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丹高中,教室里。
上周模拟考试的试卷发了下来。
当毛利兰看到自己分数的那一刻,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蔫蔫的趴在了课桌上。
她之前的成绩可都是名列前茅来着,结果现在也就比及格线高一点而已。
这落差实在太大,让毛利兰有点接受不了。
“小兰,你成绩怎么降了这么多啊?”
看着小兰的试卷,园子一脸纳闷。
这成绩也掉的太快了吧。
毛利兰有苦说不出。
这个学期有大半的时间都是青泽在替她上课,她还能保持这个分数,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补课!必须补课!
把落下的进度追回来,把知识重新抓回自己手里。
头悬梁,锥刺股,也要补上去!
她几乎是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决心,摸出手机,给那个此刻可能正在奔波的人发去消息:
【忙完了吗?】
等待回复的几分钟变得有些焦灼。直到屏幕亮起:
【刚到京都,事情处理起来比预想顺利。】
紧接着,下一条信息跳了出来:【等你放学,我应该能赶回去。需要我给你补课吗?】
看到最后那句话,毛利兰几乎能想象出他发这条信息时,那副了然中带着揶揄的神情。
他肯定猜到了!
脸颊有点发热,但更多是找到救命稻草的急切。
她手指飞快地戳着屏幕:
【需要!!非常需要!!!】
放学铃声一响,她就像上了发条一样,迅速将桌上所有相关的试卷、习题册、课本一股脑塞进书包,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园子,世良,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
她背起明显沉重了不少的书包,语气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我要去找我的家教老师补课了!”
“家教老师?”世良真纯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小兰你什么时候请了家教?”
园子立刻露出一副我懂的暧昧笑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世良,压低声音道:“还能有谁,就是青泽啦~”
世良真纯嘴角抽了一下。
确定这个家教是正儿八经的家教吗?
她严重怀疑小兰的成绩下降,就是这个家教老师的锅。
“世良,你要跟我一起走一段吗?”园子收拾好东西问。
“不了,”世良真纯收回目光,拍了拍自己的书包,“我打算去图书馆看会儿书。”
昨天跟秀哥的关系暴露,秀哥提醒过她,组织的人可能会对她出手,以防万一,不适合跟园子一起。
“好吧,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傍晚时分,天际堆积着铅灰色的云层,将落日余晖压得黯淡稀薄。
世良真纯踏出帝丹高中的校门,耳中塞着耳机,轻快的旋律伴着脚步,让她因知晓兄长在世而雀跃的心情,更加飞扬。
她抬头看向夕阳,夕阳快要全部消失,天空只剩下一点点橙红的余烬。
她拐了个弯,楼房将夕阳彻底遮挡。
下一个转角,她轻快的脚步戛然而止。
前方不远处,路灯尚未完全亮起的光晕边缘,一个身影静静地立在建筑的阴影交界处。
那人一身漆黑,戴着兜帽,帽檐下露出的发丝雪白,而那双在昏暗中幽幽望过来的眼睛泛着危险的猩红光芒。
她愣了一下,分辨出这是第一次在医院见青泽时青泽的装扮。
刹那间,某个不敢细想的猜测被证实,心瞬间沉入谷底。
还未等她思考更多,危机感已如冰锥刺破皮肤般炸开!
黑洞洞的经过特殊改装的枪口,已如毒蛇昂首,精准地锁定了她。
噗!
一声轻响,麻醉针如毒蛇般从枪口激射而出,精准地没入她的脖颈!
这一切太快了!
看到、拔枪、瞄准、扣动扳机,动作快得如同鬼魅,毫无预兆。
世良真纯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一个有效的防御或躲避动作。
脖颈处传来尖锐的刺痛,意识如潮水般急速退去。
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她看见兜帽阴影下,那张脸咧开了一个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弧度。
书包脱手坠落,世良真纯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
有线耳机从她耳中滑落,在地面弹跳了几下,与手机和书包一同被遗留在冰凉的地面。
琴酒冷漠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少女,弯腰以一种毫不怜惜的姿态将她抱起,他回头,锐利的目光精准地投向街角电线杆上的监控摄像头。
监控摄像头无声的将画面记录下来,也将那并未被兜帽遮挡多少的人脸清晰定格。
……
窗外的天色如同被墨汁一层层浸染,迅速暗沉下去,云层低垂。
世良玛丽坐在沙发上,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如同逐渐收紧的绳索,缠绕上心头。
这么晚了,真纯怎么还没回来?
平时这个点早就回来了,即便没回来也会给她打电话、发信息事先说明。
她拿起手机,再次拨打女儿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忙音,一声声敲打在她越来越紧绷的神经上。
第三个未接电话后,强烈的不安终于冲破阈值,化为冰冷的警铃在脑中尖啸。
没有丝毫犹豫,她迅速抓起帽子、口罩戴上,披上不起眼的外套出门。
夜色已浓,路灯陆续亮起,投下团团昏黄而孤寂的光晕。
世良玛丽凭借着母亲的本能和特工的警觉,沿着女儿放学最可能行走的路线疾步搜寻。
终于,在一条略显僻静、行人稀少的人行道旁,她的脚步像被钉住一般,猛地顿住!
路灯的光,清晰地照亮了地上的几样东西:
一个熟悉的书包;书包旁边,是屏幕朝下扣着的手机;一根白色的耳机线,蜿蜒着从手机端口伸出,另一端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心脏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真纯出事了!
连手机和塞在耳朵里的耳机都一起掉落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件事——
袭击发生得猝不及防,真纯甚至连一丝反应或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失去了意识。
她的视线如同探照灯般快速在周围环境扫视,下一秒,便死死锁定了不远处电线杆上那个监控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