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不想真的杀掉庄言,但老头子的命令,谁敢不听?
对底下人的小动作,他也只能默许。
“是,老板!”毛人凤领命,转身欲走。
“等等!”戴春风突然开口,眼神如刀,“海王电报里提到的那个大桥未央,什么时候到山城?”
“大概还有五天。”毛人凤心中一紧,连忙回答。
大桥未央可是揪出山下长庆的关键人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懂?”戴春风目光灼灼的凝视着他。
“明白!”毛人凤敬了一礼,快步退了出去。
......
晚上8点,闸北。
特别行动小组的地下室内,马奎正带着手下打马吊娱乐。
整天待在这不见阳光的地下,再恪守着规矩,一群人非得发疯不可。
“队长,你白天那一枪真帅,吓的一群鬼子趴在地上,半天不敢动!”一名队员由衷夸赞。
“是啊!”其他人纷纷附和。
“行了,等会看总部怎么回电吧,任务失败,还指不定怎么处罚我呢。”马奎叹了一口气。
滴滴滴滴......
这时,发报机响了。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一群人像是等着命运的处决。
发报员连忙戴上耳机,拿起纸笔,开始记录。
10分钟后,他翻译完电报,一脸踌躇的把电报递给马奎。
“靠,明天下午1点,宁则将乘火车到达上海,前往76号正式上任?总部让我们在路上动手,除掉这个叛徒。”马奎站起身,声音急促,“所有人,立刻集合,这里不能再待了,马上转移去公共租界的安全屋!”
他本想来个灯下黑,在确定周围安全后才返回这里居住,只是没想到宁则这么快就从金陵返回上海。
宁则刚当了叛徒,在南京接受了鬼子嘉奖,现在又回上海,成了鬼子收揽人心的宣传材料。
一个小时后,一行人分批次连夜赶到安全屋。
“队长,明天怎么行动,该怎么给总部回电?”发报员靠过来,轻声问道。
“大家聚过来!”马奎等所有人过来,眼神一凝,“明天我们干个大活,在这里用宁则最熟悉的方式,送他下地狱!”
他在地图上用力画了一个圈。
众人纷纷震惊,目光齐齐望向马奎。
他们没想到队长如此大胆,不过心里怎么感觉很爽?
一旦事成,他们将名震上海滩。
“检查武器!”马奎挥退众人,让他们下去准备。
一夜无话。
......
次日清晨,万青晨练回来,吻别楚梦秋,早早来到特高课。
叮铃铃——
刚上楼,就远远听见电话响个不停。
他加快脚步推门而入,一把抓起话筒:“莫西莫西。”
“山本君,特高课这边有没有军统杀手的消息?”电话那头传来中岛良平焦急的声音。
“中岛君,我也很想帮你,然并卵,特高课这边并没有什么进展。”万青语气里满是无奈。
“海军不差钱,只要有关于杀手的情报,第一时间通知我,价格绝对让你满意!”中岛良平急切地承诺。
这几天,他被新上任的海军司令古贺山一逼得焦头烂额。
再没有进展,不只是职位不保,甚至可能被调回本土当个闲职。
“好说好说!”万青嘴上敷衍着,心里却乐开了花,“嘿嘿,凶手就是老子,你这辈子都休想抓到我。”
“那就多谢了!”中岛良平说完,挂断电话。
万青放下听筒,忽然心生一念。
鬼子的钱,不赚白不赚。
听中岛良平那语气,都快急疯了,想必找个替罪羊背锅,他都会感激不尽。
可这黑锅,该让谁来背呢?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进来!”
小林真希推门走了进来。
“课长,法租界公董局还没有来赎人,是否可以给铁林上大刑?”他满口抱怨,“那家伙一身硬骨头,嘴也硬的很,普通刑讯根本没用。”
“别着急,慢慢来。现在‘霹雳行动’刚开始,别的部门也没进展,咱们得合群,懂?”万青慢悠悠地翻着桌上的文件。
他心里清楚,法租界自顾不暇,哪会为了一个华捕探长来求情。
这铁林,怕是已经被抛弃了。
不过,谁让铁林挺对他胃口呢?
得想办法救那小子一命。
“课长,我懂了。”小林真希先是一愣,随即眼神一亮,“就算审出结果,我也不会对外说。”
帝国别的部门都没进展,就你有收获,不但容易遭人嫉妒,甚至还会被暗中下绊子。
不愧是课长,懂的就是多。
自己还是太嫩,得多学着点。
他心里暗暗给万青点赞。
万青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非得来一句——脑补害死人呢!
他看着小林真希恍然大悟的样子,只感莫名其妙。
“明天他还不交代,就拉去逛几圈!”他灵机一动道。
这样路上,他就能通知军统救人。
“嗨依!”小林真希心悦诚服地点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须臾,房门又被敲响。
咚咚咚——
“进来!”
他放下文件,抬头一看,是青木走了进来。
“课长,下午1点张胜到火车站,接应的人手已经安排好了。”
“这种小事还用问我?”万青微微皱眉。
“课长,要不要人一到,就抓起来审一审?”青木解释道,“我怀疑他有问题。”
“不妥,这个消息就是他提供的,他没有道理泄密。”万青摇了摇头,“而且没有证据就动刑,不仅会寒了心向帝国之人,更没法向梅机关交代。”
他顿了顿道,“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行动,还用得上他。”
“嗨依!”青木低下头,不甘地转身离开。
......
下午1点,上海火车站。
火车鸣笛过后,像一个老人,晃悠悠的走进站台。
车上,宁则和张胜一路“谈笑风生”。
两人一个虚与委蛇,一个真心结交,竟在短短旅途中聊得火热,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
他们神情轻松,勾肩搭背走下车。
青木站在站台上,正准备上前接人。
这时,一辆汽车轰鸣着疾驰而来,一个急甩尾,轮胎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痕迹,直接漂移着插进青木与宁则之间,惊的四周乘客阵阵尖叫,纷纷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