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飞碟文学 > 重生后,黑莲花权臣宠妻杀疯了 > 第099章 惊尘

第099章 惊尘

    “我自然是要随夫君同行的。”孟玉蝉不假思索地回答。

    傅九阙微微一笑:“外放之地或许艰苦,不比京城繁华。”

    “有夫君在的地方,便是家。”孟玉蝉坚定地说,脸上泛起淡淡红晕。

    傅九阙眼中闪过暖意,轻轻握住她的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二人在花园中又漫步片刻,傅九阙详细分析了可能的外放地点及其利弊,言语间,已将侯府的糟心事抛诸脑后,全心规划着与妻子的未来。

    回到阆华苑,孟玉蝉仍觉得有些不真实。

    一场足以颠覆整个侯府的风波,竟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凌姨娘被关押等候发落,侯爷和夫人各自闭门不出,而本该受冲击的傅九阙,却已经平静地开始筹划前程。

    “是不是觉得太过平静了?”傅九阙仿佛看穿了妻子的心思,边为她斟茶边问。

    孟玉蝉老实点头:“确实没想到会这样收场。”

    傅九阙轻笑一声:“闹得人尽皆知,对我有什么好处?有些事情,不需要张扬也能解决。”

    他抿了口茶,眼神深邃:“凌姨娘活不过秋天,这是我给她的判决。至于侯爷和夫人,活着的人,有时候比死了更受罪。”

    孟玉蝉忽然明白了。

    傅九阙不是不计较,而是要用自己的方式清算。他不屑于在众人面前撕扯,而是要精准地让每个伤害过他的人付出代价。

    “那……傅长安呢?”孟玉蝉小心翼翼地问。

    傅九阙面色淡然:“他如今在京兆府大牢,自有律法处置。我不会插手,但也不会相救。”

    孟玉蝉看着丈夫的侧脸,忽然感到一丝心疼。

    要经历多少失望,才能在这样的风波后依然如此平静?她忍不住伸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傅九阙微微一怔,随即反手握住她的手掌,语气柔和下来:“不必担心我。那些人与事,都不值得放在心上。”

    他望向窗外,目光悠远:“从今日起,我们只向前看。侯府的恩怨纷争,都与我们无关了。”

    当晚,傅九阙罕见地早早歇下,仿佛真的将一切抛诸脑后。

    而孟玉蝉却久久不能入睡。

    她想起刚才丈夫的专注神情,想起他规划未来时眼中的光彩,这才真正相信,他是真的将侯府的烂事放下了。

    不是原谅,不是忘记,而是不屑再浪费心神。

    孟玉蝉忽然觉得,那些还在侯府中纠缠算计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招惹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第二天清晨,傅九阙如常早起读书,仿佛昨日什么都没发生。用过早膳后,他甚至吩咐下人开始整理书籍行李,为可能的外放做准备。

    “夫君就这么确定会被外放?”孟玉蝉好奇地问。

    傅九阙放下手中的书卷:“状元及第,按惯例会被授予翰林院修撰,留京任职。但陛下知我出身侯府,或许会特意外放,以示公允。”

    他微微一笑:“况且,我觉得离开京城也好。天高皇帝远,正好施展抱负。”

    ……

    阆华苑里静悄悄的,只偶尔听得几声清脆的鸟鸣。

    窗户半开,初夏的风带着点微燥的花香溜进来,却吹不散室内的淡淡药味。

    孟玉蝉半倚在软榻上,脸色较前几日红润了些,但眉宇间总凝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愁。

    眼神时不时地飘向窗外,也不知在看什么,空空茫茫的。

    “喏,趁热喝了。”虞逍遥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走过来,没好气地往她面前的小几上一墩,碗底碰着红木,发出不大不小“磕”的一声。

    “回魂了!再这么神游天外,我这神医的名头可真要砸在你手里了。解得了你身中的毒,可解不了你心里那点‘病’!”

    孟玉蝉被这动静惊回神,抬眼瞧见好友佯怒的脸,不由失笑,顺从地端起药碗:“逍遥,你这是跟谁置气呢?”

