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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酒后与秘密(4.6K,求月票!)

    麦柯兹忽然将手中的咖啡杯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

    “嘿,别在我这儿上演悲情英雄的戏码了。”她站起身,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你现在这副表情,像是刚刚亲手把自己的孩子送上了战场,走吧,别待在这了。”

    林予安抬头看她:“去哪?”

    “我的公寓,就在研究中心后面,走路五分钟。”

    麦柯兹穿好了外套,对他挑了挑眉,“我那有一瓶不错的拉弗格威士忌,我觉得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咖啡,而是一点真正的解痛水。”

    二人很快来到了麦柯兹的公寓,果然是一个典型的,属于学霸的房间。

    没有太多女性化的装饰,客厅最大的家具是一个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的巨大书架,上面塞满了各种厚重的专业书籍和科学期刊。

    墙上贴着几张复杂的基因序列图谱和北极圈的生态地图,房间算不上整洁。

    沙发上随意搭着一件抓绒外套,咖啡桌上还散落着几份打印的数据报告,但一切都处在一种功能性的秩序中。

    麦柯兹从橱柜里拿出两个古典杯,在每个杯子里放入一颗硕大的冰球。

    随着她拧开那瓶拉弗格威士忌的瓶盖,一股堪称霸道的香气瞬间涌入了林予安的鼻腔。

    它闻起来,就像是篝火被浇灭时,所蒸腾出的浓烈烟熏,又像混合着碘酒与草药的独特味道。

    这股强烈的泥煤气息,对于喜欢它的人来说是美味,对于讨厌它的人则是地狱。

    而此刻,它恰如其分地呼应着两人心中那份沉重而坚定的情绪。

    两人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没有开主灯,只留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琥珀色的酒液在冰球的弧面上缓缓旋转,折射着落地灯昏黄的光晕,在杯壁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房间里唯一的声响,是冰块偶尔发出的清脆声。

    麦柯兹率先打破了沉默。

    “后悔了?”她的声音不大,酒后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别误会,我百分之百支持你的决定。我只是好奇,你做出一个正确但却让自己痛苦不堪的决定,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林予安凝视着杯中的光影,没有立刻回答。他能感觉到那股辛辣的酒液正在胃里升腾起一股暖流,对抗着心中的冰冷。

    “痛苦的不是决定本身,”他缓缓开口,“而是做出决定后,需要支付的代价。”

    “代价?”

    “嗯。”林予安抬起眼,看向她,“我的感受,我的不舍,就是这场野化实验必须支付的费用。”

    “如果连这点代价都不愿意承受,那我对十二月承诺的自由,就只是一种廉价的自我感动而已。”

    他的逻辑清晰得近乎冷酷,仿佛在解剖一个科学样本,而不是在谈论自己的情感。

    麦柯兹闻言,却轻轻地笑了:“说得真好听,林。”

    她向前倾了倾身子,昏暗的光线在她脸上勾勒出明暗交界,让她的眼神显得格外锐利。

    “你用一套完美的逻辑,为你自己的情感建造了一个坚固的笼子。你告诉自己这是代价,是费用。”

    “这样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品尝那种牺牲带来的悲壮崇高感。”

    这番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切开了林予安用理性构建的层层防御。

    林予安没有反驳,只是又喝了一口酒。酒液的冲击力比刚才更强了,他能感觉到血液在加速流动。

    看到他的沉默,麦柯兹反而放缓了语气,她将杯子放到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像是在分享一个观察结果。

    “我见过很多所谓的理想主义者,林。他们爱上的是自己为了理想而受苦的姿态。”

    “但你好像不一样。”她歪着头,仔细地打量着他,“你似乎…是真心觉得,你的痛苦,无关紧要。”

    “因为它确实无关紧要。”林予安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和十二月能否回归那片无尽的冰原相比,我的情绪无足轻重。”

    空气再次陷入了某种奇特的安静,这一次,安静中不再是压抑,而是一种思想碰撞后留下的余震。

    麦柯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他身上混合着极度的理性与极度的感性,像冰与火,被一种强大能量强行糅合在了一起。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和她自己,或许是同一类人。

    孤独、偏执,忠于自己内心的某种准则,哪怕那准则与世界格格不入。

    她看着林予安那张被昏黄灯光映照的、略显沉重的侧脸,忽然开口。

    “林,你是不是担心,我虽然嘴上答应了,但心里其实更倾向于那个风险最低的动物园方案?”

