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九年秋,季风掠过暹罗湾的海面,掀起层层浪涛。
朱高炽身着银甲,立于南洋水师旗舰“大明号”的甲板上,身后是绵延数十里的战船阵列,船舷两侧的火炮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传我将令,水师主力沿暹罗湾北岸进军,先取暹罗南部重镇尖竹汶,打通通往都城阿瑜陀耶的水路!”
随着他一声令下,水师战船扬起风帆,如利剑般划破海面,朝着暹罗腹地驶去——这场针对叛逆藩属的伐罪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按照战前部署,大明此次伐暹采用“三路齐进、合围都城”的战略。
朱高炽亲率的南洋水师主力为东路,从占城港口出发,沿暹罗湾发起正面进攻,依托水师的炮火优势扫清沿海防御,同时控制暹罗的海上补给线;交趾布政使盛庸率领的两万步骑为南路,从交趾布政司西南部边境出发,由东向西穿越真腊边境,与真腊军汇合直插暹罗东部平原,目标是攻占暹罗东部重镇乌汶,切断其与东部部落的联系;镇守云南的名将沐英则率领三万滇军为北路,从云南南部的车里宣慰司出发,翻越高山密林,由北向南突袭暹罗北部重镇清迈,直击暹罗的后方腹地。
三路大军中,朱高炽的水师进展最为迅猛。
暹罗湾沿岸的海防据点,不过是些用粗壮原木搭建的简陋堡垒,木墙外侧仅裹了层薄铁皮,别说抵御炮火,就连寻常攻城锤都未必能挡得住。
而朱高炽麾下南洋水师的舰船上,架着的正是大明最新研制的洪武大炮——炮身由精铁铸就,长逾丈许,炮口粗如水桶,填装的铅弹足有孩童头颅大小,炮尾引信点燃时,火星迸溅,轰鸣声震得海面都在颤抖。
当第一发炮弹从“大明号”旗舰上呼啸而出,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砸向尖竹汶港的堡垒时,整个港湾都仿佛被按下了震颤的开关。
炮弹狠狠撞在木墙的铁皮上,瞬间将铁皮撕裂成扭曲的碎片,原木搭建的墙体如纸糊般轰然塌陷,木屑与碎石裹挟着守军的惨叫四处飞溅,堡垒顶层的瞭望塔更是被直接轰断,整座塔架带着上面的士兵砸进海里,激起数丈高的水花。
紧接着,数十门洪武大炮齐齐开火,炮声连成一片,如惊雷滚过海面。
密集的炮弹像暴雨般落在堡垒群中,有的直接轰穿木墙,在堡垒内部炸开,将守军的营房、兵器架炸得粉碎;有的落在堡垒周围的防御沟里,泥土与积水被掀上半空,原本的屏障瞬间变成了坑洼的烂泥地。
尖竹汶港的暹罗守军何曾见过这般恐怖的杀伤力,他们蜷缩在堡垒残骸后,看着同伴被飞溅的木屑扎穿身体,听着炮弹轰鸣的巨响,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当水师战船逼近港口,最后一轮炮火将堡垒的正门轰成齑粉时,守军再也支撑不住,纷纷扔下武器,沿着港口的小路四散奔逃,有的甚至直接跳进海里,想要游向远处的小岛。
明军将士驾着小船登陆时,整个尖竹汶港已是一片狼藉:坍塌的堡垒冒着黑烟,散落的铅弹嵌在泥土里,海面上漂浮着断裂的原木与兵器,唯有明军的旗帜在港口的高台上迎风飘扬,宣告着这座南部重镇的易主。
朱高炽命人留下部分兵力驻守港口,其余战船继续北上,沿途的暹罗海防战船要么望风而逃,要么直接投降,短短五日,水师便推进到了距离阿瑜陀耶仅百里的湄南河口。
与此同时,盛庸率领的南路军也在暹罗东部平原势如破竹。
