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军司令部。
就在丁伟、孔捷的钢铁洪流滚滚向四平压去。
李云龙的奇兵悄无声息地潜行向塔山之际。
东军司令部内,一场关于战略判断的激烈争吵正在上演。
关东军司令官坂垣征四郎大将。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号称“帝国之胆”的这头老鬼子,此刻正紧锁眉头盯着巨大的军事地图。
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只见这头老鬼子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四平的位置上。
与石原莞尔只是给出建议与想法不同,坂垣征四郎必须从全盘出发。
综合所有信息!
做出更符合全局的判断。
“石原君!”
“四平的战略重要性,你我都是知道的。”
“放弃四平?”
“这绝无可能!”
坂垣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感觉,“四平是奉北的脊梁。”
“一旦放弃,整个奉北战局将彻底崩溃!”
“帝国在满洲的经营,皇军的威严,都将荡然无存!”
“如果放弃四平,我们未来该如何向天皇陛下交代?”
“支那人出现在塔山、景州一带,可能只是我们的猜想而已。”
“从目前的情报来看,还未得到任何关于支那人穿插至景州、塔山一线的消息。”
“我们不能因为一些猜测与判断,做出影响全局的部署。”
“若是分兵,四平有失,这个罪责我们担待不起。”
“或许苏长青此人,就是想我们做出如此误判。”
石原莞尔的目光紧紧盯着地图,其身材瘦削,眼神却锐利如鹰。
只见这头老鬼子扶了扶眼镜,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看起来,它对自己的判断有着癫狂的自信:“坂垣君。”
“苏长青此人用兵,向来虚实结合,奇正相生。”
“丁伟、孔捷大张旗鼓进攻四平,摆明了是佯攻,是为了吸引我军的注意力!”
“他们的真正目标,绝对就是这里——”
“是景州,是塔山!”
“我敢用自己的人头进行担保。”
石原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落在了辽西走廊的咽喉——塔山和景州!
“塔山?”
“景州?”坂垣征四郎苦涩的摇了摇头,“石原君,我承认你的判断有一定可能。”
“但是奉北野战军主力尽在奉北一线,他们哪来的多余兵力长途奔袭塔山?”
“就算有。”
“穿过我重重防线抵达塔山?”
“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旦他们的穿插部队被我发现,就是有来无回!”
“我们不可能凭借着一些子虚乌有的猜测,就做出影响全局的判断与布置啊!”
“支那人有一句古话: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是四平方面,以及其他各战场的兵力调动,可能会导致满盘皆输啊!”
“子虚乌有?”石原莞尔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坂垣君!”
“你还沉浸在‘皇军无敌’的旧梦里吗?”
“海参崴的教训还不够惨痛吗?”
长谷川青的舰队、长岛佐助的登陆部队,哪个不是被认为‘万无一失’?”
“结果呢?”
“战列舰沉没,登陆部队伤亡过半!”
“苏长青此人,面对帝国军队屡战屡胜,我们决不能用常理来看待此人啊!”
“四平守不住,丢的只是整个奉北!”
“如果景州,塔山有失的话,丢的可就是几十万关东军啊!”
石原莞尔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苏长青此人,用兵大胆至极,善于出奇制胜。”
“他敢用部分精锐佯攻四平,就敢用另外一支精锐进行千里大穿插!”
“如果……如果真有一支支那人的部队真的出现在塔山,截断了辽西走廊,那么我们在奉北的几十万大军将彻底成为瓮中之鳖!”
“届时,丢失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四平,而是整个关东军主力!”
“满洲国也将顷刻瓦解!”
“这个责任,你我都负担不起!”
“八嘎!”坂垣征四郎勃然大怒,“石原!”
“当务之急是守住四平,击退丁伟、孔捷的进攻,稳定奉北战线!”
“至于塔山方向,我会命令景州、葫芦岛驻军加强警戒的!”
“加强警戒?”
“远远不够!”石原莞尔寸步不让,“必须立刻从关内,甚至从夏中、夏南抽调兵力,加强辽西走廊的防御!”
“同时,奉北部队应逐步向奉天、常春收缩,建立坚固防线。”
“甚至……”
“做好必要时放弃部分外围阵地,以空间换时间,确保主力后路安全的准备!”
“放弃?收缩?”坂垣征四郎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这绝不可能!”
