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理一开始只是单纯的觉得，林浪想要借助天锦资本赚点钱，然后方便他去创业。
可是经历过这次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他是要用天锦资本的名气去借钱！
之前在魔都，借钱是给天锦资本用的，那个时候还看不出来什么。
到现在，他已经开始让天锦资本借钱给他用了。
毕竟天锦资本借钱是有代价的，以债券的形式，每年要支出四千万的利息。
看上去合情合理，实际上对天锦资本来说，是亏钱的。
就算天锦资本自己借钱，顶多两个点的利息，平白无故每年多支出两千万。
问题是，借来的十个亿，做什么？
投入到产品之中？就一定赚钱吗？
如果林浪愿意回去，那她肯定不会考虑这么一点损失，林浪带给天锦资本的可不只是几千万，哪怕再玩大一点，她也能接受。
但是，林浪并没有给出回去的承诺。
这次的债券计划，是林浪过来的路上跟她说的，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到账的十个亿，要准备怎么办？”
“放进自有资金里面就行了，十个亿也不是很多。”
“哦，反正是你安排的，到时候你负责。”
颜理再一次给林浪施加压力，试探林浪的意向。
林浪说道：“你不是都看了大鱼传媒的策划书了吗？短期我肯定是要以大鱼传媒这边的项目为主的，还有就是聚合集团的事情。”
聚合集团，是用来收购物流中心的主体公司，也是傅雪晴帮忙弄的第二层架构。
而聚合集团在林浪的规划中，除了包括物流中心之外，还包括一家人力资源公司，一家管理公司。
这些公司，并不会以聚合集团的名义出现，是单独拆开的，只不过三家公司的股权都被聚合集团持有。
而聚合集团的股权，质押给了另外一家公司……自己老妈会在另外一家公司里面持有10%的股权，傅雪晴会在那家公司持有90%的股权。
只不过，自己老妈跟傅雪晴手里所有的股权，会全部再次质押出去……
最终的结果就是，林浪几乎不出现在架构之中，通过几层架构，达到对聚合集团的绝对控股。
这样做，主要还是规避一定的风险，比如某些业务出现问题，连累整个集团。
现在经过层层架构，一旦某个业务出现问题，可以第一时间剥离掉。
当然，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把林浪给隐藏起来，包括天锦资本的股权，等到傅雪晴那边全部弄好之后，林浪也要给藏在里面。
他不能走颜理的路子，因为那条路不是一定保险的，而且他也没有颜理的基础，走太高，压力很大。
像现在这样，给藏起来，前期就没什么压力了。
“哦，那我就继续在这待着，等你什么时候忙完了跟你一起回去。”
说完，颜理又搂着林浪开始睡觉了。
确实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那你可要占大便宜了！”
……
1月份的第二个周一，如同一头发狂的野牛，任何人都拉不住，如期而至。
高瑜来到了省城，跟黄玉生那边安排的人进行了洽谈，最终约定盘后进行交易。
需要资金八千万，只不过黄玉生他们只收六千万，另外两千万算是一家公司的介绍费，而那家公司是林浪的。
总的来说就是，林浪花了六千万，给大鱼传媒拿到了20%天水鸭业的股份。
孔睿一大早就来了办公室，他昨晚一夜没睡。
首先去查了一下颜理，确定仙寨银行的那位行长没有骗他之后，就开始想怎么去解决这件事了。
因为……宋志远昨天给他打过电话，这是最恐怖的一点。
倘若宋志远没给他打电话，那事情还好说，无非就是错过了颜理这个大金主，反正他本身也没想过做出多么辉煌的事业。
他一直追求的就是不犯错。
五十多岁的年纪了，还能追求什么？
他又不是四十出头……
可是，不犯错也不容易，有些事没去做，就是犯错。
比如这件事。
倘若宋志远那边发难，说什么就因为他没去，颜理不高兴了，把原本准备留给天水县的项目收了回去，直接或者间接导致天水县损失多少就业，损失多少财政资金……
那问题可就太大了。
他在办公室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宋志远过来。
他知道宋志远平时很忙，脚不着地的，各个地方都要去。
他能理解宋志远，毕竟宋志远以前待的县城，跟天水县不一样。
而他，是从另一个‘天水县’过来的……
这种贫困县，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支撑点。
唯一过得去的项目就是地产，只要维持好地产，别的都好说。
想要一飞冲天？一点可能都没有！
所以，折腾起来的意义也不大。
原本天水鸭业这件事，宋志远可以不管的，那是上一任的事。
但他就是要管，主动给天水鸭业做担保，然后就进了这趟浑水之中。
等到上午十点多，他总算是等不下去了，主动给宋志远打了个电话。
“老宋，在哪儿呢？中午回不回单位？”
“回？那就好，我听说天锦资本的颜理颜总来咱们天水了，想要请她吃个饭，不过我跟她不是之前没见过面，想让你帮忙约一下，什么时候都可以，主要看颜总那边什么时候方便。”
他只能第一时间对这件事做找补，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哪怕被拒绝了，也不完全是他的错，至少他在态度上面是对的。
“你马上就回来？好，我在办公室。”
挂了电话之后，孔睿的心情好了很多，从宋志远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不会拿这件事故意找自己麻烦。
毕竟，他真不认识颜理，想联系颜理，只能找沈星南那边。
大概半个小时后，宋志远过来了。
见面之后，孔睿请宋志远坐下，说道：“老宋，你联系颜总那边了？”
宋志远：“没，颜总那边比较忙，现在我也没办法打扰。不过关于天锦资本债券的事情，我以后会努力争取过来的，昨天晚上因为别的事情，没机会说。我着急赶回来，是想说一件事的，我要启动调查天水鸭业董事长秦东的流程。”
这话一出，孔睿就皱起眉头。
