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对方的信息,藤川俊平眯起了眼睛,停止关机,点进信息,直接给对方打过去电话。
这陌生的电话立刻接通,藤川俊平冷声道:
“你是谁?”
“嗯?我是谁?你听不出来吗,藤川制片,哦……现在不应该这么叫你了,应该叫藤川渣滓,毕竟你马上就要进监狱了哈哈哈……”
电话里,女人肆意地笑着。
而听到对方的声音,藤川俊平眼睛瞪大,他一下就想到了对方是谁,甚至前几天还和对方见过面。
“桥本萌子?”
他失声道:
“你这个混蛋到底要干什么?!”
听出对方情绪失控,电话里桥本萌子笑得更开心了:
“嗯?我要做什么?我没做什么啊,我只是想你死啊,哈哈……现在这种滋味好受吗?这种什么都失去的感觉怎么样?你不是一直很在乎你的地位、家庭、名声吗?现在都没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痛苦?哈哈哈……”
“疯子!”
藤川俊平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疯了?我早就疯了!你现在知道我流掉孩子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吗?”
桥本萌子疯癫嗤笑的语气中带着哭腔。
藤川俊平此刻没空去管桥本萌子是怎么想的,如果桥本现在在他面前,他只想掐死对方。
他深吸了一口气,思绪尽量冷静下来,质问道:
“你没能力做到这些,这到底是谁做的?”
报社、网络舆论、掌握证据、报案……
桥本萌子绝对没有能力做到这些,绝对还有人想要弄死自己。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对方是谁,或许还有的商量……
然而,听到他的话桥本萌子却道:
“呵呵,你想知道啊?你求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
藤川俊平嘴唇动了动,此刻他只感觉心脏被一双手攥住,攥得他胸闷头晕,他咽下口水,艰难道:
“我、求你……”
而听到他这么说,电话里桥本萌子的笑声更疯癫了。
“哈哈……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你等着坐牢吧,我会等你出来的哦,十年吧?你死不了,我到时候会去接你的,呵呵呵……”
“混账!蠢猪!贱人!”
见从对方嘴里得不出有用的信息,藤川俊平发泄一般骂了几句,随后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关机。
他没敢走电梯,快步走楼梯下来,随后打了个车跟司机报了一个公司的位置。
希望有用。
会没事的……
藤川俊平一路上祈祷着,只是焦躁的心情随着心跳加快愈发急切了起来。
来到郊区的一处别墅,已经是下午四点,太阳开始落山,泛红的光从楼宇间划过。
藤川俊平咽了咽口水走进去,和一楼叼着烟西装革履的男人打了个招呼,他从钱包里拿出两张万円的钞票递过去,艰难地露出了个笑脸道:
“您好,我要见富岳社长。”
“嗯?”
男人瞅了他一眼手上的钞票,不紧不慢地点了烟,深吸了一口后,一把将他手上的钱包抢了过来,青黑色的纹身从男人的领口和衣袖中漏了出来。
他将里面一小迭钞票都拿了出来,随后扭过头看了一眼前台的女人,扔过去两张一万円,对她使了个眼色。
女人点了点头,拿起固定电话拨通号码。
“是,社长,有人要见您。”
“对方的名字是……”
听到这里,女人捂住话题,不耐烦地看向藤川俊平,张开红唇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被前台呼喝着,藤川俊平也不敢有任何不耐烦,他露出了笑脸道:
“藤川俊平,富岳社长之前见过我。”
闻言,女人又恭敬地对着电话说了一番,等到挂断电话后,对着藤川俊平道:
“社长在顶楼,他让你上去。”
“是。”
藤川俊平恭敬地弯了下腰,然而,他刚想往前走,却被男人拦住。
“等一下。”
藤川俊平面色一僵,在看到男人蹲下来开始搜身,他才松了口气。
等到搜身过后,他乘坐电梯上楼。
来到顶楼,走廊里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墙壁上都挂着浮世绘的画作。
又经过几道安全检查后,他才终于走到了尽头,伸手拉开厚重的木门,里面坐着几个穿着和服,妆容艳丽的女人。
藤川俊平扫了一眼,没敢多看,他看向坐在长桌前一个穿着宽松和服的男人。
而看到他进来,富岳正辉冲他点了点头,随后直接问道:
“藤川制片,你过来有什么事?”
说着,他倒了杯茶,挪到对面,示意对方坐过来。
藤川俊平恭敬地坐了过去,将热茶一饮而尽,随后开口道:
“富岳社长,我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将情况的大概和对方解释了一遍,藤川俊平又将从衣服内侧掏出一张银行卡推了过去,双手扶在大腿上,额头低到和木桌平齐的位置,恭敬道:
“情况就是这样,还请富岳社长救我,这里面有两亿円,密码在卡的背面……”
富岳正辉,东京黑道双叶社分部的副社长。
藤川俊平想的很明白,眼下敌在暗自己在明,想要通过正常的办法根本不可能抓出来想要弄死自己的人是谁。
眼下通过富岳正辉,是他能够找到的最好的办法,
富岳正辉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银行卡,眼神示意身旁的女人收下,随后想了想,看向藤川俊平道:
“你得罪了什么人?”
“呃……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有一点线索,还请富岳社长帮我先找一下桥本萌子,就是这个人……”
藤川俊平将手机开机,看着手机上一大串未接来电,连忙将手机调到勿扰模式,随后拿出桥本萌子的照片给对方看。
看了一眼对方,富岳正辉又道:
“找到她,就行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吧?”
