近乎绝对的清晰度,呈现在他的视野中。
仿佛一个自幼睁着眼睛却一直在梦游的人,此刻终于真正醒来,眼前始终蒙着的一层薄纱被骤然揭开,整个世界豁然明亮。
思维变得无比敏捷、通透,过往许多关于柔拳、查克拉的模糊理解,此刻都变得清晰明朗。
日向宁次下意识地抬起双手,能清晰地感受到血液奔流,仿佛失去某些隐晦而沉重的枷锁,感受到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力量。
轻快、通明、愉悦……
他能够无比确定,自己的身体强度跃升了不止一个层次,而他的眼睛,不再是曾经吸收瞳力的量变,而是某种未知的质变!
“噗!咳咳!”
就在这时,一阵虚弱而痛苦的咳嗽声从不远处传来。
这声音极其微弱,但在宁次此刻的感知下,却清晰得仿佛在耳边响起,打断了他对自身剧变的惊愕。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带着一丝湛蓝色的眼睛,穿透尚未完全散尽的尘埃,瞬间锁定了声音的来源。
日向日足正靠着墙壁瘫坐在地上,头颅无力地垂向一边,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在他残破的衣襟染开一大片深色痕迹,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日向宁次的身形只是一动,便出现在日向日足的身前,速度快到带起一阵微弱的气浪,吹散了尚未消散的尘土。
他猛地俯下身来,抬起对方那张因失血而惨白的脸,看着那双因重伤而涣散的瞳孔。
两人的距离很近,宁次能够清晰看到,对方瞳孔中倒映的,自己那双有些陌生的眼睛。
不仅如此,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的,日向日足眼中的释然,也被日向宁次清晰看了出来。
“日向日足!”
强烈而莫名的恐惧与不安如毒蛇般缠上心脏,宁次的声音无比急切,甚至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告诉我,你给我注射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颤声问道。
日向日足沉重的眼皮掀开一条缝隙,涣散的目光聚焦在日向宁次的脸上。
他颤抖着抬起手,扯下宁次的护额。
看到那几乎已经彻底消散的笼中鸟咒印,他脸上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缓缓舒展开。
但是看到那双纯白眼眸中一缕湛蓝光泽时,脸上又浮现出难以言喻的惋惜和苦涩之色。
“果然……”他的声音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带着血沫的摩擦声,“还是,不够吗……”
是瞳力不够,还是情绪刺激不够?
“不够?什么不够?!”宁次的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变调,抓着日向日足的手不自觉收紧。
“你……”他摇了摇头,“拿走我的眼睛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日向宁次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猛地松开日向日足的衣领,任由对方软软地瘫回墙角。
他抬起头,那双白眼以前所未有的洞察力,疯狂扫视着这间密室,目光瞬间锁定在了另一面墙壁上。
那里,同样覆盖着一层更为厚重、更为复杂的封印结界!
之前因为所有注意力都在眼前战斗上,他完全忽略了这另一个被隐藏的空间!
没有片刻犹豫,宁次几乎是冲了过去。
甚至没有去寻找结界的节点,体内那股汹涌澎湃的新生力量,伴随着巨大的恐慌感轰然爆发,狠狠砸在那结界之上!
轰!嘭!!
结界的光芒剧烈闪烁,不堪重负破碎、消散!
一扇更为厚重的铁门显露出来,日向宁次直接一脚将其狠狠踹开,铁门撞在内侧墙壁上,发出巨大的轰鸣。
门后的景象撞入宁次眼中,将他所有的动作僵在原地。
只见,在这间更为狭小、几乎没有任何光线的囚室内,一道瘦削的身影静静坐在一张石椅上。
似乎是听到了破门的巨响,那身影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随着他抬头的动作,那张脸逐渐映入宁次剧烈颤抖的瞳孔之中。
那张脸……
尽管苍白憔悴,尽管瘦削脱形,尽管那本该是双眼的位置,只剩下两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但是,那五官,那轮廓……
倒映在日向宁次眼中的,是另一张,与外面那个奄奄一息的日向日足,完全相同的脸!
“已经结束了吗?”
那人用空洞的眼窝望向日向宁次,嘴角扯出一抹僵硬而自嘲的笑容。
“真是疯子。”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般砸在宁次的心脏上。
“你,分家,你父亲……”他每说一个词,气息就微弱一分,语气却带着诡异而彻底的释然,“都是疯子……”
说罢,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微弱却凝聚的查克拉浮现。
然后,在日向宁次惊惧失神的注视下,他将那只凝聚着查克拉的手掌,拍向了自己的心口!
“噗!”
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从他口中吐出,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终于,可以,解脱了……”他破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扭曲的轻松感,仿佛卸下了背负太久的禁锢。
“死前无法反抗。”他声音沙哑道,“我一定会成为‘虚’,所有死在你们手中的宗家,都会变成‘虚’。”
“你们,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他的头颅无力垂落下去,整个人从石椅上滑落,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扑通!
沉闷的声音在狭小的囚室内回荡,也狠狠砸在日向宁次的灵魂深处!
宁次的身体猛地一颤,踉跄着向后倒退数步,脚跟磕在门槛上,险些摔倒。
他以近乎僵硬、近乎机械的动作,一点点极其缓慢地转头看向身后,看向那个靠在墙边,同样奄奄一息的“日向日足”。
此刻,那个“日向日足”也正望着他。
四目相对。
那双原本死寂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同样复杂的情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有计划成功的释然,还有一丝熟悉的温和。
日向宁次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所有的认知,都在这一刻被眼前的一幕击碎、搅乱、颠覆。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父亲?”
终于,他颤声喊出了那两个字,声音沙哑干涩:“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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