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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估计有很多铁杆书友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投了,我现在开就有点背刺了
所以我“假装开个月票番外”,如果你们手里有票,就投一下,不投也没事哈哈~
下个月我要是真有余力再开个真正的月票番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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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叫李鸿基,俺现在不太快活。
老爹死了,我就接着做了驿卒。
说得好听是驿卒,其实就是个管马的差事。
这鬼地方,秋风卷着黄土,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马粪、干草和穷酸气混合的味道。
驿站里的马,一匹匹瘦得跟柴火棍似的,有气无力,跟俺一样,看不到什么指望。
但今天,马厩里来了个扎手的家伙。
一匹新来的蒙古马,神骏是真神骏,但性子也烈得像一团火。
“小心!”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那畜生猛地人立而起,碗口大的蹄子乱蹬,吓得几个马夫屁滚尿流。
马厩里顿时鸡飞狗跳。
“慌什么!”
俺吼了一嗓子。
声音不大,但那些慌乱的马夫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纷纷给俺让开一条道。
俺逆着光走进去,看着那匹还在发狂的烈马,心里倒也不慌。
在这死气沉沉的驿站里,这群马夫都服俺。
俺没有大吼,也没拿鞭子,只是不紧不慢地靠近,嘴里发出“嘘嘘”的安抚声。
这畜生倒是比人好摆弄。
它慢慢放下了前蹄,但鼻子还在喷着粗气,蹄子焦躁地刨着地。
俺伸出手,在它面前晃了晃,然后一把按在它的脖颈上,顺着鬃毛一下下地抚摸。
“没事的,没事的……”
俺嘴里念叨着,奇迹般地,那烈马真的安静了下来,甚至用头蹭了蹭俺的手心。
“李大哥,真有你的!”
“是啊,换了俺们,可不敢靠这么近。”
听着周围的恭维,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拍了拍马脖子,心中却有一丝自得。
这种被人敬着的感觉,不赖。
可就在这时,一个洪亮如钟的嗓门从驿站门口炸开。
“黄娃子!快出来!”
“黄娃子”这三个字,像一盆冰水,把俺从里到外浇了个透心凉。
俺刚在众人面前挣下的脸面,瞬间就没了。
俺脸一黑,恼羞成怒地冲出马厩,对着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吼道:“嚷嚷什么!说了别叫俺那名字!”
来人是俺舅,高迎祥,一个常年在边境贩马的汉子。
他满脸风霜,胡子拉碴,看着俺吃瘪的样子,不怒反笑,蒲扇大的巴掌在俺头上一通乱揉。
“你小子,多大了还害臊?走,难得来一趟,去你家喝几杯!”
俺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却面露难色,指了指驿站门口那个探头探脑的干瘦老头:“舅舅,俺今日还没下值呢。”
那老头是我们的驿丞,一双三角眼总在算计着什么,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有甚鸟所谓!”舅舅满不在乎地一挥手,“使点钱就是了。”
说罢,他便大马金刀地朝驿丞走去,从怀里摸出十来个铜板,“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老丈,俺这侄儿,借俺半日。”
那老头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不动声色地将铜钱扫进袖子里,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高爷说笑了,自家外甥,尽管带去!”
俺跟在舅舅身后,心里不是个滋味。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真个不假。
……
俺的家很小,土坯墙,茅草顶,一股子穷酸气。
“金儿,来客了,去收拾点酒菜!”俺一进门就喊道。
里屋的门帘一挑,俺的婆姨韩金儿走了出来。
她生得确实美艳,身段也好,只是那双眼睛,总带着一股子不安分的风情,看人的时候像钩子。
她先是朝俺舅舅抛了个媚眼,看得他那几个手下眼睛都直了,然后才把脸拉了下来,对着俺没好气地说道:“家里米缸都见底了,哪有钱置办酒菜?你当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一句话,把俺的脸皮当着外人的面,给揭了下来,火辣辣地疼。
就在这时,舅舅不着痕迹地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塞到了俺手里。
入手的分量,让俺的腰杆瞬间又直了起来。
俺把钱袋子往韩金儿怀里一扔,粗声粗气地喝道:“废什么话!让你去就去!去镇上割三斤肉,打二斤好酒!快去!”
韩金儿掂了掂钱袋子,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立刻眉开眼笑,扭着腰肢出去了:“晓得了,俺这就去。”
俺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烦恶。
……
屋里只剩下我们舅甥二人。
“舅舅这趟买卖如何?”俺问。
“呸!”舅舅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别提了!这次出关,也不知那老汗发了什么失心疯,严令各部不许售卖马匹。老子使了一堆人情,才弄回来这几匹瘦马,差点赔了老本!”