    “跟谁?跟某个不省心的!”虞逍遥抱臂站在一旁,看着她小口喝药,哼了一声,“我辛辛苦苦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是让你在这儿为个男人伤春悲秋的?你这模样,跟中了另一种毒有什么分别?而且啊,还是心甘情愿中的毒!”

    药汁苦涩,在舌尖蔓延开。

    孟玉蝉的动作顿住了。

    她下意识地想否认,可抬头对上虞逍遥那双眸子,所有辩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说得没错。

    自从那日傅九阙来过,留下那个问题后,她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

    无法真正狠下心肠,总会不由自主地为他心疼。

    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更深的中毒吗?中了名为“傅九阙”的毒。

    见她神色变幻,沉默不语,虞逍遥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罢了罢了,我也是瞎操心。你这病啊,心药还得心药医,我开的方子不管用。”

    孟玉蝉垂下眼睫,长长的阴影落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轻轻搅动着碗里残余的药汁,低声道:“我……我只是还没想好。”

    就在这时,丫鬟翠莺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额上还带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小姐,虞姑娘,”翠莺福了一礼,气息还有些不稳,“奴婢打探消息回来了。”

    孟玉蝉立刻收敛心神,看向她:“怎么样?”

    翠莺缓了口气,语速飞快地说道:“回小姐,头一件,是关于凌姨娘的!侯爷震怒,下令将她重打了二十板子!听说行刑的都是府里的老人,手下没留情面,直接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然后就被拖去扔进了后院的柴房里关着,连个郎中都不许请!”

    虞逍遥听得挑眉:“哦?侯爷这次倒是雷厉风行。”

    “可不是嘛!”翠莺道,“最可笑的是,那凌姨娘挨打时哭天抢地,被打得只剩半条命了,嘴里还不停地哀求侯爷,说什么‘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求侯爷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救世子,长安他是无辜的啊’……呸!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想着她那个宝贝儿子呢!”

    听到凌姨娘这般下场,孟玉蝉心中并无多少快慰,只觉得一阵悲凉。

    一场换子风波,扭曲了多少人的人生,酿成了多少苦果。

    而凌姨娘临到头最挂念的,仍是那个她费尽心机推上高位如今却自身难保的儿子。

    “那……傅长安呢?”孟玉蝉轻声问。

    翠莺脸上的神色更振奋了些:“第二件事就是关于世……关于傅长安的!小姐您是不知道,京兆府尹孙大人办案真是神速,人证物证都是现成的,听说孙大人下午升堂,雷厉风行,当场就定了他的罪!

    案卷都已经整理好,移交刑部了!府里上下都在传,证据确凿,又是孙大人亲自经手的,这次他绝对是难以脱罪了!”

    虞逍遥点了点头,点评道:“孙淮云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效率极高。傅长安这次撞在他手里,又是众目睽睽之下犯案,确实难了。”

    这接连的好消息,本该让人松一口气。但孟玉蝉却注意到虞逍遥微微蹙了下眉,看向翠莺问道:“消息是打听到了,不过翠莺,你这次去的时辰似乎比往常久了些?”

    翠莺闻言,露出一丝懊恼和无奈:“虞姑娘您不知道,往常奴婢多是找二门上当值的来福打听,他消息灵通,又方便说话。可今日去找他,才知他随着二公子出门办事去了。门口守卫换成了一个生面孔,名叫惊尘的。”

    “惊尘?”孟玉蝉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是啊,”翠莺嘟了嘟嘴,“那人看着年纪不大,但板着一张脸,眼神冷冰冰的,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奴婢试着像往常一样凑近打听两句,他根本不理不睬,公事公办的样子,只说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打听的别问。

    奴婢没了法子,又怕误了小姐的事,只好自己绕着路,想法子多找了几个人,费了好些功夫才把这些消息探听齐全,所以回来迟了。”

    惊尘……

    孟玉蝉的心轻轻一跳。这个名字,她是知道的。

    那并非是侯府里常见的侍卫或小厮,而是傅九阙私下培养的心腹之一,行踪隐秘,通常只在他吩咐处理一些极为隐秘之事时才会出现。

    如今,他竟然被安排到了二门守卫这样显眼的位置上?

