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的符号还没辨清
赵野已扛雷达挤过废墟断墙
康安医院废墟的入口被断墙挡着
断墙的钢筋像外露的骨头
锈迹斑斑
赵野扛着探地雷达侧身挤过
鞋底踩碎地上的玻璃碴
“咔嚓”的脆响在空荡的走廊里撞出回声
一层叠一层
像有人在暗处跟着应和
空气中飘着铁锈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不是新鲜的甜腥
是混着灰尘的陈腐味
顺着鼻腔往肺里钻
憋得人胸口发闷
连呼吸都得放慢
雷达开机后发出低频嗡鸣
震得赵野掌心发麻
连指节都跟着轻微颤动
高明举着手电走在前面
光束扫过墙面时
墙皮簌簌往下掉
露出里面斑驳的白灰
赵野盯着晃动的光斑
恍惚间看见光斑里闪过一张带诡异微笑的脸——嘴角咧得很开
眼睛却没任何神采
像贴在墙上的纸人
他赶紧眨眼
再看时光斑只剩一片白
可眼角的余光里
暗处的阴影里似乎有个佝偻的身影正盯着他们
缩在墙角
像藏在废墟里的老鼠
一动不动
两人往404机房走
脚下的碎玻璃越来越多
每一步都踩得“咯吱”响
高明突然停步调大雷达功率
旋钮转动时发出“咔嗒”声
屏幕瞬间泛出一层雪花纹
白色的噪点里混着暗红的线条
数据条跳得杂乱
像心脏出了故障
赵野贴墙听动静
耳后莫名飘来一段模糊的歌声
是女人的声音
调子很轻
像是某场演唱会的残响
细听又只剩电流的“滋滋”声
顺着耳廓往脑子里钻
他指尖无意识地蹭过墙面
墙皮上的灰尘沾在指腹
粗糙得像砂纸
突然
指尖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像被锋利的碎玻璃划到
尖锐的痛感顺着指尖往上爬
他赶紧低头看
指尖却没任何伤口
只有一点暗红的灰迹
这时雷达的雪花纹里跳出一串异常值
红色的数字“18”在屏幕上闪得刺眼
每跳一下
屏幕就往外出一丝淡红的光
落在地上凝成细小的红点
终于到了404机房门口
门板歪挂在合页上
上面还留着几道深痕
像被什么东西抓过
赵野把雷达放在地上
屏幕很快锁定了地下的巨型结构
边缘还跳出一个扭曲的镜像符号——像两个反着的“M”叠在一起
线条里泛着淡绿的光
他伸手去摸符号在地面投下的影子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地面
就传来一阵钝痛
像是被沉重的杠铃片砸中
疼得他猛地缩回手
指关节还在发颤
再看掌心
竟烙上了一道和屏幕符号一样的红痕
红得像刚凝固的血
烫得像刚从火里捞出来——那道红痕不是幻觉
是真真切切印在皮肤上的
用指甲刮了刮
能感觉到凸起的纹路
像某种洗不掉的标记
赵野揉着掌心
红痕处的温度降不下来
反而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顺着掌心往手腕爬
冻得血管发僵
高明蹲在地上研究雷达数据
眉头皱得很紧
赵野刚想说话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是鞋底蹭过碎玻璃的“沙沙”声
两人同时回头
只见一个穿旧工装的老人缩在角落
正是刚才在阴影里的身影
老人叫老郑
是医院没撤走的工人
脸上满是皱纹
眼神浑浊
他颤巍巍地递过来一张手绘图纸
纸边沾着暗红的污渍
像是干涸的血点
攥在手里糙得磨指腹
还带着一股潮味
老郑递图纸时
袖口的污渍蹭到了赵野的手背
黏腻的触感像没干的胶水
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图纸展开后
边缘的血点遇着体温竟微微融化
在纸上晕开细小的红点
像溅落的血滴
高明盯着图纸上的线条看
那些线条弯弯曲曲
绕着中心的镜像符号转
像迷宫
突然
他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只念了一个“18”
声音冷得像冰
再侧耳听又没了
这时图纸上的镜像符号开始发淡绿色的光
把两人的脸照得发绿
连呼出的白气都像是染了绿光
在冷空气中慢慢散开
赵野盯着图纸上重复出现的镜像符号
看久了眼前竟冒出无数张微笑的脸——每张脸都一样
嘴角咧到耳根
眼睛空洞
挤得他头晕
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高明见他走神
伸手拍他肩膀
掌心刚碰到赵野的胳膊
赵野就像被烫到一样往后退
后背撞翻了旁边的铁柜
铁柜倒地的巨响盖过了一切声音
“哐当”一声
震得地面都在颤
柜底的暗格被震开
滚出一个空的止痛药瓶
瓶身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黏腻液体
发黄
不知道是药渣还是别的什么
赵野捡起瓶子
标签上印着“路易斯”的名字
字体已经模糊
只有“路易”两个字还能看清
他指腹蹭过瓶身的黏腻液体
指尖传来滑腻的触感
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苦味
像过期的药片
突然
耳边炸响一个女人的求救声
喊着“别过来
别碰那个瓶子
”
声音带着哭腔
听着像斯凯的声音
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高明凑过来看了眼瓶子
