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宸抱起杨思敏来到堂屋。只见后面厢房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俏丽女孩。整间屋子散发一阵芍药香味。
讳疾忌医,此时已顾不了太多。景宸轻轻拨开杨思敏的纱衣,香肩裸露,一片雪白。
老者皱眉道:"左臂箭簇已断,右胸这箭离心脉仅三寸,若强拔则..."
他左眼银芒暴涨如月满中天,右手三指悬空距王妃玉肤三寸游走——所指之处,肌肤竟透出琉璃光泽,隐隐照见箭杆在血脉间投下的狰狞暗影。
"取无根水三盏。"他音落时,檐下药铃齐鸣。女孩捧来的陶瓮中突然跃起三道水箭,精准注入青玉碗内。但见老者白发无风自舞,发间忘忧草倏忽化作碧粉洒入水中。
先治左臂。他屈指弹向露在外的箭杆,紫竹筒里飞出一尾金针,针尾缀着肉眼难见的蚕丝。金针沿箭簇逆旋而入,创口竟不见扩大,反有冰霜凝结其上。
忽闻"叮"的一声,嵌在骨缝中的倒钩箭簇被金针牵引而出,带着薄霜落入银盘。
右胸凶险异常。老者掌心隔空覆于伤处,杨思敏周身浮起百草虚影:三七止血、丹参护心、仙鹤草续脉,如星斗环绕。
他右眼忽然淌下混浊泪滴,泪珠凝成琥珀色薄刃——竟是取自己目中之晶炼成医刀!刀尖轻点箭杆的刹那,箭矢自行化作飞灰,唯剩伤口处金辉流转。
最后他从腰间解下装萤火的金匮,指引点点碧光钻入创口。杨思敏苍白的唇瓣倏尔染上胭脂色,胸前伤口生出肉芽如春草萌发。
只见杨思敏臂上只余淡粉新痕,恍若红梅落雪。
景宸懵了,枉他来自二十一世纪,此时已惊呆了,嘴巴张得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却是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古人经常说神医,若非他亲眼所见,绝不相信!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用手轻轻抚摸杨思敏胳膊。他才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老者已是额头冒汗,甚是疲惫。
喘息片刻说道:"芍药,夫人身体失血过多,还需好生调养一番,你帮夫人熬几副汤药补补气血。″
景宸赶紧单膝跪拜,拱手递上腰间玉佩,俯首躬身:″多谢老神医救我拙荆性命,此恩如同再生,大恩大德,没齿不忘。此玉佩乃我传家之宝,聊表心意!日后定当重谢!″
老者正欲拒绝,突然眼中精光一闪,瞳孔睁大,拿起玉佩,仔细翻看。
只见老者嘴唇发抖,手指微颤,拉着芍药跪倒在地,双手举起玉佩:"凌云阁云栖子参见少主,天可怜见,老朽有生之年还可见我少主!”
说完已是老泪纵横,唏嘘不已。
景宸赶紧扶起云栖子老神医,此玉佩是皇后所赠,也是调动凌云阁三十六天罡的唯一凭证。
云栖子问道:"少主,你是如何流落至此?此处名为抱朴峰,从陆地上走,离京城至少有七百多里,且多是山路,不易行走。
走水路快接近五百里。"
景宸一想,昨晚顺风顺水,风大水急,船速大约是二十五公里每小时,走到今天早上,大概有九个多小时左右。
景宸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问道:“老先生,既然您认识此玉佩,想必您并非一般人?怎地隐居于此?”
云栖子老神医讪讪一笑:“我父辈原是萧家家丁,我在萧家出生。
萧老太爷视我如亲生,让我做了护国公萧敬山的陪读书童。我从小便和国公爷一起习武读书。但我却对医书情有独钟。
后来小姐萧文娟长大,当时景王景弘求娶小姐,萧家全力资助。
可萧家的财产富可敌国!小姐萧文娟便成立凌云阁,让我做阁主,搜寻天下能人异士,培养他们的子孙后代,国泰民安时,誓死守护萧家的宝藏。国家动乱时,誓死追随少主人。
当时,前朝未覆灭,我有一手好医术,走遍天下。
有一天我救下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士兵,他叫东方彦,沉默寡言,人很聪明。
他跟了我三年,对于医治蛇毒很有心得,他也善于用毒。
有一天,我发现他和小姐萧文娟的丫环私通,且对小姐心怀不轨。
盗取萧家的藏宝图,被我抓住现行。
他的功夫极好,隐藏很深,我一时大意,他用蛇毒喷向我的右眼,我也用三根细如牛毛的短银针刺入他的下体。
他的下体变成残缺,不能尽人事,长不过两寸,只有小指头粗细。随着年龄增长,只会越来越糟糕。
萧家的宝藏因此泄密。被有心人知道。
我当时想以死谢罪,此时,小姐萧文娟已当上了皇后,皇后并无责备。还安慰我,雁过留痕,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迟早都会被人知晓,只是时间问题。
我已无颜待在凌云阁,只想悬壶济世,钻研医道。便让犬子栖玄做了凌云阁的阁主。
我带着老伴云游天下,经过此处,被一猛虎拦住,我吓了一跳,猛虎前爪葡伏于地,脑袋搁在前爪上,好似给人下跪。
我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不是有求于我?"
老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就走,走几步就回头看我一眼。
我跟着老虎到了老虎窝,原来是一只母老虎难产而死,而虎崽仔却出不来。
我救下了虎崽,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女婴,浑身散发着芍药香。
那只猛虎见母老虎已死,嚎叫了三声,便跑进了山中。
我便带着虎崽仔和芍药就在此隐居!
我为它取名"斑斓",它是只母老虎。特别秥芍药,赶都赶不走,每次把它放生,不超过两天,就跑回来了。至今已有十五年了,它也年龄大了,也不想放生了。
偶尔我们也出去给四周的村民看看病。今天就准备赶早去各个村里头瞧瞧。没想到遇到了少主。"
景宸唏嘘的同时,一个人的身影闪进了他的脑海:东方鹰。
不近女色,不争名,不争利!
擅长医治蛇毒。
芍药为他们铺好床铺,就去煎药了。
景宸看到墙上挂着弓箭,心想:杨思敏气血不足,要多喝汤,多吃肉,才能好的快。说到:"老前辈,您该怎么忙,就怎么忙,不用管我们,我去山中打几只兔子回来加餐。"
"少主,让芍药陪着您去吧!此处林深草密,多有长虫野兽,还是要注意安全!"云栖子担心地道。
"好,一切都听老前辈的。"景宸感激地说。
此时,老大娘水已烧好,景宸又不好解释和杨思敏的关系。
杨思敏虽然表面愈合,但身子虚弱,两只胳膊都抬不起来。
景宸只能硬着头皮,闭着眼睛帮杨思敏擦洗身子……
虽然闭着眼睛,但触感还在。杨思敏羞得满面通红,闭着眼睛扭过头去。
景宸也是满面通红,满头大汗!