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珺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羞窘和慌乱强行压下，才缓缓开口：
“王川，落鹰峡的事情，是你干的吧？”
“没错！”
“也是你杀了青云国宰相之子赵浩天对吧？”
“正是在下！”
王川回答得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坦荡。
周婉珺倒吸一口凉气，尽管心中已经确定，但亲耳听到他如此直白地承认，还是让她心头巨震。
那可是青云国的宰相之子！杀身之祸足以滔天！
“你……你可知杀了赵浩天意味着什么？”她声音发紧，“青云国宰相赵于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啊，青云国不是派出了大军，攻打我大宇朝的玉门关吗？那又如何？”
王川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寻常事。
“我大哥战屠王已经赶去玉门关增援，手榴弹的威力想必你已经看见了，你觉得，你们青云国的军队，想要攻破我国关卡，有几成把握？”
这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在周婉珺的心上。
她脸色微白，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手榴弹在村口造成的恐怖景象。
那根本不是寻常军队能够抵挡的力量。
她心慌不已，宰相赵于兴死便死吧，可别将青云国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王川，我今日找你，便是因为此事而来。”
“我实话和你说吧，自从青云国先皇去世后，新帝年幼。
虽有皇太后帮忙辅佐朝政，却也一直被宰相赵于兴压制。
如今他已经权势滔天，掌控了国内大半军权。”
周婉珺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力与忧虑，她看向王川，眼神复杂：
“此次攻打玉门关，虽是赵于兴替子报仇，但实质上，也是赵于兴进一步巩固权势、转移国内矛盾的手段！
若能胜，他威望更盛，独揽大权指日可待。
即便不胜，消耗的也是那些并非他嫡系的军队，于他而言并无太大损失。
反而能借战事之名进一步收紧国内控制。”
周婉珺神色郑重的看向王川：“所以，我想和你强强联手，一起除掉赵于兴。”
王川笑眯眯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周婉珺顿时急了。
“王川，你什么意思？怎么不说话？”
王川耸耸肩：“我为什么要说话？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宇朝的子民，而且还是个皇帝亲封的五品官。”
他慢悠悠地踱了一步，靠近泉边，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才继续懒洋洋地说道：
“你们青云国的宰相乱不乱，朝政稳不稳，关我什么事？
他赵于兴打过来，我大哥自然会把他的牙敲碎。
你们内部乱起来，对我大宇朝而言，岂不是好事一桩？
我凭什么要耗费心力，去帮你清理门户，稳定局势？”
他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和审视，看着周婉珺：
“周姑娘，你这空口白牙的，就想让我一个敌国官员，去帮你扳倒你们国家的权臣？
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对我有什么好处？
总不能就因为你刚才看了点不该看的，我就得替你卖命吧？”
他这话说得浑不吝，却又现实无比，直接将合作的利害关系摆在了台面上。
周婉珺被他这番话噎得俏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也明白他说的不无道理。
自己方才的提议，确实显得过于一厢情愿。
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王川，你莫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并非要你白白出手相助！”
“赵于兴若倒台，青云国内主张与大宇朝修好的一派便能占据上风。
两国边境可获长久安宁，这对你们边关的百姓和将士而言，好处极大。”
“而且，你杀了他儿子，你们已经成为了死仇，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你若不将他扳倒，他便会倾尽所有力量，不惜一切代价报复你。”
“所以，扳倒他，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双方的对手都是赵于兴，何不联手将他除之？”
周婉珺目光灼灼，将利害关系剖析得清晰无比。
她见王川依旧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不由更急，咬了咬唇，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直接的筹码：
“只要你答应和我联手，等除掉赵于兴后，我便嫁你为妻，甚至可以将你接到青云国，让皇帝封你为异姓王，如何？”
王川听到这里，脸色终于动容。
他瞪着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将周婉珺从上至下看了好几遍。
不得不说，周婉珺这小妮子本钱十足，不但身材极佳，而且脸蛋生的极为出挑。
王川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两圈，体内的火气便忍不住的窜起来。
虽说现在他连妻带妾已经有了六个，但是这种事情，男人怎么会嫌多？
“你说的倒好听，万一到时候我帮你扳倒了赵于兴，你矢口否认了，我不是白忙活了？”
王川搓了搓手指，像极了街头讨价还价的商贩。
“到时候你在青云国朝堂有你姐撑腰，我一个外来的敌国将领，难道还能绑着你拜堂不成？
异姓王的位子更是镜花水月，你们皇帝若反悔，我能奈他何？难不成到时候再打上一场？”
周婉珺连忙开口：“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说的话绝无半句虚言。”
“发誓有什么用？”王川嗤笑一声，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这年头，发的誓比吃的饭还多，真能应验的有几个？
就说你们青云国宰相赵于兴，想必刚做官之时，也发誓要忠君报国，结果还不是结党营私，一手遮天？
誓言这东西，就是狗屁，一文不值！”
周婉珺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那你到底想要如何？”
王川眯起眼睛，目光又在她玲珑的身段上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很简单，你现在就把身子给我，我就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