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彩琴从来都不知道,夫妻生活原来是这么美妙的事情。
    也是人生第一次体验到了被推向云端的愉悦。
    她突然有一种死而无憾的感觉。
    梁祁文的感受亦是如此。
    与曹彩琴的一夜缱绻,更让他坚定了想跟她共度余生的想法。
    就算是没有孩子也无所谓。
    他只想把握时间,跟她缠绵在一起。
    事后,两人都很疲惫了,却都不想睡觉,贴身相拥在一起说话。
    聊大学校园里的时光。
    一直聊到凌晨三点才恋恋不舍地互道晚安睡觉。
    陆伯庸早上一醒来就跑去厨房找曹彩琴。
    他心烦气躁,一夜没睡。
    一想到曹彩琴可能跟梁祁文睡在一张床上,他就感觉要疯掉了。
    有好几次他都想爬起来去敲母亲洪霞的门,问一下梁祁文住在哪一栋别墅。
    但他觉得洪霞不会告诉他的,所以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
    转而又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曹彩琴是自己住一屋,并没有跟那个男人睡一起。
    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曹彩琴都到更年期了,又不是年轻姑娘。
    那个梁祁文也五十多岁了。
    陆伯庸想到自己跟曹彩琴结婚的这几十年里,她对那件事并没有什么兴致。
    而他的工作又忙碌,两人在生孩子前,一个月也就两三次。
    生孩子后,频率就变成了两三个月一次。
    到了四十岁之后,半年才有一次。
    离婚之前,他们已经有两三年没有过夫妻生活了。
    在陆伯庸看来,这就是大多数中老年夫妻的婚姻生活状态。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曹彩琴跟梁祁文也会是这样。
    这么一想,他心里就舒坦多了。
    洪霞和周毓看到陆伯庸这么早就起来了,都有些纳闷。
    洪霞皱着眉头问:“现在才六点钟,你起来做什么?昨晚没吃饱?我看你没少吃吧。”
    陆伯庸看不到曹彩琴,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面不改色地撒谎道:“我认床,睡不着,过来看看你们需不需要帮忙。”
    “认床?我不记得你还有这毛病”洪霞嘲讽道。
    “别人要说认床我信,但你是当警察出身的人,坐着都能睡着。”
    陆伯庸的唇角抽了一下,“你说的那是以前,现在我年龄大了,睡眠不好。”
    他停顿了一下,装作随口问道:“彩琴怎么还不过来帮忙做饭?”
    洪霞瞥了他一眼,“你管得真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是你请的保姆呢。”
    周毓忙说:“早餐很简单的,我跟奶奶做就好了,不用那么多人帮忙,包子是周末做好放冰箱冻起来的,蒸一下就好。”
    陆伯庸:“那你们在做什么?”
    周毓:“我再熬点粥,乘风和妍妍都爱喝粥,再准备几道小菜就好了。”
    陆伯庸一时间不知道是留下好,还是回房去。
    留下吧,洪霞看不惯他,总爱数落他。
    回房去吧,又睡不着。
    “亲家公,这么早起来了啊?”舒德走进厨房来问道。
    陆伯庸转头看向舒德,看他身上穿着运动服,便问道:“你要去哪运动?”
    舒德:“就在咱们小区里走走。”
    “我跟你一起去”陆伯庸说道,推着舒德往外走。
    两人来到玄关的位置,舒德打开鞋柜拿出一双运动鞋准备换鞋。
    他看向脚上穿着拖鞋的陆伯庸,又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新的运动鞋出来。
    把鞋子递给陆伯庸:“这是妍妍在网上给我买的运动鞋,全新的,还没穿过,我穿42码,你穿多大?”
    陆伯庸:“我也是穿42码。”
    舒德:“那这双就送给你穿了。”
    陆伯庸想了一下,接下鞋子:“谢谢,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舒德:“不用客气,一家人,我也穿不了那么多鞋子,你快试试看,应该是合脚的。”
    陆伯庸试穿了一下,回道:“合脚,很舒服。”
    舒德也换好了鞋子,两人一起出去。
    “咱们就在小区里面绕,这里边面积很大,这个时间点也没人”舒德边走边说。
    为了迁就陆伯庸这个刚出院的人,他刻意放慢了脚步。
    陆伯庸嗯了一声,边走边东张西望。
    舒德以为陆伯庸是对这些房子感兴趣,便给他介绍这个小区的基本情况。
    两人走了一会,陆伯庸突然打断舒德问道:“梁祁文住哪栋?”
    舒德愣了一下,指着前面那栋房子说:“那栋。”
    陆伯庸听了,加快脚步往那栋房子走过去。
    梁祁文的院子没有围起来,车就停在院子里,陆伯庸认出了那辆车。
    他走到大门口,抬手就想按门铃,被舒德制止。
    “亲家公,你这是要做什么?”舒德一脸的诧色,后悔自己刚才说实话了。
    陆伯庸:“打个招呼啊,都路过家门了。”
    舒德:“他们应该还在休息。”
    陆伯庸自信地道:“不会,彩琴起得很早,她一般都是六点就起来了。”
    不顾舒德的反对,陆伯庸还是按了门铃。
    两人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舒德劝道:“他们可能还没起来,咱们继续走吧。”
    正说着,门打开了。
    梁祁文出现在门口,他光着膀子,下半身穿了一条米白色的棉麻休闲裤。
    陆伯庸一眼就瞧见梁祁文肩窝处的咬痕。
    他的心脏如遭受到猛烈的暴击,手脚开始发抖。
    “陆局长,这么早登门拜访,是有什么要事吗?”梁祁文云淡风轻地问道。
    舒德肯定不会做这种冒失的事情,所以梁祁文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干的。
    “你的肩膀怎么了?”陆伯庸指着梁祁文的肩窝问道。
    梁祁文笑了笑,“哦,被家里的猫咬了一口,陆局长问这个做什么?”
    舒德这才注意到梁祁文肩头的咬痕。
    他是法医出身,知道那是人咬的,他识趣地别过脸去。
    陆伯庸自然也知道那是人咬的,但他不愿意相信“作案”的人是曹彩琴。
    曹彩琴才不会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她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看到陆伯庸失魂落魄的样子,梁祁文挑了挑眉,喊道:“陆局长。”
    陆伯庸回过神来,问道:“彩琴呢?”
    梁祁文:“她还在睡觉,你找她有事?”
    陆伯庸:“她为什么还不起床?她平时都是六点钟就起床了。”
    梁祁文:“昨晚睡得晚。”
    陆伯庸的心脏再次受到冲击。
    好一个睡得晚。
    所以这两个人昨晚是真的睡到一起去了。
    陆伯庸心里五味杂陈,他不再说话,转身走了。
    舒德朝梁祁文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梁总,打扰你们休息了。”
    梁祁文:“没事,对了,麻烦帮我跟家里人说一声,我跟彩琴就不过去吃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