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不到江夷光睡了,江中海一会进去一趟,自己夸还不行还得带上一个。
他夸孙女的时候,郗华也得在场配合一起夸才行。
大家吃饭,王兰兰对婆婆说着:“妈,吃过饭我就回去了。”
郗华先是一愣,又点点头:“叫司机送你吧。”
兰兰没有拒绝。
江民听见这句话后,明显整个人就不痛快了起来。
陈子瑶笑笑看王兰兰问:“夷光是什么血型?”
王兰兰没回话,继续吃自己的饭好像没听见。
陈子瑶的脚在桌下狠狠踹了丈夫一记。
江早晖这顿饭吃得也不舒服,看着老头子如此偏心, 他能爽吗?
他不是心疼江陵,他只是从江陵的身上看见了自己!
小时候老大不说,老三得到的也比他多多了,他回来的时候自己就像是个外人,可他也姓江啊凭什么?
他生的是个儿子,老三生的是个丫头,结果丫头比小子吃香?
江早晖:“孩子做过鉴定吗?这种事还是鉴定一下的好,小民那情况无数医生都说不可能有孩子,这突然就有了……”
啪!
一碗米饭照着江早晖的脸就砸了过去,滚烫的米饭离开了江早晖的脸散在地上,饭碗咣当一声和米饭成功分离,滚到了另一边。
“我是你哥!”江早晖拿着饭碗就要砸了回来:“我是为你着想,你自己能不能生你心里没点数吗?
人家搞出来一个孩子,你就觉得是你的!你结婚不是两年三年,十多年怎么就突然怀孕了?
你搞清楚这孩子是你的种了吗?”
对着江民扔过来的米饭碗还没砸到江民的脸上,王兰兰快了一步,她上手用力打飞了饭碗,又端起汤碗照着江早晖就泼了过去。
江民抄起椅子。
“都给我住手!”江中海吼。
郗华看着眼前的景象,站起来的过程人就跟面条似的软了下去。
“妈!”
郗华是突发高血压,她本身并没有这方面的毛病。
但因为她之前做过一次手术,医生也是讲手术后遗症多种多样,出现了特殊情况也属正常。一瞬间飙升到了一百九,而平时的高压只有一百三。
屋外江早晖被父亲掴了一耳光,他彻底疯了。
讲述着这些年自己对父亲的不满。
“你有没有一碗水端平?江陵不是江家的孩子吗?从那个丫头进门,你眼睛里还装过别人吗?
我小时候你是怎么对待我的?我哥就是亲儿子,你要把他带在身边,那我呢?你管过我的死活吗?”
为什么江早元就没成为父母之间争斗的牺牲品,他就得成为?
父亲想要争取一个他,很难吗?
还不是觉得他笨,放弃了他。
他笨是他造成的吗?
“这么多年了,对着我非打即骂,老大你给了权力,老三你给了足够多的钱,我有什么?”江早晖对着父亲吼了出来。
他的眼神如同即将劈下来的雷暴,黑色眸子里闪烁着愤怒的光,仿佛这光这电要将江中海毁灭。
什么叫父亲?
父亲就可以随意谩骂子女吗?
父亲就可以瞧不起人吗?
江中海又一巴掌挥到了老二的脸上。
老三 抱怨就算了,老二凭什么抱怨?
“因为你,这个家里多了多少事?你还觉得自己吃亏了!”
“难道不是吗?吃亏的那个人不是我吗?从小到大一直吃亏的那个人 就是我!我得到了你什么?这个家的一切你都给了那个女人和她儿子!”江早晖要疯了。
江中海又打。
只是现在江早晖根本不怕了。
有本事就打死他,他喊一句疼,他都不是男人!
“自己做了不敢认吗?你给过我什么?除了歧视什么都没有!”
“滚!”江中海指着大门。
“讲不过就要我滚,我不滚,这里是我家,谁都没有资格赶我走!”江早晖继续发疯。
陈子瑶双眼里闪烁着崇拜。
对啊,疯起来,你就提要求!
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要能得到好处,她觉得怎么样都行!
自己在这边装孙子都要累死了,老头子和老太太确实装看不见。
江中海懒得和老二废话,叫人进来把江早晖拎了出去。
卧室里,王兰兰把药喂给了郗华。
郗华就昏了大概能有二十秒,人醒过来的很快,就是脸色不太好看。
听着外面的争吵声,她闭了闭眼睛。
“妈,你现在的血压有点高。”
“小民呢?”郗华说:“你跟他走吧,带着夷光走吧,回你家回元城都行。”
“妈。”
郗华勉强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她也没办法了,她尽力了。
现在闹成这样,可想而知将来也不用见了。
小三那个脾气,忍不了的。
或许一开始就该让儿子留在国外,离得远也不用常见面,对大家都好。
这个家明明尽了全力维持,最后怎么样都不好,郗华也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想让所有人都好,太难了。
“跟他走吧。”
兰兰把药都放在床头柜上:“我把吃药的顺序都写在上面了,血压每天都要观察,大概两三天就会平稳,平稳后再根据具体情况选择吃不吃。”
郗华闭闭眼睛:“知道了。”
家里又恢复到了安安静静。
江中海人在书房里坐着,男人动气跟女人不太一样。
他也没有闲着,写毛笔字呢,只是看写字的速度稍稍有点快,有些控制不住。
郗华试着动了动,一动就是天旋地转。
保姆过来扶她。
“你把我扶二楼去。”郗华说。
保姆想劝,最后到底什么没说。
“你不好好躺着,上来干什么?”江中海看着妻子进门,扔了毛笔,走过来扶郗华。
刚刚叫老二给他气的,江中海真的已经很久没有愤怒过了。
郗华握着丈夫的手,紧紧握着:“别听他说,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不欠谁的。”
他们风风雨雨 过了一辈子,她不认同江早晖的话。
郗华用力按了按丈夫的手:“老二你就放弃吧,扶不起来了!他以后也不能进这个家门。”
这个决定既然非常不好做,那她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