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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沈小姐动春心了

    顾家生看着那片欢声笑语的“娱乐场”,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走向自己的指挥部。大战在即,他需要处理的军务可不少。

    然而,他前脚刚踏进指挥部,后脚沈疏影就跟了进来。

    此刻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更利落的便装,脖子上还挂着相机,手里拿着笔记本,眼神亮晶晶的,全然没有旅途劳顿的疲惫感。

    “顾长官,打扰了。”

    她声音清脆,带着笑意。

    “我现在可以开始工作了吗?我想先了解一下第五军目前官兵们的状态,方便安排后续的采访。”

    顾家生看着她这副迫不及待、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模样,倒是和她那千金小姐的身份有些违和,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他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公事公办。

    “可以,具体情况你可以找张参谋长了解,我会通知他们安排人配合你的。不过,涉及到军事机密的部分,还请沈小姐严格遵守规定。”

    “放心好了,顾长官,我有分寸的。”

    沈疏影嫣然一笑,那笑容显得格外明媚。

    “那我先去找张参谋了!”

    她说完,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走近了两步,目光落在顾家生的脸上,语气不经意地软了下来。

    “顾军长刚回来,也请注意休息。你可是第五军的主心骨,累垮了可不行哟。”

    这话听起来像是普通的关心,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再配上那双专注的眼睛,却让顾家生心里莫名地跳了一下。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含糊地“嗯”了一声。

    沈疏影似乎没察觉他的异样,或者说察觉了却故意不在意,心情很好地转身出去了,只留下一缕淡淡的、不同于军营里汗味的女儿香。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疏影的身影活跃在第五军的防区内。

    她并非是走马观花般的采访,而是真正沉下心来,用她的笔和相机记录着这支即将面临恶战的部队。

    她深入蜿蜒曲折、积着泥水的战壕。

    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小兵,正小心翼翼地用布条缠绕着磨出水泡的手掌,见到镜头对准他,腼腆地低下了头,却又下意识挺直了腰板。

    旁边一位满脸胡茬的老兵,敞开的衣襟下露出一道狰狞的旧伤疤,他正眯着眼,一丝不苟地挖着土,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家乡小曲。

    沈疏影尝试用刚学来的、磕磕巴巴的四川话问一位靠坐着休息的老兵:

    “老哥子,辛苦喽?”

    那老兵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

    “辛苦啥子嘛!打国战噻,龟儿子小鬼子想占我们的地方,哪有那么便宜!”

    他拍了拍身边的步枪。

    “老子们在这,他们就莫想过去!”

    平淡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铿锵,周围的几个士兵闻言,也都纷纷点头,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经历过血火淬炼后的平静和坚定。

    在临时搭建的野战医院里,一个胳膊上缠着厚厚绷带的士兵,拒绝了医护兵让他后送休养的建议,梗着脖子说:

    “轻伤不下火线,这点伤算个锤子。等小鬼子来了,老子用一只手也能扔的动手榴弹!”

    另一个腿部中弹、脸色苍白的士兵躺在病床上,却拉着采访他的沈疏影急切地说:

    “记者小姐,你一定要告诉后面的人,我们在这里顶得住。叫他们不要担心!”

    她甚至跑到炮兵阵地。那些操纵着沉重山炮、野炮的炮兵们,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腱子肉,汗水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淌出油亮的光泽。

    他们一遍遍地演练着装填、瞄准的动作,口号喊得山响,仿佛不知疲倦。一个炮长对沈疏影说:

    “姑娘,别看我们现在闲着,等鬼子来了,你就看好吧,老子们一定把小鬼子炸得人仰马翻。”

    那自信的神采,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通过这些点点滴滴,沈疏影深刻地感受到,尽管大战将至,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但第五军这支军队的士气并未低落。

    士兵们脸上或许有疲惫,有对战争的厌恶,但更多的是“保家卫国”的朴素信念。他们知道为何而战,也准备好了为之付出代价。

    这种沉默的、扎根于泥土之中的决心,远比任何响亮的口号都更要令人动容。她手中的笔变得沉重起来,因为她知道,她记录的不仅是新闻,更是一段即将用血与火书写的历史,和这群即将投身其中的、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她的报道文章通过第五军与后方的通讯渠道一篇篇发回《申报》,笔下既有战争的残酷,更有华夏军人的英勇与乐观。

    第五军“战地文艺中心”的趣闻也被她生动地记录下来,成了后方民众了解前线将士精神面貌的一个独特窗口。

    但她似乎总是“恰好”需要顾家生提供某些关键信息,或者“偶然”在顾家生视察部队时出现在同一地点。

    有时是在指挥部,她拿着稿子来找他“核实几个细节”,她身体微微前倾,发丝几乎要扫到他的手臂,认真的神情下藏着不易察觉的亲近;有时是在行军路上,她的吉普车“坏”在了他的车旁,她跳下车,笑着请求“搭个顺风车”,在颠簸的车厢里,她的肩膀会不经意地撞到他的臂膀;有时是在傍晚休息的片刻,她会递过一个从重庆带来的、包装精致的罐头,笑着说“慰劳一下辛苦的顾长官”,眼神里带着狡黠和一丝关切。

    这些细微的、若有似无的接触和关心,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顾家生。他并非木头,能感觉到这位沈大小姐对他似乎有那么点不同寻常的意思。

    这让他有些招架不住,每次面对她看似无意实则精心的“邂逅”,顾老四表面上维持着一军之长的威严和距离,内心中却也时常被她搅得有些波澜起伏,只能暗自苦笑:

    “这大小姐,采访就采访好了,老是来撩拨自己算怎么回事?”

    偏偏他还不能像对待其他女人那样直接甩脸子。

    这种微妙的气氛,在紧张备战的背景下,像一首不易察觉的插曲,悄然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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