    麦柯兹的目光清澈而直接,一语道破了他心中最深的隐忧。

    林予安没有说话,但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麦柯兹笑了,那是一种混杂着无奈、理解和些许骄傲的笑容。

    “你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这个项目了。”她将杯子放在地毯上,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那是属于顶尖科学家的激情。

    “你知道吗?把一只与人类有过深度接触的北极熊孤儿成功野化放归,是这个领域里金字塔尖的难题。全世界成功的案例屈指可数。”

    “把它送进动物园?”她撇了撇嘴,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那是保育,不是科学,那是饲养员的工作,是把一个生命标本照顾到老死。而我,是一个科学家,我的工作,是创造奇迹。”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墙上那张巨大的北极地图。

    “让十二月回到那里,对我来说,不是一个麻烦,也不是一个需要权衡利弊的选项。”

    “林,从一开始答应帮你们救助十二月开始,这个挑战就开始了!这是一个足以定义我整个职业生涯的最伟大挑战!”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力量和自信,驱散了房间里最后一丝压抑的空气。

    “所以,收起你那副是我拖累了你的表情。你不是在强迫我,你是在成全我。”

    “未来一年半,这个项目就是我的全部。我保证,我会像打磨一篇博士论文一样,去设计它成长的每一步,我会让它回到冰原!”

    这番话,像一道温暖而有力的光,瞬间照亮了林予安的心底。

    他最大的顾虑,不是野化之路的艰难,而是害怕这一条路,会成为眼前这个女人的负担。

    而现在,这个负担消失了。他看着她,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谢谢你,麦柯兹。”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我收回我之前的担忧,并且为我的狭隘向你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麦柯兹挑了挑眉,语气恢复了一贯的轻松,“只要你别在我实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哭着喊着要见女儿就行。”

    林予安闻言也笑了,他重新拿起酒杯,但没有急着去碰杯,而是看着她的眼睛,极其认真地说道。

    “你解决了这个项目最核心的软件问题。那么,关于硬件的部分,就交给我。”

    麦柯兹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我说的硬件,是钱。”林予安的语气平静。

    “我知道,这样一个野化项目,从修建半野生围场、引进活体猎物,到后期的追踪和保护,每一个环节都是在燃烧经费。研究中心的拨款,恐怕远远不够。”

    他将酒杯向前递了递,目光灼灼,:所以,我向你保证。这个项目所有的资金缺口,都由我来填补。”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坚定,“我会用我的影响力,向全世界发起募捐。我会让所有关注这件事的人都知道,为了让一头北极熊回家,我们愿意付出多大的努力。”

    他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感性的监护人,而是在这一刻,真正成为了这个伟大计划的合伙人、最坚实的后盾。

    麦柯兹彻底愣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她见过来捐款的富商,也见过热情洋溢的志愿者。

    但她从未见过像林予安这样的人,愿意倾尽所有财富和声望,只为了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承诺。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震惊和感动,都化作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很好,林,这个项目的预计费用是200-400万美元,我最少能申请下来50万研究经费,所以短期内不用担心经费问题。”

    “但有了你的兜底,现在我开始相信,我们一定能创造奇迹了!”她终于举起自己的杯子,与他的杯子,重重地碰在了一起。

    这一次的碰杯,比刚才更响亮,也更坚定。

    “敬十二月。”他说道。

    “敬自由。”麦柯兹补充。

    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后,两人同时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暖流从喉咙一直涌入胃里,仿佛为他们即将开始的漫长征途,注入了第一份能量。

    放下酒杯,气氛已经变得完全不同,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战友般的情谊,在两人之间悄然滋生。

    麦柯兹晃了晃空杯子,看着林予安,眼神里多了一丝狡黠和笑意。

    “好了,林先生。现在,我们的专业信任算是建立起来了。”她拖长了语调,“但是,光有这个还不够。”

    “嗯?”