闻言,藤川俊平扯了一下嘴角,随后又递过去一张银行卡,报上卡号后。
富岳点了点头,却是道:
“我不一定能帮到你,我一会儿打电话问问社长,你在这里等着……”
“幸子,去帮他找一下这个人,带过来。”
“是。”
名为幸子的女人拿起藤川俊平的手机,随后走出门外。
看着富岳正辉走到隔间,藤川俊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到掌心冒汗。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他愈发感觉口干舌燥,胸口发闷,时间仿佛进了减速带,备受煎熬。
直到几分钟后,富岳正辉重新坐了回来,藤川俊平抬起脸,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期盼。
“社长大人说给你问问看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句话,藤川俊平仿佛得到了什么大赦一般,眼中闪过欣喜的神色。
只要那位社长肯出手,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立刻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开,僵硬的肩膀也不自觉地松垮下来。
然而,下一刻,他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连忙又恭敬地坐直,和富岳正辉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起了茶道。
藤川俊平自然很会聊,溜须拍马的话更是张口就来,给富岳正辉聊的很开心,又谈起这次自己遇到的事,义愤填膺地表示纯属诬陷。
接近一个小时之后,忽然一连串匆忙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藤川俊平闭上了嘴,下意识地扭头朝着门口看去。
‘唰!’
木门被拉开。
‘噗通!’
桥本萌子摔倒在榻榻米上,她此刻手脚都被绳子绑住,嘴上还贴着黑色的胶带,仰起头,看到藤川俊平后愣了一下,随后眼神中浮现出恨意。
“嗯,人给你带过来了,你自己问吧……”
富岳说了一声,不紧不慢地端起了茶,小口地吹着热气。
“谢谢社长。”
藤川俊平道了声谢,随后走到桥本萌子面前,一把撕下她嘴上的胶带。
被撕下胶带,桥本萌子无声地朝他笑了笑,表情中满是报仇雪恨的快意。
藤川俊平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冰冷地问道:
“是谁做的?”
“呸!你等死吧!”
脸上被吐了一口唾沫,藤川俊平愣住,抹了一把后瞪起眼睛,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
桥本萌子脸上顿时浮现出一道清晰的红印,却是对着他冷笑。
“……”
藤川俊平见状,毫不留情地对着她拳脚相加……
几分钟后,桥本萌子蜷缩在地上,忍着身上的痛苦张开嘴道:
“我说……”
“是,北条、北条汐音……”
听到这个意外名字,藤川俊平眼神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反问道:
“什么?!”
“咳咳……这件事,我只告诉了,咳咳,北条汐音……”
藤川俊平眼皮抽动了一下,眉头拧在一起。
他想不出自己和北条汐音有什么仇什么怨,值得让对方这么对付自己……
忽地,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右脸。
脑海中浮现出白鸟清哉的脸。
藤川俊平顿时明白过来,转过身看向富岳道:
“社长,麻烦能不能再帮我查一下这两个人,北条汐音和白鸟清哉……”
富岳正辉点了点头,又叫了刚才名为幸子的女人。
然而,女人刚出去不久,隔壁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富岳正辉看了一眼,随后起身去接电话。
知道这大概是在说自己的事情,藤川俊平忍不住歪头朝着里面看去,他眼神中满是希冀,但另一方面,又在想自己要怎么弄死白鸟清哉。
北条汐音名声在外不好对付,但是白鸟清哉没什么名气,出的几首歌还都是用的匿名,就算杀了扔在东京湾也没人在意……
这样想着,他回过头看向桥本萌子,狞笑道:
“呵呵,你以为我会死?蠢女人。”
“……”
桥本萌子此刻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胸口起伏着,恨恨地剜了他一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几分钟后,富岳正辉从隔间走了出来,只不过,相比于刚才,他脸色明显没有那么好,眉头皱起,额头上的褶子堆了几层。
藤川俊平隐约嗅到了一股不妙的气息,心口又有些发慌,忍不住道:
“富岳社长……怎么样了?”
富岳正辉扫了他一眼,皱眉道:
“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闻言,藤川俊平愣了两秒,瞳孔猛地缩紧,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啊?!”
口中发出了鸭子一般的惊叫声。
“你走吧。”
看着对方一脸惊恐的模样,富岳正辉朝着他做出了赶人的手势。
身旁的女人立刻起身,露出纹满青龙的手臂,将他朝着外面拉去。
“不是……为什么,富岳社长、富岳社长,您要救我啊……”
“哈哈哈……”
见状,桥本萌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口中发出刺耳的笑声。
“闭嘴。”
富岳正辉招手让人带桥本萌子离开,随后看着眼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藤川俊平,心里只觉得他又可怜又好笑。
如果这事儿是发生在去年,倒是还可以找个替死鬼运作一下,但这次不行,社长那边十月份刚晋升的议员正准备拿藤川俊平开刀,正巧他还是制片人,有名气,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刚好用来冲业绩。
不过,看着对方可怜巴巴的样子,毕竟收了对方钱,也不好一点事不做。
他招过身旁的女人,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
那女人点了点头,跟着拉走藤川俊平的两人出了房间。
直到走到长廊拐角处,她从袖口中拿出一柄银亮的手枪,扔在他面前道:
“藤川先生,社长让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她又扔下一张纸条,随后转身离开。
藤川俊平无力地靠在墙边眼神涣散,一股绝望的感觉涌上心头。
片刻后,他拾起面前的纸条摊开,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将银亮的手枪攥得紧紧的,眼中露出疯狂的神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