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顾远舟去开会,温禾陪同在一旁,顾远舟看到温禾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等顾远舟开完会,居然发现温禾正在跟几个外国人聊天,顾远舟看了一眼李特助,李特助立刻上前解释道:“那是温秘书以前的同事,她以前在这家公司工作过。”
后面的他没有说,老爷子在的时候,不允许任何公司接纳温禾,只为了让温禾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彻底沦陷,让顾清越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居然如此不堪,这是顾家人都知道的事实。
李特助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能从顾老爷子的手中逃脱,顾家给了她很多钱,却没看见她沉沦的模样,在国外,温禾成功的读完了大学,还在这个公司短暂的工作过一段时间。
顾远舟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一开始并没有质疑自己父亲的决定,毕竟温禾吃穿不愁,这已经是格外的好命了,但他从来都没听温禾提过她在国外的生活。
见顾远舟出来了,温禾跟朋友告别,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老板,要吃午餐吗?我给你准备了牛排。”
顾远舟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问道:“我听说你之前在这里生活了几年,那你在这里有朋友吗?这次我们要出差一个月,没事的话你可以约朋友出去玩。”
提到这个,温禾的眸光瞬时间黯淡下来,整个人也不似之前活泼,“我没有朋友,但是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挺好玩的,不如小叔陪我一起去吧。”
“嗯,就明天吧。”顾远舟觉得这几天似乎有些亏待这个小丫头,便是让她出去玩也没什么。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温禾的脸上,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洗漱完毕后,她匆匆吃了几口早餐,便迫不及待地给顾远舟打电话,约他一起去滑雪场。
顾远舟接到电话后,也迅速收拾好自己,然后驱车前往温禾指定的滑雪场。当他到达时,温禾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两人见面后,相视一笑,然后一同走进滑雪场。他们换上厚厚的滑雪服,戴上护膝,仿佛变成了两个臃肿的雪人。
站在高高的雪场顶端,温禾深吸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一滑而下。她的动作轻盈而矫健,就像一只飞翔的鸟儿。与她文静的外表相比,此时的她完全展现出了另一面,她很爱这种极限运动。
顾远舟看着温禾在雪道上飞驰,心中也不甘示弱,紧跟着温禾的脚步,从雪场顶端俯冲而下。
两人在雪道上你追我赶,尽情享受着滑雪带来的刺激和快乐。他们的笑声在雪场上回荡,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等玩累了,两人换回了原本的衣服,温禾带着她来到雪场上面的酒店,与外面的寒冷不同,酒店内温暖如春,刚进这个地方,仿佛整个人的困意全部都消散,就连精神都好了几分。
温禾手里紧握着自己的卡,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拉住顾远舟,两人一同走向顶楼。顶楼的门缓缓打开,一阵嘈杂的声音如汹涌的波涛般扑面而来。
进入顶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赌场,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赌桌上的筹码碰撞声、人们的呼喊声和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疯狂的交响乐。
赌场内的人们表情各异,有的兴奋异常,有的焦虑不安,有的则满脸绝望。赢得筹码的人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仿佛已经忘记了一切;而那些输得精光的人则跪地痛哭,懊悔不已。
然而,温禾对这一切似乎都视若无睹。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就像一个旁观者,只是来这里欣赏风景一般。等到一切喧嚣远去,温禾的目光向下,酒店内有一个豪华的游泳池,下面三三两两的人交叠在一起,简直不堪入目。
顾远舟伸出手捂住她的眼睛,轻声道:“别看。”
这样淡漠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无端给人一种安稳之感。温禾拿下顾远舟的手,该不该看这些年也都看过了,她缓缓对顾远舟开口道:“你知道吗?刚出国的第一年,我每天都会来这个地方,并不是我想来,而是不得不来。”
这里是销金窟,是别人游戏人间的地方,却并不得温禾的喜欢,她喜欢平淡、安稳的生活。但顾老爷子怎么会同意,他给了她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却不曾给她支配这些钱的权利,他想看自己清醒的沉沦。
温禾并不知道顾老爷子为什么会那么讨厌自己,难道只是因为她跟顾清越谈了恋爱?她的悲惨人生似乎都是遇见顾清越开始的,她也曾思考过他们这段不和谐的关系,但最后她选择遵从本心。
顾远舟没想到自己父亲做过这么过分的事情,看着温禾的目光充满爱怜,他的父亲本来就是一个形式极端的人,小时候他培养子孙的方式严苛到令人发指,他不准自己的子孙沉沦在美色、金钱中,不让他们产生好逸恶劳的本质,为此他采取了很强的戒断方式。
但这些孩子毕竟是他的亲人,老爷子还没有那么狠,对于温禾,虽然她的肉体没有受苦,但却一直在忍受精神折磨。
顾远舟本想开口解释,却被对方一瞬间的沉默堵得哑口无言,那种沉默里藏着失望,疲倦和彻骨的冷意。原先他还不确定温禾的回归对他们有什么影响,但是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温禾再次回到清越身边一定是不怀好意的,但是他能阻止吗?他想他做不到,他跟清越一样,只想补偿她。
今天出去的时候两个人还挺高兴,但是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垂头丧气,他那个沉默寡言的老板更加冷漠,仿佛一碰就能结成冰碴,李特助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送老板回去休息。
就在今晚,顾远舟做梦了,做了一个有关温禾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