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歌和道济来到窗户旁边朝下望去。
就见街道之上，一商贩面前放着一辆板车，上面堆满了梨子。
而在摊位前，此时正站着一位道人。
道人和商贩正争执不休。
旁边众人，不管是过路的，还是做生意的，一个个都跑过来围观看热闹了。
“嘿，你这车上这么多梨子，送我一个怎么了？”
道人指着卖梨商贩道。
“我的梨子是拿来卖的，不是用来施舍乞丐的。”
“你若想吃，拿钱来买便是。”
商贩瞥了一眼道人。
道人理直气壮道：“我若有钱，何需让你送？”
商贩翻了个白眼。
“没钱？”
“没钱你就去赚钱啊，还吃什么梨啊？”
两人争执不休，围观众人指指点点。
有人支持道人的。
“一个梨而已，又不是多值钱的玩意，送他一个不就好了。”
也有人支持商贩的。
“凭什么送？”
“今天送一个，明天送一个，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一时间，事主双方，围观群众都是吵得不可开交。
“你们不要再吵啦。”
就在吵得热火朝天之际，茶楼小二走了出来。
“诸位围在此处，着实耽误了往来行人。”
“我家掌柜说了。”
“他请客，请这位道爷吃个梨。”
说着，小二将铜板塞进商贩手中，又取了个梨子放在道人怀里。
“好了，解决了。”
“散了，散了，都散了啊。”
小二挥挥手道。
道人得了梨子，三两口便吃了个干净。
“诶诶诶。”
“莫急，莫急。”
道人嘴边还挂着汁液，笑呵呵开口。
先是朝着茶楼一拱手道：“掌柜有善心，请贫道吃梨。”
“那贫道也不能和这商贩一样小气。”
“今日也请诸位吃梨子。”
小二一怔道：“请我们吃梨？”
“你有钱啊？”
“那你刚才为啥不自己买呢？”
道人摇头晃脑道：“贫道并无钱财。”
“我是要种下这梨核，再结一树果，请诸位享用。”
周围人闻听此言，一个个笑出了声。
“现在种，那等咱们吃上，怕是还等到猴年马月哦。”
道人再次摇头。
“现在种，现在就能吃。”
一边说着，道士手指一点，地面裂开一个小洞，而后将吃剩下的梨核埋了进去。
随即便是一阵念咒掐诀。
神奇的一幕就此发生。
一株嫩芽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成长。
周围众人，一个个都看呆了。
“这这这。。。”
“这道士莫不是神仙下凡？”
就连那卖梨的商贩也忍不住挤过来观看。
不过数个呼吸之间。
一株梨树已然长成，枝桠甚至都蔓延到茶楼二楼。
树枝上挂满了果子，约摸有数百个。
陆歌和道济站在窗前，一伸手就能摘到那梨子。
“诸位，此树之上，有梨数百。”
“你们可随意取用。”
道人张开双臂，高声笑道。
围观群众都看傻了，一个个都不敢妄动。
这梨子，真的能吃么？
“天尊，此事我怕是不好插手了。”
“还需你来啊。”
道济侧头看向陆歌笑道。
陆歌微微点头，没有言语，只是迈步而起。
没有下楼，而是直接越窗而出。
足尖点在梨树枝叶之上，缓缓踱步来到树巅。
那些还在犹豫要不要摘梨子的人见此一幕，忍不住惊愕看来。
不是？
还有高手？
道人看到陆歌，瞳孔微微一缩。
“这位道友莫不是也想吃梨？”
“但也无需站那么高嘛。”
“这上面的梨子，都是一样的甜。”
陆歌没有理会道人，而是看向人群中的那卖梨商贩。
“你还在这看戏呢？”
“要不要回头看看，你那一车梨还在不在？”
商贩一愣，转头望去。
就见刚才停靠板车之地，此时已经空荡荡一片。
“诶？”
“我车呢？”
“我梨呢？”
商贩急急奔走几步，左右张望。
巨大的恐慌在心头弥漫。
“谁家丧良心的偷了我的车，偷了我的梨啊。”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照料一年长成的啊。”
“我一家老小还等着我卖梨养家呢。”
商贩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周围众人见此也是一惊。
“诶，你们看到是谁偷的了呢？”
“没有啊，我光顾着看热闹了。”
“嘿，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这般害人，让那卖梨的咋活哦。”
一时间议论纷纷。
“诶，树上的道长。”
“你既发现了有人偷车偷梨，可是看清那贼长什么模样了？”
这话一出，商贩嚎哭声一止，满脸紧张加期待的看向陆歌。
陆歌微微一笑，指了指脚下梨树。
“梨不就在这里么？”
商贩被旁边人扶起来，疑惑问道：“道长此言何意？”
陆歌笑了笑，看向那种梨道人。
“人家问我什么意思，要不你来解释一下？”
道人面色低沉，瞪着陆歌。
“道友，你这是何意？”
“可是要跟我过不去？”
陆歌面色骤然一冷。
“跟你过不去？”
“你也配？”
“一心胸狭窄之辈。”
“一仗着法术欺人之辈。”
“一慷他人之慨，窃取赞誉之辈。”
“你家师父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
道人勃然大怒，指着陆歌道：“竖子，安敢辱我？”
二楼的道济忍不住拍手鼓掌。
好胆量。
陆歌轻哼道：“我说的有错么？”
“你向那商贩求舍一梨。”
“他给你是情分，不给你是本分。”
“人家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梨，是用来卖钱的，不是用来送人的。”
“可你呢？”
“只因他不愿送你一颗梨，便要他散尽一车梨。”
“你可曾想过，他一家老小往后生活该如何？”
“因一己之私，将一家人逼至绝路。”
“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心胸狭窄。”
道人面色微微涨红，不服道：“他那满满一车梨，送我一颗又何妨？”
“他又不会损失什么。”
陆歌反口道：“若此刻他看上了你的法术，向你求教，你传不传他？”
道人面色一滞。
“这。。。”
“我所学法术，乃是师门不传之谜，如何能够外泄。”
陆歌嗤笑一声道：“法术这东西，你教会了他，你又不会损失什么。”
“怎么如此小气？”
道人摇头道：“不对，不对。”
“区区一颗梨，怎能与我法术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