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宇看着孟珙远去的身影,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这帮兄弟,个顶个的工作狂。
随即再次趴在桌案上,打了几个哈欠后,睡了过去。
直到清晨第一缕薄雾消散,余阶才满面疲惫的从大厅外走了进来“:殿下,小弟回来了。”
宋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啊,忙完了?”
余阶手拿王焕君给的官员名录回了一礼“;为免夜长梦多,小弟一夜间将襄阳城内所有官员的家全抄了。财务全都被小弟入库,家眷被集中在前院。”
宋宇起身走到余阶身旁,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兄弟辛苦了。”
余阶淡然一笑“:殿下等了小弟一晚上,小弟,小弟敢不竭尽全力...”
余阶话到此处,竟有几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忙低头躲避宋宇视线。
宋宇心道余阶这泪点是真低,自己不过等了他一晚,他竟感动成这样“:兄弟你先去后院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了。”
“:殿下,小弟还能坚持。”
“:看你这黑眼圈,走路都要睡着,你且休息片刻,我可不想你累倒。”
“:那小弟先去休息了,殿下有事,尽可传唤小弟。”
余阶言罢,对着宋宇拱了拱手,向着厅外走去。
余阶走后不久,府内众人陆陆续续来到前厅。
宋宇一一打量众人,就见彭义斌一脸的无精打采。
宋宇笑着问道“;怎的?彭兄弟如此无精打采?“
彭义斌见宋宇问起这事,一脸埋怨地答道“;早知便不去后院睡觉了,后院史嵩之那厮,杀猪般喊叫了半夜。太子兄弟,你早该杀了他,乐的一个清静多好?”
宋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看来这郎中手艺不错,没治死,只是忙了这半宿还未出来,真是辛苦他了。”
“;殿下,孟将军回来了。”门外杨妙珍边喊,边领着孟珙与身后三个身着盔甲的将军,走入了厅内。
宋宇一听大喜,忙走上前去,正待说话,孟珙身后几人当先跪了下来孟。
珙则站着拱手道“;殿下,小弟给您带来了城外三个骑营得指挥使。”
那三人见孟珙介绍,跪在地上一一言道“;城北马军指挥使江海,城南江城,城西马俊良,拜见太子殿下。”
“:快快请起,劳烦三位将军亲自到此,实是万不得已,万望三位将军谅解。“
宋宇谦卑得道歉道。只是一边道歉,眼神却从未离开过那名叫江海之人。只见这人身着金盔金甲,满脸胡须,约莫六十余岁。看上去老成持重。
“;卑职等,哪敢怪罪殿下?殿下若有吩咐,尽管说来便是。”三人见宋宇客气,慌忙答道。
宋宇开心的将他们搀起,正待说话,旁边孟珙先开口了“;殿下,江海指挥使,是小弟父亲的结拜兄弟。为人甚是豪义。殿下不必将他当作外人。”
见孟珙介绍自己,江海上前一步“:殿下,您的事,孟侄儿已经对末将说了。殿下但有吩咐,尽可直接说来,末将必然尽心竭力办事。”
话到此处,江海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唉...可惜史嵩之掌权这一年来,马匹军械,被他卖了个干净,粮草时时不给,眼见手下兵丁勇壮个个面黄肌瘦,末将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让他们逃走了大半。现在殿下用兵,末将失职,向您告罪。”江海老泪纵横,边说着,边对着宋宇磕头。
宋宇叹了口气,心中暗道:看来这城外三营,也基本被史嵩之祸祸完了“;几位,营中尚有多少可战之兵?多少马匹?”
三人对视了一眼,只见江海一脸难色得说道“:三营加起来,马匹不足百,手中有兵刃的可战之兵,或可凑足一千。”
宋宇一听这数字,心中暗骂:真踏马刺激啊,看来这解枣阳之围,还得好好谋划一番了。
见宋宇面露愁苦之色,孟珙劝道“:殿下,三千甲士,足以解枣阳之围。小弟愿为先驱,救出老父亲并城内百姓。”只见孟珙激动的说道。
宋宇见孟珙太过激动,赶忙劝道“:孟兄弟,我又没说不救,且让我好生思量一番。在提征战不迟。”
宋宇话语刚落,从厅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徒儿,你建功立业之时到了。去,与殿下说说你的想法。”
宋宇寻声看去,只见张三丰领着徒儿田奇走了出来。仔细思量了下张三丰言语,宋宇觉得这张三丰似是有破敌良策,赶忙问道“:真人莫不是有解枣阳之围的良策?”