“若是因为放弃四平城,导致丢失了整个奉北。”
“你我二人,怕是只能切腹自尽,以谢天蝗陛下了。”
两人的争论异常激烈,谁也说服不了谁。
石原莞尔的判断基于对苏长青战术风格的研究和对整体战略态势的悲观预估。
坂垣征四郎从全局出发,实在不甘心收缩防线,导致整个奉北战局崩溃。
丢掉了整个奉北地区。
这场争执很快通过密电传回了鬼子的军部,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支持坂垣的和支持石原的在军部吵得不可开交。
事态严重,最终惊动了皇宫深处的鬼子天蝗。
在刚刚经历了海参崴的“耻辱”之后,鬼子天蝗对于任何可能再次导致失败的风险,都变得异常敏感。
皇宫东一厅,御前会议的气氛比永野修身和杉山元请罪时更加凝重。
鬼子天蝗端坐上位,面无表情地听着陆海军大臣、参谋总长等人的汇报和争论。
军部大佬们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石原莞尔杞人忧天,过度夸大了奉北野战军的能力,坚持应集中兵力确保四平,在奉北寻求与敌决战。
必须将奉北牢牢把握在手中。
帝国绝对不能失去奉北,失去了奉北,便等同于失去了战争机器运行的燃油。
另一派则认为石原的判断虽有风险,但不得不防,建议采纳其部分意见,向辽西增兵,并允许关东军适度调整部署。
海军军令部总长永野修身大将这次学乖了。
没有轻易表态,毕竟海参崴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干净。
而陆军参谋总长杉山元大将则倾向于支持坂垣征四郎,他认为放弃四平的政治和军事影响都太过恶劣。
丢失奉北的灾难性后果,小鬼子无力承担。
鬼子天蝗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御案。
良久,这头鬼子才用那特有的缓慢而冰冷的语调开口:“诸卿,帝国在奉北的利益,关乎国运。”
“几十万关东将士的安危,系于一线。”
“朕,不希望再听到第二个‘海参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坂垣与石原,皆乃帝国栋梁。”
“它们的争论,源于对皇国不同的忠诚。”
“但战局瞬息万变,不可不察,亦不可自乱阵脚。”
最终,鬼子天蝗做出了一个看似折中,实则更加致命的决策:“命令:关东军务必守住四平一线,击退支那军之进攻,确保奉北局势稳定。”
“同时,着军部统筹,从夏北方面军抽调一至两个师团,紧急增援锦州、葫芦岛地区,加强辽西走廊防务。”
“至于奉北部队之部署……授权坂垣征四郎视战况发展,临机决断。”
这个命令,既要求坂垣守住四平,又默许了石原的部分担忧,向辽西增兵。
但在兵力本就捉襟见肘的情况下,夏北抽调的兵力能否及时到位?
到位后能否挡住可能出现的奇兵?
一旦大夏国的奉北野战军奇兵抵达景州、塔山一带,并且先行控制此地。
关东军又该如何应对?
这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而战场,最不需要的就是不确定性。
就在鬼子的御前会议在争吵和妥协中落下帷幕的同时。
遥远的远东,海参崴的外海,战火再次以更猛烈的态势燃烧起来。
……
接到了鬼子天蝗严令,如同被架在火上烤的长谷川青和长岛佐助,已经陷入了彻底的疯狂。
长谷川青指挥着残存的联合舰队,不顾岸防炮的威胁。
命令包括重巡洋舰在内的所有大型舰艇抵近海岸,用密集的舰炮火力覆盖海参崴守军的每一处疑似阵地。
炮弹如同冰雹般落下,将滩头和后方的土地反复犁了一遍又一遍,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天空中,小鬼子的零式战斗机和轰炸机倾巢而出,如同蝗虫般扑向海参崴。
它们试图重新夺回制空权,为登陆部队创造机会。
然而,迎接它们的是已经从首次空战胜利中积累了更多经验的奉北野战军航空兵“飞鹰”战机群!
一架架奉北野战军空军部队的战斗机如同矫健的雄鹰,从云层中俯冲而下,与零式战机纠缠在一起。
机枪和机炮的嘶吼声充斥天空,不断有战机拖着黑烟坠落。
在海面上炸起巨大的水柱,或者在地面上化作一团火球。
空战异常惨烈,但性能占优且士气高昂的“飞鹰”们再次逐渐占据了上风,牢牢扼守着海参崴上空的制空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