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今天,姜珩混在苏焕船队中足足有一个月了。
自打她意识到从苏焕的记忆中,搜取到的船队重要人物的信息存在缺失后,她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十个渡劫境,不是可以悄无声息解决掉的小麻烦。
这一个月的时间,姜珩和云观雪两人几乎一直维持着把自己关在房间中的状态。
云观雪是抓紧一切时间,废寝忘食地修炼,企图在暂时解决身体问题的状态下,尽可能快的变得更强。
姜珩则是对着那块穷奇神骨仔细端详研究了起来。
这东西到手没多久,就先用来给剑灵们铸造新肉身,助他们恢复实力。不朽和北斗的战力越强,她离开神州也就越放心。
如今只余下这一块,作为进入瀚州的敲门砖。
姜珩对着穷奇神骨左看看右看看,她大概知道海域要这个东西是为什么。
穷奇此物剧毒,而且穷奇作为毒与蛊的集大成者,穷奇之火的毒非毒,乃是蛊,硬要说的话算是一种火毒蛊,是活的。正是海族治愈之力的克星!
海域要穷奇神骨究竟准备怎么使用?是直接销毁?
还是说如今海族内乱,女王准备将其制成天克海族的武器,从而帮助她更好地巩固地位?
不论是销毁还是制成武器,总之肯定是不能落在旁人手中的。所以这东西对目前的海域来说非常重要,算是在女王心中排得上号的大事了。
在得到更多信息之前,暂时还想不明白。
姜珩放弃继续研究穷奇神骨,又将那团苏焕残破的灵魂碎片,拉出来细细研究了一遍又一遍。
可任由她如何将这团灵魂之火搜肠刮肚,所能得到的依然还是那些信息。
苏焕的利用价值到此为止,若想获知更多的信息,还得多杀几个人。
思及此,姜珩看了眼盘膝坐在床榻上,闭目修炼的云观雪,缓缓走向了房间门。
而此刻的甲板之上,青竹一把捏碎了身旁装饰用的栏杆。
一个黑发黑瞳的瘦高青年缓缓靠近,也走到了甲板边上,一双狭长的双眼淡淡地瞥了瞥身侧咬牙发怒的青竹,似是笑了一声。
青竹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到来,听到他的笑声,更是恼怒非常。
她黄色妖瞳猛然一竖,抬手就向他抓了过去:“你是在笑我吗?黑鳞!”
那名为黑鳞的男子敏锐地一闪,后跃两步,双眼同样一亮,化成黄色的妖瞳。
他咧唇一笑,看起来狡诈万分,满满的不怀好意:
“怎么?吃醋了?”
却听另一个爽朗又没心没肺的笑声远远传来:
“这个俺知道,青竹吃醋了吧?这也是俺第一次看到老大这么喜欢一个女人,俺也吃醋了嘞!”
青竹缓缓握紧双拳,尖利的墨绿色指甲几乎要割破掌心嵌进肉里。
她怒意越盛,妖化便越明显,脸颊之上都攀上了绿色的鳞片:“自从那个狐媚的贱货被带上船,苏老大一有空就跟她钻在房间里不出门!这一个月,我和老大说上话的机会都没有!”
而另一个黑胖的身影走来,却是那日青竹叫他“煤球儿”的汉子。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青竹和黑鳞的中间,洒脱地挥了挥手:“这有啥,俺也和老大好久没说话啦!没话说的时候,就去修炼嘛!老大不喜欢弱的手下,变强了老大就喜欢俺啦!”
青竹感到有些无语:“有你什么事儿啊!回家吧煤球儿,回家!”
煤球儿挠头:“这就是俺家嘞!”
黑鳞嬉笑一声,拦着煤球儿就走到了一边:“是让你回房间去,我和青竹还有话说,你回去修炼去吧。”
煤球儿也没放在心上,他本来就是路过,闻言也顺着黑鳞的意思离开了。
重新回到青竹边上,黑鳞的笑意也敛了下去,他深深地看着眼前的青竹:
“老大是什么样的人,我以为你很清楚。在他眼里你不过是个暖床的玩意儿,若非你的修为达到渡劫境,早就像以前那些女人一样,被老大玩过之后就扔进了海里。”
青竹愤怒地别开眼,不去看黑鳞的脸。
黑鳞缓缓走近一步,强迫她直面事实:“你我都是老大买回来的奴隶,只是因为天赋修为出众才一直留到现在。不要因为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就把自己当成老大的女人了,青鳞。”
这句话无疑彻底激怒了青竹,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也曾见过老大身边的许多女人,那些女人不过是老大一时的玩物,玩腻了便弃如敝履。
老大看她们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件不甚有趣的物件。可是......可是......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贱人给老大施了什么迷魂蛊!我从未见老大这样看一个女人......那眼神、那眼神......”
她形容不出来,但是能感觉到,“苏焕”对那个女人强烈的保护欲,她对“苏焕”来说很重要!
黑鳞看着青竹愤怒心痛的模样,眼底也闪过一丝痛意,但是他比青竹冷静得多,也狡诈得多。
似是被青竹这句话提点了,黑鳞缓缓皱起了眉头,忽然说道:
“确实,你提醒我了。近来我总觉得老大有哪里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我依然看不透他的修为,肯定是在我之上,血脉之上的威压也做不得假,却好似更强......”
青竹却抬手打断了黑鳞,她随口说道:“老大或许是在神州恰好突破瓶颈进阶了,除了对那贱人另眼相待之外,老大还有什么反常的?你有空在这里以下犯上,研究老大,还不如去替我杀了那贱人。”
青竹似是发泄完了怒意,说起话来也恹恹的。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她转身就离开了甲板,徒留黑鳞一人望着远海沉思。
海风猎猎,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海面上,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苏焕”的种种变化。最近苏焕身上那种隐隐的不同,似是气息,又似是别的什么别扭的地方,就像是一种第六感,让他感到不安。
思及此,黑鳞猛然回身,却见“苏焕”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只见“苏焕”双臂环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知在此处站了多久。
黑鳞连忙低头弯腰:“老大!”
“苏焕”却没有搭理他,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意味不明地走开了。
黑鳞被吓得冷汗直冒,那股短促的杀意他绝对没有感受错。
老大想杀了他?他是哪里惹老大不高兴了吗?
与此同时,在苏焕的房间里。
一个低眉顺眼的奴隶端着一盘茶点,并一壶仙茶,站在门口轻轻敲门:
“云仙子,这是从神州带来的好茶,苏大人吩咐给您送一份。”
此刻的青竹余怒未消,不想进自己的屋子,在船舱之中踱步,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苏焕的房门前。
恰好看见奴隶来给云观雪送仙茶,而里面的云观雪开了口,奴隶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她的嫉妒瞬间冲破了头顶。
云仙子?老大居然让奴隶叫她云仙子?
老大不在屋中,这个女人竟然被允许坐在他的床上修炼?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