    她迎着林予安探寻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所以,我提议,我们来交换一个秘密吧。”

    麦柯兹她的声音变得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魔力。

    林予安看着她,在昏黄的灯光下,此刻的眼神,像她手中的威士忌一样,纯粹、强烈,且充满了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麦柯兹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巨大的期待。

    “很好。”她向他举起空杯,像是在邀请,“那么,为了证明这不是酒精上头的一时冲动……”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你先来。”

    林予安的指尖在冰冷的杯壁上轻轻摩挲着,眼神深邃。麦柯兹的问题,像一把钥匙,插向了他内心最深处、也是最复杂的一扇门。

    他不是没有秘密,只是他的秘密过于庞大,庞大到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好奇光芒,心中一定。他知道,她不会用世俗的道德标准来评判他。

    轻轻呼出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带走了最后一丝犹豫。

    “好吧,那就我先来。你可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平静地说道,“我和两个妻子在一起生活。”

    麦柯兹正准备喝酒的动作,瞬间僵在了半空中。她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艾莉娅和艾米丽。”林予安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一个像得州夏日的烈阳,活泼热情,偶尔还有些小腹黑。”

    “另一个则沉着冷静,充满了智慧,但有时候,又会单纯得像个孩子。”

    麦柯兹彻底惊呆了,她没想到林予安会扔给她一个如此重量级的秘密。

    这远比什么商业内幕、明星八卦要劲爆得多。!但她毕竟是麦柯兹,短暂的震惊过后,天生对新奇事物的极致好奇心立刻占据了上风。

    她整个人都凑了过来,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物种:“等等……两个?同时?你是怎么做到的?她们……和平相处?”

    她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难道你是混字母圈的?靠着什么绝对的掌控力?”

    林予安被她这跳脱的思维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不,都不是。纯粹是因为……爱与责任。”

    “哇哦。”麦柯兹拖长了声音,她知道这三个字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比任何科学实验都更复杂的故事,她很有分寸地没有继续追问。

    “好了,”林予安看着她,“我的秘密足够大了,现在,该你了。而且,为了公平,你也必须分享一个你最重要的秘密。”

    轮到麦柯兹了。

    刚才还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的她,脸上的光彩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去。

    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重新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威士忌,然后低下头,看着酒液在杯中旋转,仿佛那里面有一个复杂的科学模型。

    那副总是挂在脸上的、什么都不在乎的酷劲儿,在这一刻被酒精和这个话题彻底融化,只剩下一种罕见的脆弱。

    “公平……”她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林,你的秘密关乎选择和构建。而我的秘密……是关于缺陷。”

    她终于抬起头,眼神不再锐利,反而带着一种冷静:“你知道布里丹之驴的悖论吗?”她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林予安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知道。一头完全理性的驴,在两堆完全相同的干草之间,会因为无法做出选择而饿死。”

    “对。”麦柯兹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一丝苦涩,“我就是那头驴。”

    “甚至,有时候我怀疑自己身体里住了两个人格,一个会在看到优秀的男性时产生好感,但另一个却对女人更感兴趣。”

    “我既无法像异性恋那样,坚定地走向那一堆干草;也无法像同性恋或双性恋那样,欣然地接受两堆干草我都可以。”

    “这个结果就是,”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做研究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始一段关系。”

    “我会因为无法做出最优解而陷入死循环,最终选择——静止。”

    她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辛辣的液体似乎给了她一些勇气,让她能说出那个最难堪的结论。

    “静止的结果就是,我26岁了,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我的情感履历一片空白。没有牵过手,没有约会,没有亲吻。一次都没有。”

    “在美国,这几乎算是一种社交残疾,你知道吗?很丢人的一件事!”

    她看着林予安,眼神里混杂着作为一个年轻女人的困惑与难堪。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冰块在杯中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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