俺心中一动,压低了声音:“不卖马?前阵子听各处传言,当今皇帝好像病重……舅舅,他们该不是要趁机打进来吧?”
“不像。”舅舅摇了摇头,“俺听人说,他们好像是要跟东边那伙人开片。”
“东边?邸报上说的女真人?”
“管他什么人!”舅舅烦躁地摆摆手。
俺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这世道一乱,说不准就是发财的好机会。
“舅舅,打仗好啊!这可是天大的好生意!”俺凑过去,兴奋地说。
“哦?”舅舅挑了挑眉。
“你想啊,他们自己人打起来,总得死人吧?咱们去不了东边,就在这草原上等着。等他们打完了,去捡几个人头回来,跟边军换赏银!这生意,岂不比贩马来得快!”
舅舅愣愣地看着俺,半晌,突然嗤笑一声。
“你小子,怎生如此傻气?”他摇着头,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五两银子的人头赏,发到边军手里,能落下一两都算他们祖上积德!”
“你敢拿着人头往他们跟前晃荡?信不信他们转头就把你的头也砍了,一起报功领赏?到时候,人头还是他们的人头,功劳也是他们的功劳,你图个啥?”
一番话如冷水泼头,让俺瞬间清醒过来。
他娘的,这世道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俺们这些底层贱民,就是那虾米,任人盘剥。
俺呐呐无言,只能挠着头干笑。
片刻之后,俺又换了个思路:“人头生意做不成,别的生意能做。他们要打仗,就要刀枪箭簇,那玩意儿咱们弄不来。可他们总要吃饭吧?总要铁锅吧?咱们把关内的铁锅贩出去,他们化了能做兵器。这买卖,可比贩马赚得多!”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才是真正的大买卖!
这一次,舅舅沉默了。他眯着眼,仔细琢磨着俺的话,越想眼睛越亮。
“对啊!老子怎么就没想到!”他一拍大腿,“打起来,人死了,剩下的牛羊就多了。他们不缺吃的,就缺铁器!好小子,你这脑子,转得是快!行,下趟,舅舅就贩铁锅去!”
看着舅舅兴奋的样子,俺心里也觉得舒坦。
……
很快,韩金儿提着酒肉回来了。
酒菜上桌,众人推杯换盏,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酒过三巡,话匣子也打开了,无非是抱怨这世道如何艰难。
“这鬼天气,半年没下过一滴雨,地里的苗都快旱死了!”
“可不是么,税还得照交,一分都不能少!前儿个隔壁村的老王头,就因为交不上税,活活站死在衙门口了!”
俺喝了口酒,也跟着骂道:“别说收税的,就说咱们这驿站,俸禄层层盘剥,发到咱们手里能有几个子儿?要不是平日里能从过路客商身上刮点油水,一家老小早饿死了!”
众人越骂越起劲,连那狗皇帝也骂了两句,还是舅舅警醒,赶忙打断了话头。
……
酒宴终有散时。
舅舅是个爽快人,说走就走,翻身上马,对着俺挥了挥手:“回去吧,大男人家,别婆婆妈妈的。等舅舅这趟铁锅生意做成了,给你带好东西!”
俺站在原地,看着舅舅一行人纵马远去,卷起一路烟尘,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
俺满眼都是羡慕。
那才是男人该过的日子!快马、烈酒、兄弟,大把赚钱,大口吃肉,何等快活!
再看看俺自己,只能困在这小小的驿站里,守着几匹瘦马,和一个下贱婆姨,日复一日,看不到半点出路。
“官人……”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韩金儿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幽幽地问道:“你那钱……是哪儿来的呀?”
俺回头,看着她突然格外妩媚的脸,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一股邪火猛地从心底窜了上来。
是啊,俺什么都没有。
但俺有这一身使不完的力气!有这个能让烈马低头的本事!
俺一把拦腰将她抄了起来,扛在肩上,大步就往屋里走。
“哎呀!你作甚!还是白天哩!这可不中……”她惊呼着,拳头软绵绵地捶打着俺的后背。
回答她的,是俺粗重的喘息和一声怒吼。
“中不中!老子问你中不中!”
“不中,不中……俺不中咧……”
屋里,那婆娘的求饶声很快变得断断续续,被俺更加粗暴的宣言所淹没。
天大地大,这间破屋里,俺才是最大的!
——俺叫李鸿基,俺现在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