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晴领着韩节一,愣愣看着丈夫。
    大过年的,他们就这样走了?
    “我们晚上六点再过来。”韩朝宗不想看这些糟心事。
    王振刚家-
    杨贵芬一见女儿三口人进门,也是一懵。
    偷偷打听了,她在厨房唉声叹气。
    杨芸晴看她妈:“怎么,你不高兴我回来啊?那我走啊?”
    “他妈……也难。”杨贵芬特别能共情老韩太太的处境。
    每家孩子都多,每家都存在有问题的孩子。
    就像是她明知道李立秋不着调,但李立秋出事了她还是会伸手管,这就是妈啊。
    天底下的妈,大多数都是这样的。
    “家里不还有老四老五呢。”杨芸晴说。
    韩家老四在家里老老实实陪他妈,老五谈了个对象,跑人家去了。
    说起来韩家就真的出孝女婿。
    凡是结了婚谈对象的,无论是老几,都跟岳父那边玩的好。
    老五现在就几乎吃睡都在对象家,老五的对象家里一群丫头没有儿子,拿着老五当亲儿子一样的看待。
    人家气氛也好,只有开开心心没有谩骂没有乱七八糟。
    王振刚家这头开始剁饺子馅,晚上七点多,韩朝宗和杨芸晴又带着孩子回了老韩太太那。
    韩朝宗和母亲没说一句话,老韩太太也不敢惹大儿子,和儿媳妇俩合伙把该干的都干了,吃完饭这一家三口又走了。
    老韩太太看着大儿子和大儿媳的身影,幽幽叹口气。
    就像韩朝宗永远对她带着一分不理解,老韩太太对儿子……也同样有不理解。
    她同老大打过那么多次的商量,就想让老大带带老二,哪怕她出钱呢!
    她欠老大的钱,一分一毛她都是还清楚的,她就敢拍着胸脯说,她没占过韩朝宗一分钱的便宜!
    只要韩朝宗愿意管韩朝胜,多少钱她都能出,她都能还!
    可。
    没有一次老大同意过。
    无视。
    漠视。
    不给钱什么的,老韩太太一点都不在意,给与不给是你的事情,没人规定子女就必须给父母钱花。
    只是作为兄长,她见过这条街上出了那么多负责任的兄长,真是一把一把的拽自己家人。
    很多也很混账的孩子,现在也着调了,只有韩朝胜一路朝着地狱狂奔。
    韩朝宗理解母亲对他的怨言,可惜这种怨言没法化解。
    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应该面对的命运,他无法更改母亲的命运。
    韩朝宗宁愿多看杨贵芬,他丈母娘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比他妈更好。
    下午四点,江民这鼻子就不太通气了,眼睛一直发黏,他觉得要不好。
    服务区他去洗了把脸,一出卫生间的大门,就感觉到身上冷了。
    要不好!
    这是要生病的前兆。
    嘚瑟大了!
    在车里温度有些偏高,所以下车的时候他没考虑穿得不够多,就单衣下来了,叫风一吹,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兰兰去买了一些吃的,原本打算第二天坐飞机回来,所以她根本没有带任何的吃喝。
    拎着东西回到车上,看着他正在拧鼻子。
    “你脸色不对啊。”
    兰兰往前探了探身体,伸出手摸他的头。
    江民努力把自己的身体往她手边送了送,他头有点热,而她的手冰凉凉的,摸上去很舒服。
    王兰兰看了一眼前夫哥,说:“你感冒了。”
    很好,还有那么远的路程,他感冒了。
    江民摇头:“没事,就是风激一下子,很快就好了。”
    王兰兰看他的眼睛,江民试着眨了眨。
    看他看什么?
    突然发现,没人比他更好了是吧?
    “你眼睛都睁不开了,耷拉了。”
    耷拉两个字让江民有些应激。
    他试着努力坐正身体:“就是风吹的,外面和里面温差太大。”
    王兰兰思考了两秒钟,解开安全带:“我们俩换位置。”
    江民:“不用,我能开!”
    就这点路,小意思呀,他还能叫这难住了?
    开玩笑!
    王兰兰下了车,她走到驾驶门边,打开门。
    江民还在挣扎:“真的没事,赶紧上车。”
    兰兰看他:“你下来!”
    江民坐了两秒,屁股还是动了,离开了自己的座椅。
    兰兰坐进了驾驶室,等他绑好安全带,启动车子。
    江民脑子慢了两秒,道:“你先开一会,下个服务区我换你。”
    昨儿他还在全天工作,睡得也晚,其实一开始他没打算回去。
    后来知道她那个航班不能飞,他就要开车回老家了。
    他将座椅调到了一个令自己舒服的角度,眼皮确实开始有点发沉。
    “吃点东西。”
    江民:“我没饿。”
    五分钟后,他坐在椅子上开始吃上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突然间就饿了。
    这个东西有添加剂,那个东西不健康,最后都进他嘴里了。
    吃过饭大约过了半小时,他正在模糊当中,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
    江民就想,自她从家里搬了出去,他就一直睡不好了。
    失眠的时候也没人替他摸背。
    为什么不肯妥协低个头,他想他就是要她低头。
    就是要较劲。
    人家都说,爱得越深的人会首先妥协,盼盼不肯妥协是不是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对他的在乎不够呢?
    她不清楚,他真的一旦离婚了,会有各种人围绕在他身边的吗?
    她不在乎是吗?
    头疼!
    他又想做给她看,又不肯迈出改变关系的一步,半步他都不迈。
    他起了头,找了律师,然后就没然后了。
    江民想,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事做绝。可他迟迟下不去手。
    他把家拆了,给别人机会,这对他来说非常不划算。
    嗯,聪明人都要计较自己的得失,他付出那么多,现在放弃掉王兰兰,等于全盘皆输。
    从什么角度来说,这都不划算。
    昏昏沉沉中,就睡了过去,就听耳边她说:“我包里有药,你拿出来吃一片。”
    江民晕了几秒,彻底醒了。
    “嗯?”他一脸茫然。
    王兰兰早就习惯了他这个样子。
    “我说药在我的包里,你拿的时候注意上面的药名,先吃管嗓子的那个。”
    他生病都是从喉咙开始。
    江民:“我没感冒,我就是激了一下风而已。”
    兰兰不听他说:“现在去拿我的包,然后拧开杯子,把药吃了。”
    江民坐了三秒,最后按照她说的去找包,找到药,就着水把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