他跟秦东没啥利益关系，也从来不存在着站队一说。
只是他知道这件事很难搞，很复杂。
天水鸭业这么多年，早就不是一家普通公司那么简单的事了。
他说道：“天水鸭业的事情，我们也在想办法解决，给员工拿回工资，还有就是一些岗位的安排，我们也都在做。老宋，一旦天水鸭业混乱起来，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宋志远眯着眼睛，“这套说辞，我已经听很多次了。”
“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完全可以交给你来做，问题是你不也没有吗？”
调查秦东的程序想要顺利启动，至少要有证据在手里。
只不过现在，宋志远他们可没有确凿的证据。
想要获取证据，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拿到天水鸭业的绝对控制权，彻查所有账目，要求秦东给那些账目一个交待。
虽然天水鸭业是上市公司，并且财务造假已经坐实了，但同样，他们的处罚也已经到位。
证监会那边，能处罚的相当有限。
宋志远说道：“今天下午，天水鸭业会召开董事会。”
“嗯？”
“天水鸭业已经易主了！”
“什么！”
孔睿看着宋志远，沉默了良久，才说道：“老宋，这件事闹大了不好。”
宋志远笑了起来，“是我想闹大吗？”
“这……”
“我还有退路吗？早就没了，所以……我就是专门回来跟你说一声的。”
宋志远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孔睿的办公室。
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丢了几个月的脸，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这？
他都丢人了，还让他别闹大？
这件事，必然要有人买单的！
……
县城里面，颜理八点多安排了一些公司的事情之后，就没别的事可以干了。
来到这边看了一眼自己的房子，一个半月的时间，已经差不多装修完了，只剩下一些软装家具之类的。
十点多的时候，她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原本她是不怎么回消息的，只不过这次的消息有些不一样。
是一个大学同学发来的，还是一个在她看来相当厉害的人。
当然，跟林浪比起来就差太远了。
“颜总，你在天水县了？刚好我也被分配到这边了，一起吃个饭？”
“你怎么跑天水县来了？不应该去京城吗？”
颜理可太清楚对方的情况了，按照时间来算，这个时候刚刚好。
“京城竞争大啊，我这能力，驾驭不来。”
颜理：“你这是来基层锻炼一段时间？”
“别别别，千万别抬举我，我不配用锻炼这俩字，我来这边报道好几天了，目前为止连个工作都没安排好，整天跟几个人一起八卦，然后就听说你来这边了，厚着脸皮见见你这位魔都财经最优秀的毕业生。”
“那你可找错人了，魔都财经最优秀的毕业生是林浪。”
“你男朋友？我以前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晚上咱们三个一起吃个饭？”
“今晚估计不行，他要去参加天水鸭业的董事会，明天吧，到时候我来定位置。”
“没问题！”
颜理在结束聊天之后，去了大鱼传媒一趟，见到了林浪。
凑到林浪身边，说道：“我刚刚收了一个消息，一个同学发过来的，他目前就在天水县。”
“怎么了？同学聚会啊？你去呗。”
“他叫陈文斌。”
林浪：“……”
正常来说，他是不认识陈文斌的，毕竟他跟颜理不是一个专业，而且陈文斌在学校里面，也不像颜理那样，属于大红人。
可现实就是，林浪还真认识这家伙。
上辈子毕业回家弄一些手续，就是陈文斌负责的，他再看见自己毕业于魔都财经之后，就问了几句。
那个时候，林浪才知道陈文斌也是魔都财经毕业的，是国内最牛逼的选调生体系中的一员。
陈文斌就在乡镇待了两年时间，之后就去了县里。
林浪最后一次见他，是过年回老家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跟陈文斌都是三十一岁，而陈文斌已经到了现在宋志远的位置。
那个时候他很忙，也是刚刚担任新的工作，因为老同学的关系，专门出来跟林浪聊了一会，抽了两根烟，然后就走了，也没吃成饭。
“我知道他，顶级学霸啊，家是金陵的。”
颜理有些诧异，“你竟然连他是哪儿人都知道？那他怎么说没见过你？”
“他跟我一起上的计算机课，不过当时是大教室，一百多号人呢，没印象很正常。”
“那你怎么记住他了？”
“哥就是靠脑子吃饭的好吧，过目不忘只是最基本的。”
“哦哦哦？那我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衣？”
“……”
林浪一直都觉得陈文斌很牛逼，他就好像是主角一样。
明明家庭也很普通，但就是能在三十刚出头的年纪，做到别人努力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成就。
当然，跟他的起点也有关系，毕竟选调生跟选调生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他说要一起吃饭，你去不去？”
“去啊，就当见老朋友了。”
“你这家伙竟然还念旧？”
“怎么？你希望我念新啊？确实也对，女朋友还是新的好，旧的不要了！”
颜理：“……”
她看了一眼林浪对于天水鸭业的一些规划情况，说道：“其实花费几个亿，完全可以重新弄一个天水鸭业，他们的壳资源，因为已经被ST了，加上黑历史存在，整体价值并不大。”
天水鸭业最值钱的东西，在颜理看来就是一个还算是完整的架构，只要规划好了，安排好生产项目，第一时间就能运转起来。
可是，再怎么样都不值花费这么多的时间跟金钱。
而且林浪的计划中，还要对很多产品线进行升级，还要扩充别的产品线，整体投资就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