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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都给燃灯懂完了

    旁人或许信了,他燃灯却不全信。

    这三界之内,灾劫何曾断过?

    南赡部洲固然重要,可北俱芦洲的凶顽,西牛贺洲的贫瘠,东胜神洲的纷争,哪一处不需人救度?

    她观世音偏偏就挑了这个时辰,感应到了南赡部洲的灾劫?

    巧合?

    燃灯的目光,在不经意间,落在了唐三藏那张平和的面容上。

    一个念头,在他心底浮起。

    南赡部洲......

    那不就是大唐国土所在么?

    西牛贺洲的佛法虽盛,可要渡过那茫茫弱水,真正在东土那片人杰地灵之处扎下根来,却是难之又难。

    道门三清,根深蒂固,更有那人族圣皇留下的火云洞一脉镇压气运,外来的教派,想分一杯羹,何其艰难。

    想当年,李唐开国,太宗皇帝李世民南征北战,定鼎天下。

    世人只知其自称老君之后,借了道门的光。

    可三界之中,稍有些道行的,谁人不知,这不过是他们初定天下之时,为了笼络人心,抬高身价的说法罢了。

    而恰恰相反的是,李唐王朝的背后,有不少关于观音显圣相助的传说。

    当年隋末大乱,天下逐鹿。

    那观世音便曾在暗中多次显圣,点化过李世民。

    旁的不说,单说名讳。

    那开创了贞观盛世的唐太宗李世民,他的结发妻子,文德顺圣皇后长孙氏,小名唤作什么?

    唤作观音婢。

    以观音之名,自甘为婢。

    这份虔诚,这份因果,已是深厚得惊人。

    这还不算完。

    当年玄武门之变,死于李世民之手的亲哥哥,废太子李建成,他的太子妃郑氏,闺名又唤作什么?

    唤作郑观音。

    这其中若无天大的缘法,若无她观世音在背后扶持李唐龙脉,费心经营,谁人能信?

    如今大唐举国上下,敕建的观音禅院,何止千百?

    人间香火之盛,便是灵山诸佛,也少有能及者。

    这便是结下了大因果。

    昔年,如来佛祖为传大乘佛法于东土,这才有了西天取经一事。

    而一路之上,护持这取经人的,正是她观世音。

    可以说,整个西游之事,从寻访取经人,到定下九九八十一难,皆是她一手操办。

    泾河龙王一案,一桩小小的错行风雨,牵扯出魏征斩龙、太宗游地府这许多故事来。

    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那位人间帝王,心中对神佛生出敬畏,从而心甘情愿地开启那水陆大会,为她寻觅取经人,铺平了所有的道路。

    她与那东土大唐的因果,与这唐三藏的因果,结得太深了。

    甚至可以说,如今佛法能在南赡部洲大兴,李唐皇室能鼎力支持,她观世音居功至伟。

    所谓西天取经,普度东土,与其说是那东土的芸芸众生需要佛法,倒不如说是他佛门,需要借着大唐那方兴未艾的人道气运,来巩固自家在四大部洲的根基。

    此事,本就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

    南赡部洲,那片东土最是人杰地灵的所在,香火愿力之鼎盛,远非西牛贺洲可比。

    如今那里的凡人遭了灾劫,她观音亲自前去救护,不是理所应当么?

    燃灯觉得自己真的是懂完了。

    不来,便不来罢。

    她不来,是她的小算计,是她的妇人之仁。

    而他燃灯,今日要在此处,在这三界神佛的众目睽睽之下,定下的是他佛门的大气运。

    他要让这满天神佛都看清楚,动我佛门弟子者,纵有万般缘由,也只有一个下场。

    这点子小节,无伤大雅。

    权当是看破不说破,日后自有计较。

    他端坐莲台,缓缓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玉皇大天尊已有口谕,命我等依天规律法,秉公而断。此乃金科玉律,我等自当遵奉。”

    他这话一出,众仙皆是点头,心想这倒是正理。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话锋一转,对那方才搅得满场风雨的三生镜,提也未提,只当那镜中所照出的前尘往事,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值一哂。

    “陆凡此子,自东土而来,为报父母之仇,追索凶顽,一路西行,心怀怨愤,此乃人之常情,本不足为怪。”

    “为泄私愤,于荒野之中屠戮了一伙山匪。此事,本也算不得什么大过。山匪凶顽,杀之或有小惩大戒之功。”

    “我佛门并不欲置喙。”

    “可他入了西牛贺洲,我佛门清净之地,非但不知收敛心性,化解戾气,反倒变本加厉,纵凶行恶。”

    “冤有头,债有主,他寻那强盗报仇,乃是凡俗间的恩怨了结,纵有杀孽,亦属人道常情。”

    “我教僧人,见那山匪之中,尚有几个心存善念,不忍其尽数丧命,故而将其收入寺中,欲以佛法点化,使其改过自新。此乃慈悲之举,渡人之行。”

    “可这陆凡,寻上门来,不问青红皂白,竟将我教那两位慈悲为怀的僧人,一并打杀!”

    “更是闯入寺中,将那几个刚刚放下屠刀,准备皈依我佛的凡人,屠戮殆尽。”

    “一座清修古刹,转瞬之间,化作血腥炼狱。三百余名佛门弟子,只因一念之慈,便遭此横祸,魂断西洲。”

    “贫僧敢问诸位,这,是何道理?”

    “我佛门广开方便之门,普度众生,难道连给一个凡人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成了罪过了么?”

    “此事之后,他更是杀性大发,一路西行,但凡遇我佛门弟子,稍有阻拦,便拔剑相向。”

    “血流成河,尸骨遍地,染红了我佛门的清净伽蓝!此等罪业,罄竹难书!”

    “此事,人证物证俱在,桩桩件件,血迹斑斑!便是他陆凡自己,对此亦是供认不讳!”

    “贫僧敢问诸位,这等行径,与那魔头何异?这等罪孽,天地之间,可能容得?”

    “天条昭昭,杀人者死。他陆凡连戮我佛门僧众,此乃弥天大罪,万死亦难赎其一!”

    “贫僧今日,非是为我佛门一己之私,实是为三界纲纪,为天道正法!”

    燃灯古佛一番话说得是声色俱厉,他周身佛光大盛,直照得人心头发颤。

    斩仙台上,众仙听得这番言语,心中亦是凛然。

    无论陆凡心中有多大的冤屈,将这冤屈迁怒于毫不相干的无辜之人,大肆屠戮,这在任何一家的法理之中,都是无可辩驳的大罪。

    只有陆凡在斩仙台上冷笑。

    无耻!

    当真是无耻之尤!

    什么是佛门点化?

    那分明是蛇鼠一窝,僧匪勾结!

    什么是慈悲调解?

    那分明是仗势欺人,助纣为虐!

    全凭他燃灯一张嘴去说。

    他佛门势大,他说的话,便天然占了三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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