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去青柳宅之前,云螭深知公寓必将成为魔气侵蚀的重灾区。
他咬破指尖,以自身精血混合朱砂,在3602客厅中央的地板上,画了一道九霄驱邪镇宅符。
符成之时,血光一闪,随即隐入地板,化作无形屏障。
此刻,这道符箓成了公寓内最后的堡垒。
云螭和凌昊离开后,客厅内的子乔和美嘉大气不敢出,关谷也紧张地攥紧了拳头,三人紧紧靠在一起,神经紧绷,瑟瑟发抖。
胡一菲虚弱地靠在沙发上,手臂上的青紫色瘀痕如同活物般隐隐蠕动,带来一阵阵刺痛的灼烧感。
她努力维持清醒,唯恐有事发生。
几分钟后,指甲刮擦墙壁和地板的声音,再次从门外的楼道里响了起来。
比之前更加密集,仿佛有数不清的东西正从楼下涌上来,聚集在3602的门口。
地板中央那隐没的符箓微微发热,散发出常人无法察觉的温润波动,护着这片小小的空间。
子乔道:“哈哈!有用,大师画的符挺管用的,外面那些邪祟,进不来。”
美嘉也稍微松了口气,但依旧紧紧抓着子乔的胳膊。
关谷则担忧地看着胡一菲:“一菲,你还好吗?我看你脸色难看,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你跟我讲,我出去给你买药,不管外面有什么恐怖的存在,为了我们深厚的友谊,我豁出去了。”
胡一菲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关谷,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谢谢你的好心。”
就在这时,“砰!砰!砰!”
有东西撞击着3602的房门,每一次撞击,灰尘簌簌落下。
符箓形成的保护圈,将那恐怖的物理冲击力大部分化解分散。
只见那厚重的防盗门门板上,竟然凭空出现了几道深深的鬼爪划痕 ,金属扭曲翻卷。
“啊!好恐怖啊!”美嘉吓得尖叫一声。
子乔和关谷也脸色惨白。
地板中央的符箓顿时光芒暴涨,只见门上的爪痕随之减弱了一些。
“邪祟在强行消磨符箓的力量,照这个速度,这道屏障支撑不了多久,这该如何是好!”子乔慌了神,下意识地想找东西堵门。
一菲道:“别慌,符箓还能撑一段时间,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找找看,房间里还有什么能用的!”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狼藉的客厅。
突然,她看到了云螭之前放在茶几上的深褐色小瓶子。
“云螭之前说过,这药油不仅能稳固元气,还能驱邪,关键里面有朱砂的成分。”想到这里,一菲道:“子乔,把那个瓶子给我!”
子乔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把瓶子递了过去。
胡一菲拧开瓶塞,对关谷道:“关谷,帮我一下,把这药油,沿着云螭画符的痕迹,再描一遍!”
关谷愣住了:“这……这能行吗?”
“没时间犹豫了,这药油蕴含很强的能量,说不定能临时加强符箓的效果!快!”
关谷不再犹豫,他接过药瓶,将瓶子里的药油,沿着地板上那若隐若现的血色符箓纹路,仔细地描绘起来。
药油触碰到符箓纹路的瞬间,整个客厅猛地一震。
一道赤红色光芒猛地从地板上爆发出来,瞬间席卷整个房间。
一股强大的避邪能量,让门外的撕裂声和撞击声猛地一滞,随即传来一声痛苦的咆哮。
“这是成功了吗?”子乔和美嘉又惊又喜。
胡一菲微微一笑,也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了起来。
“谁、谁啊?”美嘉颤声问了一句。
“是我啊,曾小贤,快开门,快开门,外面没事了。那些怪东西不知道为啥突然都跑了,你们让我进去啊!”
“是曾老师,他没事,太好了,快开门!”美嘉说着就要去开门。
“别动!”胡一菲猛地厉声喝止!
“一菲?怎么了?是曾老师啊!”子乔不解。
胡一菲道:“你们仔细听,他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刚刚经历过丧尸炼狱的场景,以曾小贤的性格,此刻的语气不会如此平稳正常。”
美嘉道:“子乔,你透过猫眼看看,外面到底是个啥情。”
子乔鼓起勇气,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凑近了猫眼,向外望去。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猛地后退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手指着房门,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子乔 ,你看到什么了?”美嘉和关谷急忙扶住他。
子乔道:“曾小贤,他在对着猫眼笑,但他的眼睛,全是黑的,没有眼白,后面站着一群魑魅魍魉。”
子乔话音未落,门外曾小贤的声音突然变了调,从刚才的轻快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笑声。
“被发现了呀,真不好玩,不开门吗?没关系,我们可以自己进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砰砰砰!”更加疯狂的撞击声猛地响起。
门上的裂痕再次扩大,一只鬼手,猛地从裂缝中伸了进来,疯狂地抠抓着。
地板上的赤红符箓光芒疯狂闪烁,温度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药油的力量正在被急速消耗。
更可怕的是,窗户那边也传来了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仿佛有东西正试图从外面打破玻璃闯进来。
胡一菲道:“加强的符箓,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她想站起来帮忙,顿觉头晕目眩,视线开始模糊。
沙发上,一直沉睡的羽墨,眉头忽然微微蹙起。
她周身泛起红光,这道光芒,是荒古大仙的守护神光。
她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一点红芒悄无声息地溢出,蜒地朝着地板上那剧烈闪烁的赤红符箓游去。
这一点红芒,似乎与云螭的符箓,胡一菲的药油之力,都有着某种奇特的亲和性。
而窗外,那轮虚假之月,暗红色的光芒愈发明亮。
月亮的边缘,那缺失的一小块,似乎变得更大了,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存在,缓缓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