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被刀鱼吊着,赵德顺还挺够意思,不但把水缸挑满了,还多挑了一担水给奶奶洗鱼。
临走的时候,刘老头真给了郑老担和赵德顺一人两条刀鱼。
两条听着少,其实也有五六斤,也够他们各自一家吃一顿了。
让刘根来有点无语的是,赵德顺走的时候,还真把那盆鱼内脏端走了。
也不嫌脏。
更让刘根来无语的是,郑老担还朝赵德顺的背影看了好几眼。
这是也想要是咋的?
那你倒是开口啊?
也没见你脸皮有多薄。
等奶奶把鱼都收拾好了,又让刘根来装进了麻袋,说是要拿回家腌腌晾着,在这儿晾,被人偷了都不知道。
等到了奶奶家,刘根来帮着奶奶把鱼抹上盐,顺着房檐挂了两大排,远远望去,墙上白光闪闪的,就跟贴了一层马赛克似的,还挺壮观。
吃了几个包子,填饱肚子,刘根来哪儿都没去,一直陪着奶奶聊天,后来困了,就在柳莲住过的那个房间里睡了一觉。
周启明让他别瞎溜达,刘根来干脆就没回四九城。
晚上,天刚黑,村里人就开始祭祀龙王爷了。
时间还早,刘根来没跟去凑热闹,只在导航地图上看着。
村里信奉龙王爷的人还真不少,没等仪式开始,就有不少人聚到了龙王庙。那条龙趸还真是被几个民兵用担架抬过去的,导航地图上,刘根来清晰看到他们都扛着枪。
等仪式快开始的时候,刘根来溜溜达达的蹭了过去。
他没往人堆里扎,在侧面挑了个小土包,远远的看着。等刘老头招呼着人把贡品摆上桌,他不由的乐了。
那条大龙趸端端正正的摆在供桌中间,两边各自摆了一盘苹果,看摞起来的样子,应该一边摆了六个。
这还不算啥,关键是给龙王爷上香的时候,刘老头插上了三根烟。
怪不得刘老头看上不上特供烟,敢情是嫌特供烟没牌子,怕龙王爷不认。
龙王爷会抽烟?
刘根来脑海中不由的泛起了龙王爷的样子,血盆大口,犬牙参差,也没地儿叼啊!
等祭祀完了,赵德顺又指挥着几个民兵用担架把龙趸抬走了,会计室门口早就支起了一口大锅。
看样子,应该是打算直接炖了,给村里人分吃。
也是,这个季节虽然比夏天凉快一点,但还是远远做不到保鲜,那么大一条鱼,要是臭了,还不得心疼死,不如赶紧炖着吃了。
大人们都跟在担架后面去了会计室,小孩子们则是围上了刘老头。
他们盯上了当做贡品的那十二个苹果。
孩子太多,一人一个可不够分,刘老头拿了把菜刀,一个苹果切四半,闹哄哄的给孩子们分了。
孩子们的咸猪爷分上苹果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喊苹果爷?
苹果爷好像比咸猪爷好听一点吧!
咔嚓!
别误会,不是打雷,求雨没那么灵,是刘根来咬了一口苹果。
孩子们闹闹哄哄的分苹果,把他也给搞馋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刘根来就被刘栓柱叫醒了,还帮他蹬开了挎斗摩托。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长了没蹬,业务不熟练了,还是天凉了,挎斗摩托不好启动,刘栓柱瞪了两下才蹬开,嘴里还给自己找补着,刚才那下蹬泚了。
刘根来也没吱声,招呼着根喜根旺彩霞一块儿上了挎斗摩托。
蹬泚了?
这才哪儿跟哪儿?
等冬天上冻了,你哪一下都蹬泚。
吃过早饭,刘根来早早去了派出所,到那道铁门外的时候,齐大宝还没来。
刘根来可不想傻等,把手往铁门上一搭,就用空间把锁打开了,进门的时候,又把门锁上了。
这会儿离上班点儿还有半个多小时,刘根来闲着无聊,又看起了小人书。
正看着,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齐大宝闯了进来,张口就骂,“你特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害我一直傻等。”
时间过的这么快?
刘根来看了一下手表,可不是快吗,都快八点十分了。
小人书看的太入迷,都忘了时间。
“怪我,怪我,我还想着这茬呢,学的太认真,给忘了。”刘根来扬了扬当做掩护的资料。
“我咋那么不信呢!”齐大宝撇着嘴,“看这玩意儿你能看入迷?骗鬼呢!你指不定在干啥。”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去哪儿了?
看看周启明,人家就一点也不怀疑。
差距啊!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你不懂。”刘根来拽了句文言文,前世上学那几年,就这句文言记得最熟。
“少给我扯淡,我还不知道你?”齐大宝倒是没再纠结这个问题,“门锁着,你小子咋进来的?不是从大门走进来的吧?”
“你以为我是你?犯纪律的事儿我才不干,我是翻墙进来的。”刘根来胡咧咧着。
齐大宝正要说点什么,办公室门又被推开了,周启明走了进来。
“所长早晨好。”齐大宝下意识的打了个立正。
“你来干啥?不是跟你说了,没事儿别来这儿吗?”周启明冷着脸训斥着。
“我……”
齐大宝脸涨的通红,刚要解释,刘根来抢先开口,“是我让他来的,我想让他帮我打桶水。”
“你事儿咋那么多?”周启明又冲刘根来一瞪眼。
“所……所长,你忙,我打水去。”齐大宝反应也不慢,拎着水桶就出去了,走的太急,水桶还撞了一下门,这货跑的更快了。
“所长,今儿是最后一天吧,可算是熬过去了。”刘根来笑吟吟的递给周启明一根烟。
“越是最后一天越不能松懈。”周启明接过烟,自己点上了,“你都准备好了吗?再好好想想,别有什么纰漏,今晚可是有大行动,关键在你。”
大行动?
分局也插手了?
也对,站前派出所所有外勤加起来也才二十来个人,还要兵分两路,人手肯定不够用。
“要说纰漏,还真有。”刘根来冲周启明一伸手,“我没钱,山猫子要是跟我验赌本,我可拿不出来。”
“少给我扯淡!你当我不知道你前段时间卖了多少野猪?”周启明张口就骂,“你小子兜里的钱比所里的小金库都多。”
“不给拉倒,真出了纰漏可不能怪我。”刘根来又把手缩了回来。
“你先应付着,等把他们抓住了,该是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周启明的语气软了几分。
那可不一定。
人能抓住,钱还能抓住?
分局插了一杠子,缴获的赌资还不得都让他们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