    这绝非寻常的人员调配。

    这意味着,傅九阙不再将他的一部分力量隐藏于水下。

    是因为换子真相大白,侯爷的态度转变?还是因为傅长安倒台,府中局势已然明朗?

    或者……他根本就是有意为之,开始逐步显露出他所掌握的实权,不再刻意收敛锋芒?

    这个看似微小的变动,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孟玉蝉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她不由得又想起他日前提出的那个问题,以及自己心中已然浮现的一半答案。

    翠莺说完打探消息的艰难,像是才猛地想起最重要的事,连忙补充道:“啊,对了小姐!那个叫惊尘的守卫,虽然冷着脸不爱搭理人,但最后倒是板板正正地代二公子传了两句话。”

    孟玉蝉端药碗的手微微一顿,看向她:“什么话?”

    “第一句是提醒,”翠莺努力回忆着惊尘那毫无波澜的语气,“说侯夫人的娘家,苏家的人已经到京城了,让小姐您近日若无必要,尽量待在院里,少出门走动,免得撞上不必要的麻烦。”

    虞逍遥闻言,冷哼了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苏家这时候来人,无非是为了他们那个宝贝女儿苏烬月和傅长安那桩破婚事。傅长安如今下了大狱,他们这是急眼了。”

    孟玉蝉点了点头,这并不难猜。

    苏家远道而来,在这个节骨眼上,目标只会是深陷囹圄的傅长安和与傅长安有婚约的苏烬月。

    她一个不受苏氏待见的“儿媳妇”,确实避着点才是明智之举,免得成了别人撒气的靶子。

    “那第二句呢?”她轻声问。

    翠莺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似乎不太理解第二句话的含义,但还是一五一十复述:“第二句……二公子说,若是万一,避无可避,必须得与苏家人照面,让小姐您无需有任何忌惮,不必看任何人脸色,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一切有他担着。”

    复述完,翠莺小声嘀咕:“二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呀?让小姐您随心所欲?”

    虞逍遥却是听得眼睛一亮,抚掌笑道:“妙啊!傅九阙这小子,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玉蝉,听见没?他这是给你撑腰呢!让你放心大胆地去惹祸,天塌下来他顶着!”

    她调侃着,但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欣赏。

    孟玉蝉表面依旧平静,只是握着药碗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

    心底那关于傅九阙真实身份的猜测,再次翻涌起来。他不仅能将惊尘那样的人放在明处,还能如此笃定地许下这样的承诺。

    他究竟藏着怎样的底牌?

    这份底气,又究竟源于何处?她发现自己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了解得似乎太少太浅了。

    她压下心头的波澜,将微凉的药汁一饮而尽,苦涩味弥漫开来,却也让思维更清晰了。

    将空碗递给翠莺,淡淡道:“苏家此番前来,无非是想挽回婚事或是替傅长安奔走。但孙大人既然已定了案移交刑部,此事恐怕已非他们能轻易扭转。”

    “那是自然!”翠莺连忙点头,“奴婢和虞姑娘刚才还说来着,傅长安罪证确凿,这婚事肯定得黄!苏家那位小姐难不成还能嫁个阶下囚?苏家丢不起这个人!”

    虞逍遥嗤笑:“岂止是婚事要黄。苏家这次怕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傅长安这事,谁沾上谁一身腥。他们现在想的恐怕不是怎么救人,而是怎么赶紧撇清关系,别让苏烬月真套死在这棵烂树上,顺便看看能不能从侯府再捞点别的好处弥补损失。”

    提到苏家,虞逍遥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浓,她随手拿起桌上一颗蜜饯扔进嘴里,嚼两下,像是想起什么极不愉快的事,语气冷了下来:“说起这苏家,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当初他们府上那老太婆病得快死了,求到我头上。我嫌他们家风气污浊,不愿沾染,便拒了。”

    翠莺听得入神,睁大眼睛问:“然后呢?他们肯罢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