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
一行人已经整顿好,重新出发。
夜晚休息时,临时休整点的空地上燃起几堆篝火。
红色的火光映照着周围人的脸庞,驱散了晚上的寒意。
江辞晚坐在篝火旁的石头上,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水,目光时不时飘向不远处正在检查车辆的程宴安。
自从那天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微妙。
江辞晚知道程宴安那天并不是故意丢下她,是自己太过紧张,想错了他,可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当时“被他抛下”之后,她根本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愤怒、失落、难过……这不是对一个不重要的男人该有的情绪。
哪怕她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摆在那。
她可能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程宴安。
而程宴安以为江辞晚心里是在惦记着周楚风,所以她才会一直闷闷不乐。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只能选择沉默。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周楚风静静地坐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江辞晚被丧尸群吞没后,在他犹豫的时候,程宴安已经发了疯似的冲了过去。
就在那时候,周楚风就知道自己输了。
从前,他没能好好保护江辞晚,弄丢了她。
现在江辞晚再次遇到危险,他也不是第一个冲过去救她的男人……
他做不到像程宴安那样的果决,可以为了江辞晚不顾一切。
他输得很彻底。
现在的他,更没有资格去强行竞争什么。
而江辞晚的态度……分明也不是她说的那样并没有对程宴安动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看得很清楚,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江辞晚和程宴安两个人早就已经有了深深的联系和旁人根本插入不进去的感情。
周楚风深吸一口气,低头擦拭着自己的武器。
与其纠缠不休,不如选择放手,让江辞晚得到真正的幸福。
他眼里只剩下平静。
夜慢慢深了。
大家都陆续钻进帐篷休息。
江辞晚躺在房车的床上。
身边的程宴安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熟睡。
她望着车顶,困意袭来,没多久也沉沉睡着过去。
意识陷入模糊之后,江辞晚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低头一看,雪白的兔毛覆盖了全身,小小的爪子搭在身前。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兔子。
周围的场景也变了,不再是房车,而是一片开满野花的草地。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舒服得让她想打滚。
可还没等她享受片刻,就看见不远处的程宴安正坐在草地上,怀里抱着好几只和她一模一样的小兔子。
那些兔子毛茸茸的,围着程宴安蹭来蹭去。
而程宴安嘴角带着笑,伸手轻轻摸着那些兔子的头。
更让江辞晚生气的是,程宴安竟然从口袋里拿出了好几颗亮晶晶的东西。
那是她之前最喜欢的首饰!
程宴安把那些首饰一个个递到了其他兔子面前,声音温柔:“来,都给你们玩,你们喜欢就好。”
那些兔子立刻围上去,用小爪子扒拉着首饰。
程宴安还耐心地帮它们把小首饰戴在耳朵上,满眼都是宠溺。
江辞晚看得眼睛都红了,心里又酸又气。
那是她的首饰!
是她的!
不可以给别人!
她立马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想去咬程宴安的手,狠狠惩罚他。
可程宴安就像是没看见她一样,注意力全在其他兔子身上,提着她,直接把她给丢开了。
她急得很,一直用力去挠他,还去撞他。
可程宴安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哄别的兔子。
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江辞晚再也忍不住,后腿一蹬就开始在草地上打滚。
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最后干脆趴在草地上,小身子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连最喜欢的萝卜都没心思去啃了。
“晚晚?晚晚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焦急。
江辞晚猛地睁开眼睛,身边的程宴安正撑着身子看她。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眼角挂着泪痕,自己也没有变成兔子。
原来只是一场梦。
“我……”江辞晚刚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想到梦里的场景,鼻子又开始发酸。
程宴安以为她是在想周楚风,心头一阵酸涩。
可他不可能放手。
就算她再舍不得周楚风,他也不会成全他们!
她只能和他在一起!
程宴安想着自己该怎么说,江辞晚已经扑了过来,趴在他身上。
她心里难受,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朝他撒气。
“我做了个梦,你抱着别的兔子,一脚把我踹开!还把我的首饰都给它们了!呜呜呜……”
程宴安听着她委屈的控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我不会。”他没想到她会做这样的梦,“那只是个梦而已。我什么时候会把你的东西给别人?你的首饰我都好好收着呢,谁也抢不走。”
江辞晚瘪了瘪嘴,心里的委屈还没完全消散,“可梦里你都不理我……”
“那是梦,不是真的。”程宴安凑近了些,趁着这个机会极力表现自己,“我只会对你好,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只会对你一个人好。谁都比不上你。”
没等她反应过来,程宴安已经吻住了她的唇。
江辞晚闭上眼睛,轻轻回应着。
吻渐渐加深。
良久,程宴安松开她,“现在还委屈吗?”
江辞晚摇了摇头,伸手抱住程宴安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他问。
江辞晚觉得他的问题很蠢,梦又不是她能随便控制的。
“我怎么知道?”
“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周楚风?”程宴安索性直接发问。
江辞晚闭着嘴巴,不说话了。
程宴安不依不饶:“你更喜欢谁?”
江辞晚心里有答案,可有些不好意思,迟迟没出声。
程宴安现在显然不会轻易让她糊弄过去,一直等着她的回答。
过了好久,江辞晚才低低说了一句:“你。”
程宴安的身体僵了一下,哪怕很小声,但他依旧听见了。
随即,他笑出声。
程宴安倾身再次吻住她,心里的石头彻底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