撇撇嘴说:“这就是垃圾
说不定是以前病人丢的
和地下结构没关系
”
话音刚落
雷达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
“嘀——”的长音刺得耳膜发疼
屏幕上的地下结构图瞬间变了
原本的巨型结构变成了一辆扭曲的汽车——车头撞得稀烂
车身上还沾着褐色的痕迹
像干涸的血
车门上的凹痕里卡着半张演唱会门票
和赵野后来摸到的金属片图案一模一样
赵野伸手去擦屏幕上的“血迹”
指尖却沾到了真的血——掌心的红痕开始渗血
鲜红的血滴在屏幕上
晕开一片暗红
刚好盖住了汽车的车牌
高明凑过来看屏幕
手指刚碰到雷达外壳
图纸上的镜像符号突然扩大
绿光更盛
映出了一张女人的脸——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头发凌乱
是吉玛的样子
眼睛里还沾着点血
机房的灯开始忽明忽暗
暖黄的灯光和绿光交替闪烁
墙上的影子里钻出来一个血红的怪物残影——长着尖锐的爪子
身体像一团黑雾
却在灯光亮的瞬间消失了
只留下赵野脚踝处一阵刺痛
像被什么东西抓过
火辣辣的
低头看时
脚踝上多了一道淡红的抓痕
和掌心的红痕纹路相似
高明用手电照向墙上的影子
光柱扫过
残影没再出现
但脚踝的痛感还在
像有根细针在扎
一阵一阵的
赵野指着图纸上标着“镜像数据池”的地方
声音发紧:“这肯定是封印
不然不会有这么奇怪的符号
还有这些幻觉
都是封印要破的征兆
”高明反驳说:“这就是医院的实验设备图纸
你看这些线条
分明是管道和线路
别自己吓自己
”两人吵了起来
声音在空荡的机房里回荡
这时雷达的尖叫停了
屏幕上跳出一个血红的数字“18”
在黑底上闪着
像倒计时
每跳一下
屏幕就震动一下
赵野蹲下身
手伸进铁柜的暗格深处
指尖摸到一块冰冷的金属片——比手掌小一点
边缘光滑
像是被磨过
金属片的表面刻着演唱会门票的图案
印着日期“10.17”
贴在掌心时
眼前突然冒出幻觉:一个女人举着麦克风站在舞台上
是斯凯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
脸上却没有表情
台下数万人都带着和图纸符号里一样的微笑
整齐得让人发毛
连鼓掌的节奏都一模一样
像被操控的木偶
赵野想眨掉幻觉
却看见门票上的日期“10.17”
和屏幕里车祸车身的日期一模一样
连时间“20:00”都分毫不差
高明见赵野盯着金属片发呆
一把夺过来说:“说了是垃圾
还拿着看什么
”刚要扔出去
手指突然被烫了一下
像碰到了烧红的铁片
他赶紧松手
金属片掉在地上
“叮”的一声脆响
金属片弹起的瞬间
墙上渗出来的水珠突然变了形
映出一张女人的脸——脸上带着血
头发湿淋淋的
是斯凯母亲的样子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嘴角没有笑
反而透着一股绝望
赵野捡起金属片
借着灯光仔细看
门票日期确实和之前车祸的日期一致
他把金属片递给高明:“你看
这不是巧合
日期对得上
还有刚才的幻觉
肯定是线索
”高明皱着眉接过
指尖刚碰到
就又被烫了一下
他咬着牙说:“这破片子有问题
说不定是实验用的金属
带着辐射
”
两人为日期的事争执
声音越来越大
争执间
赵野突然发现老郑不见了——刚才老郑还缩在角落
现在角落空荡荡的
只有地上留了一张纸条
赵野捡起纸条
上面写着“镜像复制痛苦”
字迹歪歪扭扭的
像是用左手写的
纸边还沾着点和图纸上一样的暗红污渍
雷达的尖叫突然变调
像被掐住了喉咙
“嘀嘀”的短音急促又刺耳
屏幕上的车祸车身图切换成了一个冷库的场景——白色的冷柜排列整齐
地面结着冰
角落里躺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像是被冻僵了
赵野的脊椎突然传来一阵钝痛
像是被杠铃片砸中
疼得他直不起腰
只能扶着膝盖缓气
高明从背包里掏出急救包
刚打开拉链
里面的玻璃碎片就掉了出来——是之前收集的废墟玻璃
边缘锋利
碎片落在地上
映出了赵野的脸——可镜子里的他
正带着那诡异的微笑
嘴角咧得很开
和幻觉里的脸一模一样
赵野吓得把碎片扔了出去
碎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刚好嵌进图纸上“镜像数据池”的位置
“嗤”的一声轻响
图纸立刻围绕着碎片开始发黑
像被火烧过一样
边缘卷了起来
还冒着淡淡的白烟
带着一股焦臭味
赵野伸手去拔嵌在图纸上的玻璃碎片
指尖刚碰到碎片
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像被怪物咬着不放
痛感顺着指尖往胳膊爬
连骨头都跟着疼
高明赶紧拉住他
声音发急:“别碰
这碎片可能是打开数据池的钥匙
碰了会触发什么危险
”可就在这时
无数画面突然涌进赵野的脑子里——车祸的火焰(灼热感烫得皮肤发疼)、冷库的寒气(冻得牙齿打颤)、恶魔的爪子(划过皮肤的锐痛)、数万人的微笑(看得头皮发麻)
所有画面和痛感混在一起
吵得他头痛欲裂
掌心的红痕开始往手腕扩散
烫得像烧红的铁丝
皮肤都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