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个广场，死寂一片。
他们看懂了。
这位伟大的异乡人，用最简单，最粗暴，也最直接的方式，向他们演示了“打怪升级爆装备”的全部流程。
那块星球残骸，就是“怪”。
那件战甲，就是“装备”。
而他们获得的，就是“经验”。
一个火焰巨神忍不住心中的贪婪，他认得那件战甲，那是他们火神系一位陨落主神的【熔火之心战铠】，一件顶级的神器！
他下意识地想飞过去拾取，身体刚一动，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他按回了原地。
林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演武场内，一切收获，遵循‘贡献度’分配原则。”
“谁打的，就是谁的。”
“抢夺，偷窃，恶意攻击友方单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抹杀。”
冰冷的两个字，让所有神明心头一颤。他们毫不怀疑，这个男人说得出，就做得到。
做完这一切，林封似乎觉得这个新手教程已经足够详细。
他看了一眼那个被封印的“清理者”，又看了一眼这些表情各异的“修士”，最后，他的目光投向了虚空深处。
他该回去了。
“等等！伟大的……主宰！”奥古斯终于鼓起勇气，喊住了他。
林封的脚步停下，回头看向他。
“我们……我们如何击败他？”奥古斯指着那个被封印的“清理者”，声音苦涩，“即便是被您封印，他身上溢出的气息，也足以让我们感到战栗。我们……做不到。”
这不是谦虚，是事实。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恐怕都破不开对方的防。
“那是你们的事。”
林封的回答，冷酷而又直接。
“如果连一个被封印的BOSS都打不过，那你们这个世界，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说完，他的身影，便在众神绝望而又复杂的目光中，缓缓变淡，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个残破的世界，一群被数据化的神明，和一个被当成“世界BOSS”的，来自更高维度文明的恐怖存在。
以及，一条唯一的，通往未来的道路。
打怪，升级。
林封离开后，金色神殿前的广场，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阿斯加德的众神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精彩到了极点。有茫然，有恐惧，有不甘，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后，生出的荒诞感。
他们是谁？
是曾经执掌星辰，言出法随的神明。
他们现在是谁？
是一群被数据化，力量被压制，连家园都被改造成“练级地图”的……“修士”。
一位以力量著称的山丘之神，无法接受这种屈辱的现实。他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神力在体内奔涌，试图挣脱那层无形的枷，锁。
“我不信！我堂堂山丘主宰，岂能被这区区数据束缚！”
他双拳紧握，猛地向地面捶去，这是他足以震裂大陆板块的成名绝技——【地核之怒】。
然而，预想中天崩地裂的景象并未出现。
他的拳头落在坚硬的广场地面上，只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地面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一个鲜红的，带着减号的数字，从他的头顶上冒了出来。
“-1”
紧接着，一个冰冷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警告：攻击无效。您对‘演武场’场景造成了1点伤害，因行为不符合规则，扣除1点神力值作为惩罚。】
山丘之神：“……”
众神：“……”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刺眼的“-1”，也听到了那无情的系统提示。
一种比被“灰烬瘟疫”侵蚀时，更加深沉的无力感，笼罩了他们。
他们终于彻底明白，从林封宣布此界为“演武场”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就已经被改写了。
他们不再是规则的制定者，甚至不是参与者。
他们只是……玩家。
而且，是连新手教程都得自己摸索的，最卑微的那种。
“都安静。”
神王奥古斯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他那苍老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抱怨和反抗，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位主宰，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虽然这条路，充满了屈辱与未知。
但，终究是一条路。
“从今天起，忘记我们是神。”奥古斯环视着众神，声音沉重，“我们是修士，是这个演武场里，为了生存而挣扎的，第一批求生者。”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不远处，那个被金色锁链捆绑着的“清理者”身上。
那个被定义为“世界BOSS”的存在。
“他，是我们的绝境，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奥古斯深吸一口气，他体内的面板上，一个全新的，闪烁着金光的任务，悄然浮现。
【世界任务：初试锋芒】
【任务目标：对‘世界BOSS·清理者’造成累计100万点伤害。】
【任务奖励：演武场规则初步解锁，全体参与者等级+1，随机史诗级装备宝箱X1。】
【任务失败：无惩罚。】
这个任务面板，也同时出现在了所有神明的视野中。
“对……对他造成伤害？”
一个女神看着那个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他们神魂颤抖的身影，声音发颤。
“开什么玩笑！我们连他的防御都破不了！”
“没错！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质疑声此起彼伏。
奥古斯没有说话，他只是拄着权杖，一步一步，走到了“清理者”的面前。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纯粹的“概念抹除”之力，即便被封印，依旧像无数根尖针，刺痛着他的神魂。
他的面板上，生命值正在以每秒几百点的速度，缓慢下降。
仅仅是靠近，就会持续掉血。
奥古斯举起了手中的权杖，那是阿斯加德的王权象征——【世界树之枝】。他调动起体内被压制后，仅存的神力，权杖的顶端，亮起了一点星光。
“神说，要有光。”
这是他曾经用来创造星辰的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