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焕咬紧牙关,心底涌上一股豁出去的疯狂。
他猛地抬手,将所有灵力灌入手中的令牌,想死马当活马医,强行激活传送阵。
然而下一秒,一道火墙拔地而起,像个巨大的红色笼子,直接将传送阵连同他一起封死在内。
沈蕴啧了一声:“还想跑?当我是摆设?”
萧焕见状,脸色彻底变了。
他猛地转身,掌心凝聚出一道灵力,朝着许映尘轰去。
柿子要挑软的捏,这男的看起来总比沈蕴那疯批好对付。
谁料许映尘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用右手轻轻一挥,一道水幕凭空而现,温和地将那道攻击尽数消解,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掀起。
紧接着,水幕化作无数锋利的水刃朝着萧焕激射而去。
萧焕瞳孔一缩。
他慌忙祭出自己的防御法器,那是一面看起来还算坚固的铜盾。
可在水刃面前,铜盾突然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被洞穿得千疮百孔。
他整个人被那股沛然的力道逼得连连后退,最后脚下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沈蕴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像在看一只扑腾的蝼蚁。
“说吧,辩武让你查什么?”
萧焕咬紧牙关,把头撇向一边,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沈蕴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蹲下身子。
“不说?那我只能搜搜你的小笨脑子了。”
她笑意盈盈,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恶劣。
“反正你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死了就死了,估计辩武连眼泪都懒得掉一滴。”
萧·不是重要角色·焕听到这话,脸色惨白。
“你……你敢!”
“我是辩武尊者的亲传弟子!你若敢动我……”
“辩武会怎样?”沈蕴打断他的话,笑容愈发灿烂,“会来杀我?”
“那正好,我还愁找不到他呢。”
萧焕被她这番话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女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沈蕴也不想再跟他废话,抬手就要动手搜魂。
她的五指成爪,带着灼热的灵力,直接扣向他的天灵盖。
就在这时,萧焕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紧接着,他的七窍开始渗出黑色的血液,整个人剧烈地抽搐起来。
许映尘眼神一凛。
“不好!”
他身影一晃便来到萧焕身侧,掌心凝聚出一道精纯的水灵力,试图稳住他濒临破碎的神魂。
然而已经晚了。
萧焕的神魂在顷刻间崩解,整个人像吹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
下一秒,他整个人……炸了。
沈蕴下意识侧了下头,但脸上还是溅到了几点温热的血肉。
她伸出手指抹掉,脸色沉了下来。
“玩不起就自爆是吧。”
许映尘看着地上的残骸,严肃地开口:“不,是神魂禁制。”
“一旦有人试图强行搜魂,或是他自己想泄密,就会立刻触发……”
沈蕴闻言站起身,看着地上那一摊模糊的血肉,眉头紧锁。
“辩武这老东西真够狠的,对自己的弟子都能下这样的禁制。”
而且,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新线索,就这么断了。
不过……
她的目光突然转向那座依旧闪烁着微光的传送阵。
“这传送阵通往哪里?”
许映尘走到阵法前,指尖在那些繁复的阵法纹路上轻轻划过,仔细感受着其中残留的灵力波动。
“从阵法纹路来看,应该是通往东域边境的一处坊市。”
沈蕴眯起眼睛。
“有意思。”
“辩武让萧焕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
她盯着那座传送阵,脑子里各种念头飞快地转动。
东域边境的坊市……
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善地。
因为靠近魔域,所以三教九流、牛鬼蛇神什么人都有,最适合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辩武让萧焕去那儿,肯定不是为了采买什么丹药这么简单。
她转头看向许映尘:“你说,他会不会是去接头,或者……接什么人?”
许映尘沉吟片刻:“很有可能。”
“他在灵田埋尸的计划被我们毁了,辩武想要复活金明风,就必须找别的办法。”
“若是从魔域那边弄来什么禁术,或者请什么邪修帮忙……”
沈蕴接过话头:“那萧焕这一趟,就是去接应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必须去看看。
沈蕴当即掐了个诀,将地上萧焕的尸体碎块收进一个储物袋里。
“这尸体留着,回头交给掌门师兄处理。”
许映尘点头,抬手一挥,将百块上品灵石打入阵眼,重新激活了传送阵。
幽蓝色的光芒再次亮起,空间开始扭曲。
沈蕴率先踏入阵中,许映尘紧随其后。
下一秒,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之中。
……
东域边境,流云坊市。
这是一座建在荒漠边缘的坊市,常年黄沙漫天,灵气稀薄。
但正因为地处偏僻,又靠近魔域,反倒成了各方势力暗中交易的好地方。
沈蕴和许映尘从传送阵中走出,入眼便是一片破败景象。
坊市里的建筑大多年久失修,墙壁上爬满了裂纹,有些甚至已经坍塌了一半。
街道上人来人往,但每个人都卷着斗篷,遮住了面容。
沈蕴皱了皱眉:“这地方,还真是够乱的。”
许映尘扫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小心些,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沈蕴嗯了一声,随手从储物袋里摸出两件斗篷,递给许映尘一件。
“咱们也装一装。”
两人披上斗篷,将气息收敛到筑基期,混入人群之中。
沈蕴一边走,一边用神识扫过周围。
坊市里的修士不少,但修为普遍不高,大多是筑基期和金丹期。偶尔能感应到几个元婴期的,也都躲在暗处,不敢露面。
她正琢磨着该从哪儿入手打听消息,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
“快来看啊!今天又有新货!”
“这批货色不错,个个都是灵根纯净的好苗子!”
沈蕴循声望去,只见街道尽头搭着一座简陋的高台。
台上站着几个修士,正押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少年少女。
那些孩子年纪都不大,最小的看起来也就七八岁,最大的不过十四五岁。
他们被锁链拴着,瑟缩成一团,眼里满是恐惧。
台下围了一圈修士,正在品头论足。
“这个不错,灵根资质看起来挺好。”
“那个也行,年纪小,好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