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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再弹劾徐鸿渐

    永安帝一顿,缓和了语气:“陈爱卿但说无妨。”

    陈砚绷紧了面皮,几乎是拼尽全力大声怒吼:“荧惑守心之逆贼,乃是当朝首辅徐鸿渐!”

    这一声咆哮,仿佛要将暖阁内众人都冲懵。

    永安帝瞳孔猛缩,见陈砚一脸的坚定,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徐鸿渐,就见徐鸿渐也皱眉看向陈砚,显然没料到陈砚陷入如此危机之时,不想着自保,竟还要与他人厮杀。

    永安帝呼出口浊气,问道:“陈爱卿此话怎讲?”

    陈砚朗声道:“徐首辅祖籍宁淮,在当地乃是望族,与当地官员来往甚密,宁王在松奉养私兵,让整个松奉民不聊生,徐氏一族岂会不知?徐首辅多年却从未上告陛下,可见是与宁王勾结,极力包庇那乱臣贼子!”

    他深吸口气,目光如炬。

    今日,他不只要自救,更要将徐鸿渐拉下首辅之位!

    徐鸿渐这老不死的为祸大梁太久了,早该得到报应了。

    不除徐鸿渐,大梁难宁。

    不除徐鸿渐,开海必败!

    此话一出,徐鸿渐赶忙朝着永安帝深深一叩首:“陛下明鉴,老臣常年在京,并不知宁王养私兵一事!”

    原本就老迈的身子,如此一叩首,整个人便成了佝偻的一团。

    若是路上遇到如此老者,陈砚怕是要同情一番。

    可面对眼前这老东西,陈砚只一句:老而不死是为贼。

    陈砚道:“去岁倭寇屠村,徐首辅一声令下,交不出盐税的宁淮盐商们立刻就凑了六十万两白银给朝廷当军费,徐首辅在宁淮的威望可见一斑。”

    若让徐鸿渐摆脱老家关系,他陈砚这张嘴就白长了。

    去年之事一提出,永安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若非那倭寇屠村,若非盐税收不上来,徐鸿渐便再难回到内阁。

    “徐阁老在宁淮是一呼百应啊……”

    永安帝话语尾音拖长,已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

    徐鸿渐松弛的眼皮也不禁跳了几下。

    纵使他善于谋算,也绝想不到陈砚在今年会拿住他这个破绽。

    “陛下圣明,老臣一心为国,对族人多有约束,常叮嘱他们谨言慎行,万万不可惹事,族中对老臣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臣着实不知。”

    陈砚一向觉得自己脸皮厚,此时看了这位当朝首辅,他才知什么叫真正的脸皮厚过城墙。

    大开眼界。

    令人叹为观止。

    徐鸿渐只要嘴硬不承认,以其权势,最多也就是个监察失责,回家反省几日也就罢了。

    陈砚嗤笑一声,反问徐鸿渐:“首辅大人的意思,是您的族人、兄弟、侄儿、乃至您的儿子都把宁王图谋不轨,宁淮上下官员与其勾结危害大梁之事隐瞒了您,就为了不让您忧心宁淮之危?”

    焦志行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扭头去看刘守仁,就见刘守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也是憋得难受。

    徐鸿渐嘴角抽了抽,只能咬牙道:“确是如此。”

    陈砚跪着挺直脊背,对上首的永安帝一拱手,朗声道:“启禀陛下,连首辅大人的亲人族人都知徐阁老年事已高,凡事都要欺瞒于他,这天下官员又怎敢拿糟心事来刺激徐首辅,必是能瞒则瞒。这底下,藏了多少,又瞒了多少?”

    永安帝咳嗽两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旋即声音越发温和对徐鸿渐道:“老师年事已高,却极力支撑朝堂多年,真是苦了你了。”

    闻言,焦志行越发忍不住了。

    陛下这是要就坡下驴,让徐阁老致仕归乡啊……

    徐鸿渐只道:“为陛下分忧乃作臣子的本分,老臣只要还能动,就要为我大梁呕心沥血,不敢有一丝懈怠。”

    眼见永安帝要就势让徐鸿渐养老,刘守仁一声冷哼:“荧惑守心与徐首辅有何相干?”

    永安帝颇为不悦地扫了眼刘守仁。

    刘守仁只当不知,对着陈砚道:“你为了脱罪,便随意构陷他人,企图蒙混过关,这门外的百官可不会轻易被你蛊惑。”

    永安帝的更不悦了。

    焦志行“哎”一声,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斜眼看向刘守仁:“陈砚这不是正说此事,刘阁老急什么。”

    陈颖敢弹劾徐鸿渐,定是因徐家人写的那封信。

    可那封信已经被刘守仁毁了,陈砚还不知,若继续由着他弹劾下去,到时拿不出信,反倒要出大事。

    不如就此顺势说下去,还能逼徐鸿渐退位。

    刘守仁道:“荧惑守心之天象,总要有个交代,百官还等着呐!”

    今日就是要逼陈砚去找信。

    焦志行正要再开口,就听陈砚道:“这灾星凭什么不能是徐阁老?”

    刘守仁怒道:“吴开宸说了,天象显示,灾星从南方而来。”

    陈砚理所当然道:“徐阁老祖籍宁淮,不是从南方而来?”

    刘守仁一窒,又立刻道:“徐阁老已来京几十年,若他是灾星,天象早该有了,恰恰是你进京,此星象才出现。”

    陈砚嗤笑:“下官去年就在京城,若下官是灾星,去年就该有此天象。”

    刘守仁恼羞成怒:“你如何解释你来京不久,便有此天象?”

    陈砚一脸莫名:“下官为何要解释,这天上写了字,说陈砚是灾星了?”

    刘守仁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努力压制怒火,只得咬牙道:“你之罪罄竹难书,天象又在你进京不久后显示,灾星不是你又是何人?”

    陈砚便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看向刘守仁:“当日与本官一同进京的有上百人,北镇抚司、右佥都御史裴筠,还有宁王。”

    顿了下,他继续道:“本官刚已与百官对质,本官无罪,反倒是贼子宁王,残害百姓,养私兵,造反,罪行才是罄竹难书。”

    陈砚恍然大悟般睁大双眼:“宁王才是那灾星啊!”

    刘守仁:“……”

    永安帝冷笑一声:“如此逆贼不是灾星,又有何人是灾星?今日百官哭谏,便是因他而起,险些让百官犯下大错残害忠良!”

    他怒喝一声:“汪如海!”

    汪如海赶忙应是,永安帝朗声道:“宁王大逆不道,又是天降灾星,今日将其赐死,以安民心!”

    汪如海欣喜应道:“是!”

    待他起身,便领着几名内侍走到暖阁外,站直身子,对着百官大声宣称:“荧惑守心之灾星宁王,犯上作乱,扰乱朝纲,今日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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