暹罗东部的守军本就兵力薄弱,又因拉玛铁菩提二世常年压榨,早已心生不满,盛庸率军抵达乌汶城外时,城内守军不仅没有抵抗,反而打开城门投降,甚至有不少士兵主动加入明军,充当向导。
盛庸顺势命军队沿湄南河支流向西推进,沿途的村庄百姓纷纷箪食壶浆迎接明军,有的还主动提供暹罗军队的布防情报,南路军如入无人之境,不到十日便逼近阿瑜陀耶东部。
北路的沐英则打出了一场教科书式的突袭战,滇军将士常年驻守云南,熟悉山地作战,翻越高山密林时如履平地,暹罗北部的清迈守军,根本没想到明军会从崇山峻岭中突然出现,当沐英率领军队出现在清迈城外时,守军还在饮酒作乐。
滇军趁夜发起进攻,不到一个时辰便攻破城池,俘虏了暹罗北部的军事统领,随后,沐英命军队沿湄南河北岸南下,沿途的暹罗军队要么被瞬间击溃,要么望风而降,有的士兵甚至扔下武器,直接逃进了山林,根本不敢与明军正面交锋。
三路大军齐头并进的消息,如惊雷般炸响在暹罗境内,整个国家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拉玛铁菩提二世原本还寄希望于军队能凭借地利抵挡明军,可前线传来的战报却让他一次次陷入绝望:南部海防全线崩溃,东部重镇接连失守,北部腹地被明军突袭,他引以为傲的暹罗军队,在大明将士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怎么可能!我的军队怎么会这么没用!”拉玛铁菩提二世在王宫内歇斯底里地怒吼,将案上的奏折尽数扫落在地。
可无论他如何愤怒,都改变不了战局的颓势。
那些往日里对他俯首帖耳的将领,此刻要么战死沙场,要么率军投降,甚至有不少贵族偷偷派人联系明军,想要献出城池换取自保。
半个月后,朱高炽的水师沿湄南河抵达阿瑜陀耶城下,盛庸的南路军和沐英的北路军也相继赶到,三路大军将这座暹罗都城团团围住。
阿瑜陀耶城位于湄南河河畔,四周环绕着护城河,城墙高大坚固,拉玛铁菩提二世将最后仅剩的五万军队全部部署在城墙上,想要做困兽之斗。
朱高炽站在水师旗舰上,望着远处的阿瑜陀耶城,对身旁的将领说道:“传信给盛庸和沐英,咱们三面合围,留下西门不围,给城内的守军留一条‘生路’,但要在西门外设下埋伏,防止拉玛铁菩提二世逃跑。”
将领领命而去,很快,明军的劝降信便攒射到了城内。
信中以朱红印玺为证,言辞恳切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大明王师南征,非为掠地夺财,实乃吊民伐罪、为暹罗百姓而来!拉玛铁菩提二世身为大明藩属,却悖逆臣节,妄称霸主,常年压榨周边小国、盘剥境内子民,今番又污蔑上国、挑唆纷争,此乃首恶之罪,大明必究其责!”
“然我大明向来仁厚,念及暹罗子民无罪,特昭告全城:王师入城后,必严守军纪,秋毫无犯,凡安分守己者,皆可保家宅安宁、生计如常;城中商贾可继续经营,农户可照常耕作,往日被贵族强占之土地,亦将按户归还。”
“若拉玛铁菩提二世能认清时势,于三日内开城投降,自缚出城请罪,大明可念其曾为藩主,免其一死,贬为庶人安置中原,保其家眷性命无忧;若执迷不悟,负隅顽抗,待我三路大军破城之日,必破城而入,届时不仅将擒杀拉玛铁菩提二世及其党羽,凡参与抵抗之将士,皆按叛逆论处,王室府邸、叛乱贵族家产,亦将尽数抄没,用以赈济城中百姓。”
“何去何从,望尔等速速决断,莫要因一人之执念,累及全城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