张三丰笑了笑“:殿下,贫道无有良策,但贫道身后这位徒儿,确是有些本事,殿下可问计于他。”边说着,边指了指身后一言不发的田奇。
田奇不急不慢的从张三丰身后走了出来,对着宋宇施了一礼“:殿下,金人之利,莫过于重骑。草民这里有一法,不用马匹,可胜金人重骑。”
包括宋宇在内,所有人听了这番言语,都是瞪大了双眼:不用马,胜过重骑?两条腿能打得过四条腿?
田奇见满厅人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并不以为意,依旧古井不波得说道“:殿下可曾听闻铁牛阵?”
宋宇听了,越加糊涂“:铁牛阵?齐国田单倒是有过火牛阵”
田奇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铁牛阵,乃是草民家祖传的驭牛阵图所载。方法极为简单,只要为牛头打造铁铠,由一人驾驭头牛,率领**冲锋。管他对面如何军阵,一概踏为齑粉。”
此时宋宇听明白了,感情是赶着**冲锋。这,似是有点像后世得坦克战法。
但细一思量,又觉得不妥,追问道“:现在枣阳已断粮五日,若再不去救,形势危急。这么短的时间,能组建一支铁**?即使能组建,又由何人指挥?”
田奇听了,赶忙答道“;我大宋虽则缺马,牛却着实不缺,只要殿下花些银子,一日之内收得千余头牛,还是不难的。至于**所穿铠甲,这襄阳城便有军器监,殿下只要动员所有工匠,给冲锋在前面的,最精壮的百余头牛打造百余幅牛铠,最多两日,也可完成。至于驭牛之人,草民一人便可。”
宋宇听闻最多两日便可成军,回头问孟珙道“:枣阳还能坚守几日?”
孟珙见宋宇问起,思量了一会答道“:有家父在,想来在坚守五七日不成问题。虽则断粮,但城中百姓向来仰慕家父。应该会将家中余粮拿来以充军需。共度难关。”
言毕,孟珙意犹未尽的补充道“:只是,殿下,单凭**冲锋,怕是难以战胜敌军。须以精兵压后,扫荡被**冲乱的残敌。胜算方可有之。”
“;靠谱,只是没有骑兵,步兵压后,是否太过缓慢?”宋宇虽则对兵法狗屁不通,但仍是看出了点不妥,有些疑虑的问道。
田奇听宋宇说到此,忽灵机一动“;殿下,虽无马匹,但想来襄阳骡子与毛驴定然会不少。殿下收牛的时候,顺道收些毛驴骡子,充作骑兵坐骑,也不失为一种替换马匹的良策。”
宋宇吸了吸鼻子“:你是说,骑驴打仗?”
田奇听了宋宇这滑稽的说法,并未发笑,反倒一脸认真地劝道“;殿下,非常之时,又岂在乎骑什么?”
宋宇挠挠头“;罢了,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人,做非常之事。”言毕,将脸一板,吩咐三骑兵指挥使道“;三营指挥使听令。”
三人大声领诺,宋宇继续吩咐道“;卓你三人,回营整肃兵马,尽数带来城内进行整编。”
三人听了宋宇命令,诺了一声,告辞回营了。
宋宇继续吩咐道“;孟珙王坚吕文德听令,卓你三人各带领二百忠义军兵丁,发布榜文,在襄阳周边采收毛驴骡子牛。所需银两几何,尽可回府中找余老幺来取。”孟珙三人领了声喏,向厅外走去。
“:田奇听令,本殿下令你在城内发布榜文,招募铁匠,依照牛铠模样,画成样图,打造牛铠。”
田奇听了命令,很是兴奋“;草民遵令,草民这就去张贴榜文。”言罢,田奇领命而去。
宋宇深吸一口气,暗道:终于要用自己昨夜想的那条计谋了,此计谋用好了,杀敌利器,用不好,未伤人,先伤几。
“:彭义斌程保赵国听令。”
“:在。”
“:前院有余阶昨晚带回来的满城官员家眷,一直放在那里,实在不雅,着你三人,打开城内衙门监牢,放出监牢内所有囚犯。”
程保急性子,没等宋宇话说完,插嘴道“:殿下,放囚犯会不会生乱?”
宋宇淡然一笑,也没怪他打岔“:彭兄弟,你可有信心说服这些囚犯,为咱们去打这枣阳之战?”
彭义斌见问,活动了活动浑身筋骨,就听‘咔吧咔吧’直响“:太子兄弟,这事你交给俺算是找对人咧,想当年俺在山东,一次就释放过上万名囚犯,这襄阳城的囚犯,想来也不会比那次人多。就算有不服咧,俺也有信心,打到他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