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群在小栗子的鼓舞下,艰难地向前推进,试图突破这令人作呕的“香水防线”。
    然而,越往山林深处走,情况越糟。
    花露水的味道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像是故意布下的层层迷阵,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不仅掩盖了所有人类的气味踪迹,连草木泥土的原始气息都被彻底覆盖了。
    蛇群变得越来越烦躁不安,不少蛇已经开始晕头转向地原地打转。
    “这样下去不行啊...”
    小栗子也有些着急了,他当机立断,“嗅觉特别好的兄弟们,你们现在立刻撤出这片区域,去找小青汇合,在外围加强警戒,防止猎物浑水摸鱼溜下山。剩下的兄弟,跟我继续前进。”
    命令一下,超过一半依赖嗅觉的蛇迅速撤离了这片“毒区”。
    剩下的蛇,包括小栗子自己,嗅觉相对没那么灵敏,只能硬着头皮,依靠对热源的感知能力,继续跟着林初夏和云舒向寒潭方向搜索。
    好不容易靠近了墨老二的洞穴区域,不出所料,这里也未能幸免,空气里同样飘荡着花露水味儿。
    小栗子立刻招呼蛇群:“兄弟们,给我仔细搜!犄角旮旯都别放过,特别是水潭底下!”
    林初夏则和云舒打了个招呼,两人决定去洞穴里看看墨老二前辈在不在家,顺便问问有没有“可疑人员”进出。
    一进洞穴,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酒气就扑面而来,差点把两人熏个跟头。
    只见偌大的山洞里,墨老二那巨大的身躯盘踞在中央,脑袋下枕着一头早已僵硬的野猪,鼾声如雷,震得洞壁上的碎石都簌簌往下掉。
    显然,这位前辈又开启了醉生梦死模式。
    “前辈?墨前辈?醒醒!您这是喝了多少啊?”林初夏轻声呼唤。
    回应她的只有翻了个身,更响亮的呼噜声。
    林初夏环顾四周,好家伙!
    好几个十升装的散装白酒桶东倒西歪,全都空了底儿。各种颜色、各种牌子的空酒瓶子扔得到处都是。
    更让她和云舒倒吸一口凉气的是,在洞穴最阴暗的角落里,强哥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了...被墨老二完全塞进了大玻璃罐子里,上面盖了个石板。
    那场面,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默契地移开视线。
    叫醒一个醉酒的墨老二?这任务难度系数不高,但风险很大,毕竟墨老二有起床气。
    两人无奈地退出了洞穴。
    刚出来,就看到小栗子垂头丧气地游过来,身上湿漉漉的。
    “夏夏,”他声音满是不甘心,“水里也没有……我们派了好几个水性好的兄弟潜下去摸了个底朝天,连潭底的泥都搅和了一遍,江江他们连根毛都没藏在水里……他们太狡猾了。”
    他甩了甩身上的水珠,显得有些沮丧。
    林初夏蹲下身,掏出随身带的手帕,温柔地帮小栗子擦干身上的水迹:“别急,咱们再仔细找找。江江鬼点子多,肯定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就在距离林初夏和云舒她们不到二十米远的一块巨大岩石旁,茂密的灌木丛后面,一双眼睛正透过缝隙,兴奋地看着外面有些混乱的蛇群和四处张望的林初夏。
    此人正是季砚青。
    此刻的他,堪称科技与狠活的完美结合体。
    他整个人半靠在水潭边一块大石头的凹陷处,身上严严实实地裹了一层锡纸,像个人形“锡纸花甲”。
    江见野还帮他挖了个浅坑,人坐进去,身上裹好锡纸隔热隔气味,再盖上潮湿的苔藓和泥土做伪装,最后在他唯一露出的脑袋旁边,精心移栽了一小丛茂密的灌木。
    除非凑到跟前扒开看,否则绝对发现不了这里藏了个大活人。
    季砚青对自己的伪装相当满意,屏住呼吸,心里美滋滋地等着看蛇群抓瞎。
    然而,他得意忘形下,那点终于有机会在云舒面前表现一下的兴奋小情绪,在林初夏强大的感知力面前,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明显。
    林初夏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像雷达一样缓慢地旋转着身体,细细感受着周围所有活物的情绪波动。
    蛇群的烦躁、小栗子的焦急、云舒的冷静……很快,一股强烈而突兀的兴奋又得意的情绪波,从不远处那块大石头方向清晰地传递过来。
    “云舒姐,走,咱们去那边石头附近看看。”林初夏睁开眼,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带头朝季砚青藏身的地方走去。
    随着她们的靠近,季砚青的情绪瞬间从“得意洋洋”切换到了“高度紧张”,心跳估计都飙到了一百八。
    当林初夏最终站定在那丛可疑的灌木前时,那股情绪已经变成了心如死灰的绝望。
    “让我看看是哪个倒霉蛋?”林初夏憋着笑,猛地伸手拨开那丛精心布置的灌木。
    四目相对。季砚青那精心伪装的脸上,表情瞬间僵硬,写满了生无可恋。
    “呵呵……”季砚青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试图找回一点尊严。
    “林初夏同志,你这属于严重作弊!玩不起是不是?说好的靠本事追踪,你怎么能整玄学呢?这严重破坏了游戏的公平性和趣味性......”
    “这咋能算玩不起呢?”林初夏笑嘻嘻地,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开始动手扒拉覆盖在他身上的苔藓和泥土.
    “这能力,就跟你的身手还有云舒姐的枪法一样,都是我的本事啊!合理利用自身优势,这很符合训练精神嘛!你说对吧,云舒姐?”
    云舒在一旁忍着笑,点了点头,也走上前,非常自然地伸出手:“季队长,快起来吧,地上凉。”
    季砚青看到云舒主动伸手拉他,眼睛“唰”地一下亮得惊人,像通了电的灯泡似的。
    刚才的沮丧瞬间抛到九霄云外,他急切地一把抓住了云舒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