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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曹植的七步诗

    十日后,邺城。

    这一天,注定将载入史册。

    东汉王朝延续数百年的国运,将在今天正式终结,一个新的时代将从这里开始转动。

    除了必须镇守四方边境、防备刘备、孙权的重要将领,曹风麾下几乎所有的文臣武将,都已奉命日夜兼程赶回邺城,参加这场旷世盛典。

    就连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方外之人左慈,和名满荆襄的隐士庞德公,也随着张嫣一同出现在邺城。

    庞德公掐指一算,笑着开口道:“传国玉玺,吕布身上的恶龙之气,孙家的古锭刀,曹家的倚天剑——如今只差刘家那一样了。”

    左慈轻轻扬起拂尘,点头应和:“这几样若是能全部集齐,便可延续曹家五百年的气运。你我之前推算出的那几场大劫,也就有机会化解了。”

    “只是刘备那一缕真龙之气,究竟会附在什么东西上?”左慈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我推演多次,始终看不清楚。”

    庞德公也皱起眉头,接话道:“原本我以为会是他那对雌雄双股剑,可结果并非如此。”

    一旁的张嫣本来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一听到事关曹风,却难得主动开口:“你们该去问问曹风,或许他知道。”

    说完,她抬起那双清澈的眼睛,望向远处巍峨的铜雀台。

    整座邺城早已装饰一新,旌旗招展,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门前都悬挂着象征新朝的玄色旗帜,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与期待。

    通往城中最高建筑——铜雀台的道路两旁,甲胄鲜明的武士持戟而立,从台下一直排列到高耸的台基之前。

    一条宽大无比、颜色鲜艳的猩红地毯,从铜雀台的最低处,沿着长长的汉白玉阶梯,一路向上铺展,直到那最高处、即将迎来新主的至尊宝座前。

    宛如一道奔腾的血河,充满了威严与压迫感。

    然而在曹风眼中,这地毯的红色,还不够浓、不够彻底!

    在他看来,只有用仇敌的鲜血染就,才能让这条通往权力巅峰的道路,呈现出最极致、最刺眼的鲜红!

    他今天,就要踩着这些昔日仇敌的哀嚎与鲜血,一步步,走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所以,在那长长的红毯阶梯上,每隔一段,就强行押跪着一个个身影。

    他们衣衫破烂,面容憔悴,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恐惧。

    这些人,都是昔日曾与曹风为敌,或明或暗地阻挠、诋毁、甚至试图谋害他及其家人的政敌和仇家。

    侍中荀攸身着隆重朝服,目光复杂地扫过阶梯上那几个同样姓荀的身影,心中默然长叹,随即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决。

    这些人,多是昔日追随荀彧,在暗地里屡屡给曹风使绊子的族中激进派。

    他们自恃是世家清流,不仅屡屡写出文章批判、攻击曹风,更有人品行低劣,暗中编造散布无数污蔑曹风乃至已故长公子曹昂的恶毒谣言,几乎败尽了荀氏门风。

    据说,荀彧生前得知这些事情后,曾极为震怒,打算把他们捆起来送交曹操发落。

    但还没行动,这些人就离奇“失踪”了。

    原来,他们早就被曹风秘密抓获,关押至今,只为等待这个祭旗立威的时刻!

    荀攸背后渗出些许冷汗。

    他非常庆幸自己当年虽然心向汉室,却没有直接和曹风对抗,更在曹洪、曹丕阴谋陷害并要杀陈群时,暗中出手保全了陈群。

    若不是有陈群、钟繇等好友尽力为自己和荀家求情辩解,以曹风那有仇必报、雷霆万钧的性子,今天跪在这阶梯上的,恐怕就远不止这几人。

    整个颍川荀氏,或许早已遭遇灭顶之灾!

    曹风对待敌人,从来不惜用最狠辣的手段,即便对方是根基深厚的大世家。

    荀攸抬头,望向那跟刚刚现身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当年许都那个被许多人暗中看不起、认为不过是靠父兄的“纨绔子弟”,竟能一路披荆斩棘,踏着无数尸骨,真正走到了九五至尊的阶前?

    无论是被誉为有“王佐之才”的荀彧,还是雄才大略的魏王曹操,最终都没能挡住他的脚步。

    是时势?

    是命运?

    还是气运?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

    吉时已到,钟鼓齐鸣,礼乐奏响。

    曹风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红毯的起点。

    他目光平视前方,一步步踏上染血的阶梯。

    随着他每一步落下,身旁就有武士手起刀落!

    “咔嚓!”

    “咔嚓!”

    一颗颗头颅滚落在红毯上,温热的鲜血喷溅出来,把原本鲜艳的红毯染得腥红。

    曹风的龙靴,就踏着这粘稠的、尚带温热的新鲜血迹,沉稳而坚定地,一步步向上走去。

    面色冷峻,没有丝毫动容。

    无数文武百官、军民人等都屏住呼吸,注视着这血腥而庄严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敬畏、恐惧与狂热。

    终于,他走到了阶梯的最顶端。

    那里,跪着一个几乎不成人形的身影——那是被处以极刑、千刀万剐,早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曹丕。

    一身亲王冠服的曹植,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一母所生、却屡屡迫害自己与三哥的二哥,心情复杂难言。

    最终化作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你欺负我也就算了……你招惹三哥做什么……”

    同样获封王爵的曹冲,则紧抿着嘴唇,眼中没有丝毫同情,只有冰冷的恨意。

    若不是身旁的挚友周不疑死死拉着他的衣袖,他早就冲上前去对着曹丕狠狠踹上几脚。

    曹风在曹丕面前站定,缓缓抽出一把样式古朴的匕首——那是长兄曹昂生前所赠的遗物。

    曹丕似乎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挣扎起来,浑浊绝望的目光死死盯住曹植,发出嘶哑难辨的哀嚎。

    “子建!子建!你我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如今我是阶下囚,你却是尊贵的亲王,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向三弟求情啊?!”

    曹植一听,一直压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上前一步,指着曹丕厉声斥责。

    “住口!你还有脸提母亲?!”

    “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母亲!为了你那条卑贱的命,你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你又是怎么忍心,看着为救你而身陷重围的大哥,死在乱军之中?!你整天只知道算计、构陷我们这些兄弟!何曾有过半点手足之情?!”

    愤怒到了极点,曹植胸中郁气难平,竟在这血腥祭坛之上,悲声吟诵,字字泣血。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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